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章

晚上,我不想回木星天或者水晶天,所以去了日天。盡管現在羅騰還有些事情讓我疑惑,但是呆在他身邊讓我舒服一些。羅騰看到我帶著一束鳶尾和一隻白貓出現在耶路撒冷城的時候,嘴角略微上挑了一下:“終於開始拆自己的生日禮物了?”

我說:“貓是。花不是。”

羅騰說:“去伊甸園看莉莉絲?她過得怎麽樣?”伸手接過花,拉著我進了客廳。

在客廳,我見到了嘉嘉。很久沒有看到他了,所以有些興奮。嘉嘉也很驚奇,跑過來說:“你怎麽來了?”一時好像找不到更好的話題一樣,就拉著我空出來的手。

我眨了眨眼,在他耳邊說:“這句話該我問你吧……嘉嘉。”順便咬了他的耳垂,結果這孩子馬上紅了臉。還是沒有變,好像無論時候都靦腆可愛。嘉嘉和莉莉絲有些相似,讓我不自覺的有好感。

嘉嘉說:“難得今天有點閑,來找羅騰說話。”他拉我坐下,說:“不過能看到你,我更高興了。那天生日舞會,我去晚了,結果都沒有看到你。”

我看了一眼羅騰,他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我說:“後來累了,就回房間休息。”

嘉嘉說:“你現在很忙,想見你真不容易。”

我說:“你不也很忙?還被別西卜驅使那?你也該讓他多做些事情才行。”

嘉嘉歎了一口氣,說:“他要做熾天使長副官,又要暫代權天使長的職務……我也隻能多做些事情了。”他說著別西卜,我一直看著羅騰。羅騰的眼睛是垂著的,不知道在想什麽。別西卜的確來找過他,隻是他還沒有要告訴我一切的意思。

我笑著對嘉嘉說:“你還是太勤奮了。是不是副官都有天生的使命感那?加百列也為了我每天都忙碌的很?你成為權天使長候補也有些日子了,怎麽還沒有開始選拔嗎?”

嘉嘉說:“是別西卜殿下說,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我想可能是路西斐爾殿下的意思。”

我說:“你一定沒有問題。”嘉嘉很努力,隻是欠缺一點自信。他已經越來越出色,渾身散發著不同尋常的光輝,他自己還沒有發覺已經是如此奪目了。

嘉嘉笑著說:“我要是有你那麽幸運就好了。”

幸運?這個詞真不像是說我的。我一直覺得這些別人看來榮耀之極的經曆隻是神無聊時候的把戲,他想看看我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而且路西斐爾也攙了一腳,讓我不得不走到這個位置而已。每一步都按照別人的要求在行走,這種生活簡直如坐針氈。

夭夭在我手臂上安穩的趴著,這是似乎想動彈,就慢慢的抬頭。我鬆開一些,它跳了下去。我說:“別走遠了。”夭夭似乎能聽懂,略微點頭。優雅的在廳裏走來走去。

羅騰說:“應該是光耀晨星的禮物吧。”

我點頭,說:“在神那裏放了幾天。剛才去淨火天帶了回來。路西斐爾什麽都沒有說。”

嘉嘉睜大了眼睛,說:“路西斐爾殿下送你一隻貓?為什麽?”

我靠在厚厚的墊子上,說:“別人不知道的原因。”該送的應該是殤。他殺了我的楓落。結果卻是路西斐爾把它帶回來了。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讓我開心,還是隻是提醒我殤對我做過的事情。我在知道它是楓落的一刻,心中回蕩的陣痛是當時知道它死去時都沒有的。這就是我已經有了感情的證明。那我對殤,到底是怎樣的?

嘉嘉說:“居然對我們保密?雷伊,你總是這麽多秘密。”

我說:“你早該習慣了才是。”用笑聲掩蓋過去,隱約看到羅騰若有所思的樣子,竟然快要笑不出來了。心裏念著千萬別告訴我是你拿走了拉結爾之書。卻任由心中的懷疑慢慢擴大。我一直覺得羅騰是我最信任的人,比路西斐爾更讓我安心。他的眼睛澄明到無法懷疑,以至於不想思考到底他知道什麽,或者有沒有隱瞞我的事情。現在想想,包括別西卜在內,這已經是第二次遇到他不願意提起的事情了。第一次是塞利爾。區別是,這一次他連提都沒有提。

副官送了水果進來,我拿起桔子丟給羅騰。他自然而然的給我剝起皮來。我歪著頭看他,說:“你不問我他為什麽送我一隻貓嗎?”

