承認

我張大嘴不知該說什麽。

加百列嘴邊帶著一抹微笑,慢慢走過來,在我還傻愣愣的時候,探頭看我的休息室。然後說:“拜丘老師好久沒有打掃了吧?讓我們來幫忙好了。”

我閉上嘴,忙說:“好。謝謝。”

加百列比我矮一些,抬頭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幾分笑意。

別西卜在後麵驚訝一般的大叫了一下:“哎?加百列,你要打掃也別拉上我們啊?我和多瑪可是還要去比武場那。”

加百列不在意的瞟了他一眼,溫和的笑著說:“反正你們已經夠晉升的能力了,少去一天也無所謂。再說,幫老師做些事情不是作為學生應該做的嗎?”

多瑪還是一句沒說,已經進屋找水桶去了。

別西卜無奈的攤手說:“真拿你們沒辦法。”

不過,有他們三個幫忙,的確快了許多。

這個休息室,我真的許久沒來了。裏麵還堆著一大堆植物資料,都是之前為了給學校修花圃準備的。我有陣子沒去伊甸園了,不知道那裏出現新的植物沒有。一邊把之前的資料一張張的放好,一邊在腦袋裏把這些東西又重新複習一次。

一旦進入那個我感興趣的領域,我總是不太注意周圍的聲響。等加百列已經按耐不住叫我太多聲都沒有反應的結果後,他果斷的選擇推了推我。

“拜丘老師,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做的?”

我這才張望了周圍,心想好學生的確是好學生,學習很好,連打掃衛生都這麽出色。短時間內讓整個屋子都煥然一新了。

我笑著說:“太感謝你們了。已經很好了。別西卜和多瑪還有事吧,趕緊去忙吧。馬上就到下一次晉升的時間了。”

別西卜把抹布放回原處,抖了抖手上的水花,說:“我們幫您這個,您是不是也能讓我們滿足下好奇心那?”

我歪了歪頭,多瑪還是毫無表情,加百列則皺著眉頭看他。這個“我們”很明顯隻有他一個人而已吧。我點頭:“你要問什麽?”

別西卜一點都不在意加百列的眼神,歪著嘴角說:“想知道拜丘老師的和塞利爾真的是情人關係嗎?難道我還會打聽下一次考試的題目?”

加百列聽到這個,眉頭居然舒展了。

我更無奈了,這個還真不好說。一聽到他提塞利爾,我就不知道為什麽局促不安。可能我的沉默讓加百列產生了什麽聯想,他連忙說:“這是老師的私事,不該我們問的。您可以不用回答的。”

別西卜也想到了什麽答案,馬上說:“看來這學校還不是無藥可救嗎。”

我抬眼,不明白他說這句話什麽意思。學校無藥可救?我望了望外麵的花圃,四處還是欣欣向榮,這房子也沒有塌掉的意思啊。

加百列又轉過來給我施展他的招牌微笑,說:“您別在意。馬上到上課的時候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就利落的領頭往外走去。

我算看明白了,這三個人裏麵,大概加百列的話比較能算數,別西卜是給他找別扭的,而多瑪,直接用行動表示自己支持那邊。隻可惜,多瑪多數時候支持加百列。倒不是因為加百列多可愛,而是因為別西卜很多時候都是沒事找事。

我又折騰了半天資料,把那些圖冊畫冊都放好,才回了家。

哈瑪流顯然很驚訝我居然這麽快回去。我也挺驚訝的。因為我負責的那些學生這時候正經曆著他們天使生涯最初的抉擇,而我顯然根本無所謂。

哈瑪流身上的氣息都潤潤的,似乎這陣子的修養有了些效果。隻是他目光落到我脖子上的時候,很明顯那氣息凝固了。

我用手心去擋,有點不好意思。

哈瑪流倒是不執著於問我什麽,反而說:“現在往地獄增兵不是好時機。如果沒研究出對方魔法究竟強勢在哪裏,恐怕派去多少都沒用。”

這種情況顯然不是我能分析的。我下午聽到又來學校選擇戰鬥天使的消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塞利爾的工作能力真不是吹出來的。他說要增兵,於是就增兵了。如果不出意料,那些說東道西每天亂七八糟想法的天使孩子們,大概就都在這批去地獄撲騰的名單裏了。

“地獄情況真的那麽糟嗎?”我抬頭看哈瑪流,然後又說:“不過連你都傷成這樣,可見真的挺糟了。”

哈瑪流笑著說:“我又不是無敵的。你放心好了,再怎麽糟也不會打到你家門口。”說完就慢步去廚房做麵條了。

說實話他做麵條還是挺有一套的,配上醬料和綠綠的菜葉讓我特有食欲。

但是吃的太撐就不是好事了。

哈瑪流把盤子一推,說:“我做飯,你洗碗。”

我連忙點頭,衝去廚房。

哈瑪流倚在門口,看我一個人在忙亂,用特慢特慢的語氣,說:“你和塞利爾到底如何?”

