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夜之囈 青豆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你們最想看的人來了……
哎,寫他真是最容易糾結啊……連我的電腦都當了幾次啊……
說實話,我已經開始有些厭倦這種場合,漫無目的的交談,不時的微笑。隻是這次因為和路西斐爾一起,所以多數都是他在做這些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我不能忍,天使的宴會不提供酒。我端著果汁笑得僵硬。別西卜看到我的時候還是微微睜開了一些眼睛,說:“怎麽今天比鴿子還樸素?”
我說:“這樣吃東西更方便!”我不理他,隔著很遠看到了羅騰,他見我看他,對我微微搖頭。意思很清楚,那張特別的“請柬“還沒有被發現,也就是神沒有來,或者他來了,卻並沒有從正常的途徑走進來。
路西斐爾不知道和多少人打過招呼後,才回到身邊,說:“你覺得他來了嗎?”
我點頭:“我好像都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他抿著嘴,說:“什麽味道?”
我說:“好像……淨火天特有的味道,反正不太好聞。”我還記得他的手附在我手上不過一會,我就體會到了食物的感覺,簡直就是要熟了一樣。從那會兒起,我就總是覺得淨火天如它的名字,有種燃燒殆盡的味道,灰燼的氣息。
和平時沒有不同的宴會,神遲遲不見。彌賽亞送上禮物以後,就老實的呆在一邊。他太老實我就不習慣,還不如變成小孩子的模樣不停的糾纏我來得自在。他對著我傻笑,我也就對他笑。他指了指門口,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正走進來的,是貝利亞和加百列。真是奇怪的組合,原本跟在貝利亞身邊的,一直是拉斐爾。
貝利亞瞥見我盯著他看,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我一般,轉到另一個方向去了。我一直笑著看加百列走過來,青綠色無袖長袍,和他的氣質搭配的很。我說:“你去當管家嗎?怎麽和他一起來?”
加百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你覺得如果我不去,他會來嘛?拉斐爾一直勸他,到現在才有空去換衣服。”
我說:“他不想來也不必勸他。又不是強迫的命令,弄得我這麽專製。”又不是神,想誰怎麽樣就得怎麽樣。貝利亞還沒有扭過那個想法,來這裏看到羅騰和路西斐爾肯定不開心。拉斐爾也真是拿自己的長官沒有辦法,畢竟貝利亞曾經那麽排斥過他。
加百列說:“專製?你對我都沒有專製過。對吧,長官。”
我點頭點得好像啄木鳥,說:“你看,我是個非常溫和善良的人。”
加百列支著下巴,沒有說話。
我說:“你要是有反對意見一定要告訴我,不然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我覺得自己說得無比認真,起碼我已經用我最真誠的眼神了。隻是不知道在他眼裏是不是。
加百列說:“演的真像,而且你玩的很開心。”
我笑著說:“跟路西斐爾在一起多了,就要學會演戲。說不準哪天就要演對手戲那。對不對?”我赤著腳站在地上,這個時候不自覺的抬起一隻腳,用腳背蹭了蹭另一隻腿。
加百列說:“好演員就不該因為我一句話就漏了底。你該繼續演下去。”
我擺了擺手,說:“不行。我還沒辦法分辨到底哪個是神,哪個是我的禮物。不知道加百列是不是能告訴我那?”手裏的果汁喝完了,我張望起來。加百列還是依然保持原本討厭的性格,從桌子上拿來一杯牛奶。
他說:“你還有整場宴會的時間來分辨,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殘。”
我眨了眨眼:“喂。”
他笑著,好像帶了幾層麵紗一樣。我以為他是神,可是又覺得他是神的禮物。越是想看,就越是疑惑。他說:“好了。我該去做做智天使長副官的工作了。”
說完,將手裏的牛奶塞給我,然後去和別西卜說話了。
路西斐爾看著加百列,也用並不肯定的語氣說:“是神嗎?”