羅騰說:“你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說。不然我也隻能得到和嘉嘉一樣的答案。”

語氣□□穩,可是我卻覺得裏麵依然保留著一點哀傷的調調。因為他一直都懷著一種得到我是種賞賜的念頭,在路西斐爾麵前有些許的自卑。如果是殤,一定逼我說出來一切秘密,絕對不許隱藏。但是羅騰不會。我開始想,或許關於對他的懷疑隻是一種誤會。也許別西卜隻是來告訴他,我的又一個情人出現了而已。

我說:“別這樣。羅騰。你該知道對我來說你和別人並不相同。”

羅騰停了手裏的動作,抬眼看我,然後說:“聽你這樣說,我很高興。”然後繼續低頭剝桔子。怎麽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啊?我就那麽像在說謊嗎?

幹脆不理他,遞過來桔子瓣的時候,也隻是悶頭的吃了起來。嘉嘉和他說著一些最近戰爭的事情,還有人界的改造進行到什麽程度。他們說得越多,我吃的越多。整個盤子裏最後隻剩下各種果皮和果核。我抱著夭夭,逗弄它玩。柔軟的爪子連指甲都被修剪得很好,海洋綠色的眼睛比寶石還要閃耀。漂亮得可以登上畫布的貓,溫順可愛,和楓落一樣的喜歡用尾巴纏著我,隻是它隻有一隻尾巴,而且身上缺少了月下香的味道。

時間應該已經很晚了,我今天見了太多人,格外的勞累。已經沒有精神了,夭夭趴在我肩膀上還能穩穩的,我走上樓回到常去的房間準備睡覺。

夭夭很暖和,比我的溫度要高。掌握水元素的代價就是隨著魔法的增強會不斷的降低自己的體溫。偏偏我的身體對溫度又敏感的很。有一隻貓當手爐的感覺很不賴,起碼睡覺的時候有它在就不會冷。

好累。腦筋還不斷的打結。莉莉絲和殤的身影不停的出現,我還像昏過去一樣不斷的沉澱意識。不知道睡了多久,感到有人吻我的臉,意識慢慢回來,我不用睜眼也知道是羅騰。夭夭在我懷裏略微弓起身子,我說:“讓我繼續……睡。”

羅騰說:“你是來我這睡覺的嗎?”好像躺在我身邊的樣子,聲音離得很近。

我說:“不是來睡覺的,還是專門跑來和你上床的?”

羅騰沉默了一會,說:“晚安。”似乎準備離開,讓我安心睡覺。

我翻身拉住他的衣擺,睜開眼睛說:“真不做嗎?”在床單裏滾得連袍子都散了,我攏了攏衣服才坐了起來。

他說:“你自己說不是來和我上床的。”他挑著眉毛重複我的話,身體卻沒有動彈。

我笑著靠過去摟他:“你把那句話當作肯定的陳述來理解就好了。”他的溫度比夭夭還好一些,順著我親吻的指引,他壓在我身上還憤憤地說:“你真是比惡魔還要可惡。”

我說:“給你一個後悔的機會。你推開我,我就離開你。你可以找個沒有惡魔可惡的天使,我想這不難。”我停了動作,仰望著他。赤紅的眼睛中有略微疲憊的臉,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有這麽折磨人,雖然我沒有知覺,卻已經不能不顧忌到它。

羅騰抱緊我的身體,幾乎要勒斷我的背骨,說:“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

我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厚實的觸感。我說:“可是你有那麽一刻,是後悔的。”

羅騰沉重的聲音說:“貝利亞說的很對,隻要抓到你的衣角,就忍不住要擁有你的全部。可是偏偏,你不是我可以一個人擁抱的人。”他難得將深埋在心底的獨占說出口,我反而覺得高興。越壓越深隻會越來越痛苦,他相信這樣對我更好,所以才讓我這麽自由。

我說:“起碼現在,這個身體隻讓你抱過。它還是屬於你的。”