我手一鬆,差點把盤子都掉下去。“什麽如何?”心想今天真是所有人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啊,看來得跟塞利爾說說,這個隨便咬人的毛病可不好。

哈瑪流眼角挑了挑,垂眼笑著,說:“再養兩天我還得去地獄。”

“啊?”我徹底把盤子扔水裏了。扭頭問他:“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去地獄做什麽?那裏不是有梅裏美嗎?再說還有貝利亞啊。”

哈瑪流歎了一口氣,抬頭時候皺著眉頭:“我和你說的不是我要去地獄這件事。”看他那副要衝上來揍人的樣子,我就開始反思他到底是說什麽來著。哦,對了,是塞利爾的事……

不小心被我打岔打出去了。

哈瑪流不管我神遊到哪裏了,他早就習慣我想著想著就把眼前都忘了的破習慣,有重複了一次:“你先告訴我你和塞利爾怎麽樣了?”

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我跟前,手就放在塞利爾剛咬過的地方。我在鏡子裏瞄過,沒有破皮,但是有血痕在裏麵,不仔細看其實還看不出是牙齒咬的。

哈瑪流的目光很認真,我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本來他手放的位置就能察覺我的心跳,讓我更不自在了。於是進入惡性循環。

我有點尷尬的退了一步,說:“那個……塞利爾說喜歡我,我好像有點喜歡塞利爾。不過有時候不太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

眼前的人太沉默了,我覺得他在笑,可是又好像沒在笑。

我心裏緊張就開始胡思亂想,然後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哈瑪流說:“我知道了。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我去地獄也安心一點了。”

我說他怎麽問完塞利爾和我的事,轉口就是他要去地獄那。什麽安心一點,聽起來總覺得很詭異。

看我皺著眉頭,哈瑪流伸手在我眉間一抹,笑著說:“我還沒到需要你擔心的時候,放心,隻是去看看。估計不會去前線。”

我倒是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扭頭繼續去洗盤子。

第二天哈瑪流要去見路西斐爾,還說順便帶我去看塞利爾。

我心想,我明明昨天剛看過他。但哈瑪流似乎沒管我到底怎麽想的,而且門口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看著那幾個座天使的模樣,似乎是光耀殿的吧……哈瑪流也是某種程度上的大人物嘍?

哈瑪流看我局促的樣子,笑著說:“你還沒適應嗎?”

我大概一輩子都適應不了這麽奇怪的感覺。不自覺的動了動身體,畢竟在很久之前,天使是完全平等的,沒有誰需要服侍誰,或者沒有誰是為了除喜愛外的原因專門討好別人。

哈瑪流向車窗外看去,淡淡的霞光落在他臉上,籠上一層金沙一般。雖然調養了幾天,但依然瘦了許多。但我知道,哈瑪流是呆不住的,讓他在這裏等著聽下麵的訊息,還不如讓他在戰場後麵看著更讓他安心。

光耀殿很快就到了。

哈瑪流往書房走去,我就在大廳附近徘徊。塞利爾估計也很忙,我不抱那種能每次來都碰到他的奢望。

但是我特意外的遇到了加百列一行……

“真是有緣分啊,拜丘老師。”

聽著別西卜的話,我就抽筋。

“你們怎麽在這裏?”我顯然是抽筋到忘記昨天剛進行的選拔儀式,才會對這三個很明顯優秀超過其他天使的家夥的到來感到疑惑。

加百列說:“向地獄增兵我們是沒機會了,不過倒是跟塞利爾爭取了參觀地獄的機會。不過很抱歉,這個爭取,是別西卜完成的。”

略帶歉意的眼神,和清清楚楚的解釋方式讓我一邊大為感慨,加百列是個好學生啊好學生,另一方麵也終於敏銳的察覺到,別西卜能做到的事,能讓塞利爾答應的條件是什麽。

我很無奈的看了別西卜一眼,他馬上說:“我隻是問了同樣的問題而已。”

而已?我更疑惑的眯著眼睛看他,他一臉討好的說:“不過很明顯,塞利爾的答案和你不同哦。”

“哦?”

“他可是很坦率的承認了那。本來你昨天沉默,我還以為你們沒有那種關係,還想說原來學校的八卦也不能完全盡信啊……你居然誤導我們。”

我對於憑空天降的職責沒有興趣,於是說:“那這次去地獄你們都要去嘍?”我怎麽記得加百列是讚美天使啊?

加百列回頭瞟了別西卜一眼,他就默了。加百列說:“不光是昨天被選中的525名大天使,還有我們這些進行實習的天使1050名。”

……這不是等於帶了一個實習兵團嗎?哈瑪流是被送去當保姆了?不過說到底,那525個大天使應該不是去裝死的吧?估計他們有命回來就會馬上進入能天使或者力天使陣營了。

三人組著急準備出行的裝備,馬上告辭了。我在光耀殿的後花園轉了幾圈,實在沒有什麽更新鮮的東西了,才悠悠的回了前廳。前廳正中,哈瑪流和路西斐爾顯然正在討論什麽。

我萬分佩服他們說話都能邊說邊走路,從書房一直走到前廳,還能不間斷。

路西斐爾見我出現,迅速看了一眼,又轉過去對哈瑪流說:“你要去地獄可以,把他帶上。”

啥米?