我沒有點頭或是搖頭,因為還不知道。但是又不能說那個神的禮物的事情。“路西斐爾。你覺得神……”說到一半,我竟然說不下去,隻能支支吾吾的開始遲疑停頓。
路西斐爾說:“你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斷,總會得到錯誤的答案。因為他是神,就算被認出來也可以不承認。反正他總有辦法離開那個身體,跑到另外一個去。”
我無奈的揉了揉額頭:“真是賴皮。”
路西斐爾笑:“沒錯。你早該知道他那個性格。”
接二連三的客人,下一位是塞利爾。其實我更希望看到沙逆夜,但是這種時候,女性體的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我說:“感謝您光臨。”語氣軟的讓我自己都覺得膩,可是塞利爾依然保持似有似無譏笑一樣的語氣:“生日快樂。”聽他說這種話,一陣冷風吹過的樣子,每個毛孔都嗖一下的張開,然後又馬上閉合。
我的笑容怎麽也露不出來,懶懶的說:“希望您今晚盡興。”
塞利爾倒是沒說什麽,隻是把路西斐爾叫到了一邊,不知道在說什麽。那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會有特別不同的嚴肅氛圍,剛才還笑著的路西斐爾也和我保持同樣的死人臉。
壞運氣就是結伴而來。剛離開了塞利爾的視線,接下來就是梅裏美。別人都將禮物扔進角落的籃子,他卻直接把一個盒子遞到我手裏。
我看著手心就可以放下的盒子,問:“梅裏美殿下,您的禮物真特別。是要我現在就打開嗎?”沒有特別的裝飾,僅僅是一個紫色的木頭盒子,根本不引人注目。
他說:“不需要。你有空的時候打開就行了。”
我說:“好。謝謝您光臨。”那你現在給我幹嗎?我伸手從路過侍者手中的托盤上拿下一杯石榴汁給他:“和您的頭發相配。”
他沒說話,隻是接過去。紅色的汁液染紅了原本無色的嘴唇,霎時就豔不可擋。他適合那種瑰麗到俗氣的顏色,雖然黑色也不錯。我這樣想。
我站的累了,就回到二樓偏廳的沙發上。整個人還是隨意的很,幾乎是躺在那裏,左右拿捏著那個盒子。最後還是打開了。一個白瓷的扁扁的圓形盒子出現在我麵前。上麵青色的花紋,還有緩緩開始彌漫的桃花香氣,都好像在擊打我記憶的鍾。
即使不用打開蓋子,我也能知道那是什麽。
應該說我記得那是什麽。胭脂。來自中國的,是文圖拉帶回來的。
而我最後一次見它,是在德庫拉城堡。這個名字熟悉又陌生,我開始記得,鏡子中的自己,青白色的皮膚,隻有嘴唇是塗抹了這些胭脂後的豔麗奪目,好像剛剛吸血過後的樣子,一朵血薔薇綻放開來,駭人奪目。
“別動。不然我現在就上了你。”
“你不會真的打算讓我塗著這東西去參加舞會吧。”
“怎麽不可以?我覺得很美,讓我不自覺的想吻上去。”
不斷回響的熟悉嗓音,一個是被塗抹了胭脂的自己,另一個就是那個人。輕佻卻不容置疑的語氣,總是無形中蠱惑著人的嗓音,隻要被他在耳邊輕輕的低訴,理智都會灰飛煙滅。我握著那盒還未被我打開的胭脂,隱隱的顫抖。
“你為什麽送我這個?”我聽到腳步聲,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梅裏美。
他說:“你不是也送了我一隻黑色的唇膏?”語氣自然。
我說:“這不一樣。你送我的這個……天界是沒有的。”抬頭看他,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抖動,我盯著他的臉,第一次有強烈的好奇想要看看他的眼睛。
梅裏美咧開一些嘴角,說:“你怎麽知道天界沒有?”他靠在偏廳的門邊,歪著頭看我。“我隻是找到了一個比較偏遠的店鋪。”
我笑,看著胭脂上麵的花紋,然後伸手把它打開。裏麵隻有半盒嫣紅。我說:“你的店鋪在中國嗎?而且還賣那些已經用過的東西。”
梅裏美走過來,靠近我的臉,說:“大概是老板拿錯了。”口氣輕柔,並不像剛才那樣的堅定。我拉他的衣擺,讓他更加靠近我。鮮紅的頭發好像燃燒的木柴,卻看不到後麵瞳孔光芒。我越發覺得這個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抱住他的手臂:“能讓我看看梅裏美殿下的臉孔嗎?”