羅騰說:“不。應該說,我是屬於你的。從裏到外,每一個骨頭都是你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雖然是甜言蜜語,可是聽起來很可怕。”

羅騰說:“或許我有些笨拙,可是我相信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別再說要我離開的話。”他鬆開我一些,身體這才得到了舒緩,不然就要被擠壓成果醬了。

我說:“好。那麽就算我死了,你都不能離開我。”

他說:“我發誓。”

我把這個諾言記在心底,並且願意相信他沒有背叛我,也絕對不會拿走拉潔爾之書。可是反麵向想想,又格外的可怕。如果不是羅騰,就會是貝利亞嗎?

為了確認心情一樣的甜蜜親吻很快大亂了我的思緒,隻是被他的溫度感染就會騰起一股股火焰。情愛的確是驅散寒冷最好的辦法。還是在這裏安心,起碼不會忽然有人闖進來吧。羅騰不厭其煩的吻甚至讓我失控一樣的無法忍耐,弓著腰趨向他的身體,直到他強烈的刺穿讓最後的理智淪陷。

羅騰抱著幾乎要睡著的我洗澡,然後又把我帶回床上。這工作真不容易,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了。最後的體力耗盡,整個人都在雲朵上飄著。估計就算把我扔出去我都不知道了。羅騰不會這麽做,所以我才安穩的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吃著早飯兼午飯,悒鬱的情緒一掃而光。或許我早就該自暴自棄了,煩惱的事情交給路西斐爾好了,他的頭腦更適合玩這些陰謀詭計。羅騰看我吃飯,自己卻沒吃什麽:“你昨天來,其實有話對我說吧。雷伊,你想說話卻說不了的時候就會不停的吃東西。”

我看著他,說:“沒有想說的了。想說的都發泄沒了。”

羅騰無奈的笑了笑:“那就好。”

我塞給他一個麵包,說:“你對我本來沒有虧欠,怎麽說好好像一直欠我錢一樣?”

羅騰說:“隻要你還沒拿走我全部的東西,我就依然是欠了你的。”

我說:“這是我收到最貴重的生日禮物。”雖然殤給過我不少東西,珠寶,名畫,有年份的美酒,甚至還有城堡和領土,可是他從未把自己送給我。能這樣做的人,除了羅騰我還真想不到別人。

我用叉子在果醬裏攪動了半天,裏麵的果肉粘粘的抱成一團。到了無法再動的時候,我才說:“羅騰。有一個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再次相信他,但是我知道,他對我比任何人都重要。我們卻不像情人,反而更像仇人。他對我可以算是滿懷殺意,總是做些無法挽回不留餘地的事情。可是我卻依然無法真正的憎恨他。雖然你聽到會覺得奇怪。如今他出現在我麵前,我竟然沒辦法麵對他。”

羅騰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似乎在反思我的話,可是久得我以為他已經開始走神。

我說:“應該說,他是對我有所虧欠的。但我卻無法……”

我的話音未落,羅騰就打斷了我:“你愛上了他。”

很像在宣判我的死刑。我聽著這幾個字一時間無法動彈。羅騰隻是說:“你愛上了他。”重複的說著,好像在教會我認清這個事實。

我眯著眼睛,說:“愛嗎?”

羅騰說:“你隻是還明白到底什麽是愛而已。寂寞讓你如此恐懼。”

我說:“對你還是對別人,這個字從未在我嘴裏說出。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恐懼。就算我心裏願意承認我也不會說。”

羅騰說:“雖然你不說,可是隻要看到的人都明白。”

他走過來抱住我:“沒什麽可怕的。”

我說:“對。隻要沒人看到我內心的恐懼就可以了。”

很安靜的一天,話題卻倍加沉重的展開。我躲避政務,專心窩在羅騰的書房看書,裏麵有很多關於天界曆史的書。隻是一個閃念,我意識到更嚴重的事情還沒有真正到來,直到嘉嘉喘著粗氣衝進羅騰的書房。

他臉色慘白,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看著誰:“別西卜殿下不見了。”

思路混亂~

猜測人數好少,所以鎖了等氣氛熱起來再說~

哎,怎麽看了這麽久的文還不明白我的思路那?

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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