我快走幾步,哈瑪流顯然也被驚了。

“他去地獄做什麽?他又不是戰鬥天使。根本沒必要。”

路西斐爾身量比哈瑪流還高上一些,直接導致了我看他都是仰頭。“殿下!”

路西斐爾皺眉了,他沒表情還好,一皺眉我就知道我要遭殃了。“這次跟去那麽多天使都是觀戰的,你難道還不如一個新生天使?”

完了。我直接被當成實習天使團的一員了,沮喪了的看著哈瑪流,等他開口。

哈瑪流深吸一口氣,反而鎮靜了下來。“如果不用上前線的話……”

路西斐爾終於不皺眉了,他改挑眉,而且還是對著我:“就拜丘的劍術去前線?我還覺得給天界丟臉那。”

哈瑪流不知為何怒視我一眼,我心虛,不敢正眼看他。就聽他又說:“總要有個身份。難道殿下真的打算讓他進那群新生天使中間?”

路西斐爾說:“這個我會考慮。你們回去準備吧,三天後出發。”說完很美的擺手,自己往書房方向去了,當然身後跟著一大堆剛才圍在周圍的書記官。

哈瑪流的心情肯定特不好,回去的路上不住的給我白眼似的。

“說吧,自己坦白,最近這陣子魔法程度怎麽樣了?路西斐爾肯定給你特訓過。”哈瑪流終於在到我家之後,決定不跟我這個主人保持大眼瞪小眼的狀態了。

我心想,原來路西斐爾特意把我揪去教育,還是你惹下的。不過還是沒敢直接這麽開口。“就……那個,水係到高級了,其他的還沒學。”

哈瑪流瞪了我半天。倒不是他不信任我,要知道我可是從來不會說謊的正直天使。他瞪我,估計是沒想到我水平這麽爛吧。

久了,他才說:“洗澡,睡覺。三天內我幫你把風係治愈術練習好。”

“恩恩。”果然哈瑪流還是怕我去地獄會出事。

風係的治愈魔法本身與水係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我學起來還算挺快。不過三天過的更快,轉眼就是出發前一天。哈瑪流和路西斐爾做最後的安排,我心想著要不要趕緊去找一次塞利爾,這三天下來我忙的很,一直沒有時間和他道別。

出門時候,卻和他撞個正著。

塞利爾看清是我之後就伸手抱住我。我趕緊把他拖進我家,順手關門。

“塞利爾?你怎麽了?”我剛才隻是匆匆看了他一眼,現在他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他受了什麽傷,連忙越過他肩膀上下打量。

塞利爾穿橙紅色的袍子,這是熾天使長副官候補的正式服色,看來剛從路西斐爾那裏來。他鬆開我一點,說:“沒事。”

哪裏像是沒事的樣子。我說:“我剛才正要去找你。你真沒事?”

塞利爾終於露出笑容,說:“我說了,我會在這個痕跡消失前來見你的。”

看來他的確被派去做什麽事了,這幾天都不在光耀殿。我有點羞赧的揉了揉脖子,說:“明天我要去地獄了。本來想跟你告別的。”他的笑容一下就沒了,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如果我也能走,我真想和你一起去。”塞利爾又抱住我了。

剛才他是忽然舉動,而且我一直擔心他受傷沒有,心思沒在這裏;可現在,我不知道說什麽了,隻覺得周身都溫溫的,臉也是一下就紅了。

“那個……塞利爾……”我挺想讓他稍微離開我一點,免得我窒息的。

他似乎聽到我的心聲,略微後退一點,然後低頭抬眼的看我,嘴唇上留著一點齒痕,顏色也血紅血紅,似乎他剛才咬了自己似的。他舔了舔那點痕跡,才低低地回答我一聲:“嗯?”

我的血液一下子都湧上腦袋了,隻想直接親上去。塞利爾曾經親過我的,不知道和我現在的心情是不是一樣。可能是我的身體太忠於意誌了,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行動了。

軟軟的,而且很有熱度。我感覺不到那道齒痕,所以用舌尖去探了探。結果被塞利爾的舌尖纏到。我登時就覺得腦袋裏有什麽線斷了,隻能按照塞利爾的方式和他親吻。雙手緊張的隻能抱緊他,不知是怕他摔倒,還是怕我自己摔倒。

等我倆分開的時候,我的感覺就像做壞事被抓了現行的壞人。塞利爾的臉也是紅紅的,不過我想我肯定更紅,跟熟了似的。

“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麽?”塞利爾打破沉默的氣氛,轉頭到一邊說道。

我腦袋那根線還沒連上,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支吾了半天,才說:“那個……我……”

“什麽?”

“我好像也……也、也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開始樂於寫小白的小白球了,果然寫多了,還是可以從其中找到樂趣的。

何況還有個同樣小白的塞利爾陪他~~

童鞋們聰明,哈瑪流不出意外就素以後的羅騰。

塞利爾會改變也素有因由滴~

不過要繼續看才知道為啥米。。。

不能再劇透了。

但素你們表隨意陷入對配角滴愛啊,那素浮雲啊,小白球素歸神大人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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