他說:“有理由嗎?”似乎沒有動怒,但是我依然無法分辨究竟是不是。因為梅裏美的態度,琢磨不清。更何況我的位階官階都和他沒有關係,他根本沒有必要聽我的。
我說:“我隻是想看。”
他說:“這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嘴唇靠過來,帶著更灼熱的溫度,幾乎將我全部燒毀。我忽然覺得這個是神,可是卻又不確定。親吻的感覺熟悉到令我更加顫抖,隻能攀著他的手臂。我忽然想起遺忘河,曼珠沙華的味道溶進了血液,幾乎讓我窒息的濃烈。我記得我喝過曼珠沙華的汁液,古怪的味道也殘留了下來。因為他的吻更加濃烈。
他離開我的時候,舔了舔嘴唇,舌尖帶了一點血紅:“接吻的技巧真糟。難道路西斐爾沒有教過你嗎?”我咬了他的舌頭,很用力。因為血液的味道會讓我想起很多事情。
我說:“別賴在他身上,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我蹭了蹭嘴唇,仰望著他。
他笑著說:“哦?我不記得我和你做過。”
我說:“僅僅是換了各自的身體。殤。我記得你了。”
他伸出手指,挑著我的下巴,說:“不對。你的身體換了,我的身體沒有。”
我撩開他的額發,從紅色的發絲下,露出的是月白色的瞳孔,閃耀著微微泛紅的光芒。記憶中的眸子,被盯住會不禁戰栗。記憶中的臉,血管都是泛青的,精致到可以媲美路西斐爾的地步。我不知道梅裏美的樣子一直如此,還是隻是今晚。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想問這個。那是神該考慮的事情。我的手指順著他的額發滑了下來,直接捧住了他的臉:“這樣看來……你和吉貝爾還是有些不同……”
他說:“哪裏不同?”
我說:“你比他更有耐心。今天要是他,他一定會在會場就揭開自己的身份。”
他說:“在那裏抱你?地板上嗎?”哼笑的聲音幾乎在到達耳膜的時候就燃起了一陣欲望。霸道的氣勢即使在這裏也依然無法改變,殤就是殤。
我摟著他,說:“現在還在宴會中哦。”
他說:“那你摟著我不放做什麽?智天使長是不是應該顯得更純潔一點,好像你的副官那樣?”他將我壓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熟悉的笑容和語氣,如今已經一點都沒有梅裏美的影子。眼前的人,就是殤。從身體到靈魂。
我拉他的頭發,隻有這個是唯一的區別。原本殤的頭發應該是月光一樣。我說:“羅騰說,我這樣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也太寂寞了一點。你怎麽認為?”
殤略微側頭,說:“他不了解你。”將我的雙手用左手壓在頭頂上方,右手隻是輕輕一剝就解掉了素袍的帶子。“什麽寂寞?什麽沒有安全感?你這種□的蝴蝶,會像任何人展開你的羽翼。換了多少身體也是一樣,隻要你的靈魂還在,你的身體就同樣的敏感。”
他的手指遊走在我的皮膚上,我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礙事,不能讓指尖更平穩的走。所有的神經都被集中起來,隻為了感受那些觸碰,一點點的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直到我開始無法忍耐,弓起身體靠向他。
他說:“我不喜歡你這張臉。”
好像是條件,又好像是命令。我隻是閉眼眨眼之間,就換回了記憶中夜殘的樣子。唯一不能改變的是頭發的顏色。天使沒有黑發,所以我隻能將它們盡量變得更靠近紫黑。
殤說:“乖孩子。”
我說:“給我。”
他說:“自己坐上來。”說完就鬆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