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殤說:“陛下,就算是德庫拉家族的人,也不可能在割掉頭顱保存以後還能長出一個身體。”
我聽得就覺得可怕。難道真要保留我的頭,而重新塑造一個身體嗎?雖然脖子上有點傷口還能長好,但是我可不認為自己已經強大到頭下來了還能迅速重生。想想那情景,或許也很有趣。因為血液已經凝固,所以大概真的割下來也不會流血。
路西法笑著說:“當然不可能。能做到這個的現在隻有拉斐爾了吧。”不能你說這個幹嘛?我看不到路西法的表情,隻能憤憤的想。拉斐爾是治愈天使,這我在還是人類時候讀的相關文獻中有提到過,不過他會幫血族?
吉貝爾說:“陛下可以和神對抗,自然有不同尋常的方法。”
路西法說:“是有。而且其實說出來也很簡單。”
吉貝爾說:“那就請您不要賣關子了。”
路西法說:“喝下天使的血液。雖然會折騰好久,不過以他的力量也足以挺過去了。哦……我忘了,他已經沒有力量了。”
我倒是想問問他,你確定你不是想讓我立刻死去?光是天使發出的光芒已經足夠讓我暈眩了,喝下純潔的血液恐怕我也就直接變成灰塵了。純潔的血液簡直可以馬上擊斃我的□□。所以血族在選擇人類時,絕對不會選擇聖職人員,或者是虔誠的聖徒。
路西法接著說:“我了解塞利爾使用的藥物,那是他和沙逆夜一起用大惡魔的耳膜做成的。若是想克服天生的黑暗,天使純潔的血液當然是最好的。隻是血液的來源……”
殤的手掌扶在我的腰間,溫柔的一如當初。他說:“陛下手裏,當然有天使的身體。”
確實。他還掌握著賽瑞卡的身軀,那是隻有他才知道的事情。關鍵的是,他是否願意交出來。
路西法的聲音消失了好久,四周壓抑的空氣和略微冒出的魔法氣息交織在一起,讓我的身體更加癱軟。自然而然的,身體慢慢滑落下去。殤反應過來,一把拉住我。為了防止我再次跌倒,重新打橫抱起了我的身軀。似乎剛剛抽回了想要立刻釋放的殺氣,殤的發絲還有一點點飄在空中,蔓延在視線中的是開在華麗墓地中孤高的白菊,比愈演愈烈的曼陀羅氣息更加淒迷。殤垂下的睫毛靠過來,在我耳邊說:“小心一點。”然後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離我遠去。我盡量的抬頭看他的臉,卻無法再看到月色的眸子星光一樣閃動。
殤淡淡的說:“陛下要怎樣才能交出來那?”
路西法說:“雖然賽瑞卡的能力還沒有徹底恢複,可是他的身體一旦現身地獄,也會對他有感應。到時候憑借靈魂和肉體的呼喚,他也能找到。而最重要的,我答應了別人,絕對不交出賽瑞卡的身體。”
別人?我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多瑪。先不說路西法對於他的重視,單是他就是羅騰最可能的人選我就對他多加注意。可是提到多瑪,我不禁再次擔心起楓落來。到底怎麽樣了?路西法的力量在傳說中有神的六分之五,那麽想要騙過賽瑞卡應該不是難事,他猶豫的重點必然放在與多瑪的約定上。
殤似乎也在考量,於是換個話題說:“用賽瑞卡牽製塞利爾隻是權宜之計。不知道陛下下一步的計劃?”說的謙卑,我卻知他肯定心中另有盤算。必定是在考慮自己去尋找賽瑞卡的身體。讓他坐以待斃根本就不可能。
路西法的語氣也鬆懈了一些,隻是說話的內容還是氣人:“還沒有。我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這陣子真是累死了。”說著就走出了房間。
吉貝爾靠過來看看我,親了一下然後說:“他累什麽了?”
殤聳了聳肩,說:“誰知道。他隻是不想說而已。他不說就算了,我也有不能說的。”
吉貝爾說:“父親有另外的目標了?讓我去找賽瑞卡的身體吧。”
殤走到床邊,放下我,然後說:“先不急。畢竟現在還沒有相對明確的方向。”
地獄七門,每一門都有很廣大的領土,由各個七魔神掌控。若是一個一個地找去,怕是這個世紀都花在這上麵了。而且大張旗鼓地找賽瑞卡的身體,到底是瞞不住的。瞞過了賽瑞卡也瞞不過路西法。
吉貝爾說:“找若水吧。她還在這裏。”
殤說:“她的能力喪失以後躲在這裏是不錯。我跟她沒什麽可說的,你去問好了。”
吉貝爾忍著笑說:“父親莫不是已經得到她的神諭?知道自己的大限?”若水確實是說過關於她算出殤的事情,觸怒了剛剛成為族長的殤,結果以長老身份被臨時驅逐出血族例行覲見。若水年齡應該是現任長老中最大的了,卻忽然失去了力量。
殤沒理會他的話,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若是吉貝爾能那麽聽話,他就也是假的了。
吉貝爾說:“那邊那個假的怎麽辦?誰做的?”
我以為一定是路西法,因為連瑪門也說他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殤說:“是我做出來的。把他帶過來吧,既然已經不需要了。”
吉貝爾這才離開了,不過短短一會,他再次帶著那個“夜殘”走進來。
“夜殘”笑著說:“殤……我想你了。”
吉貝爾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走過來躺在我身邊說:“父親要怎麽處置那?”
若是簡單的魔法製成,隻要收回魔法就可以了。隻是這個“夜殘”有肉體,有靈魂的樣子實在不是單純的魔法製品。我很好奇到底他是用什麽做出來的。
殤從床邊的衣櫥中取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晃了晃。“夜殘”的臉色有點慘白。不過似乎又恢複了鎮定,飛快地撲到殤的身上親吻他□□在外的光潔的胸膛。乖巧的樣子有足夠的資本討人喜愛。
殤嘴角劃出的弧度好像綻放的白蓮,撫摸著“夜殘”黑色的頭發,喃喃的在他耳邊說:“乖孩子……”然後兀的將匕首刺進“夜殘”後背的中心。懷中的人甚至還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響。殤念動魔法,在匕首刀刃的地方放出風一樣氣息的漩渦,很快就在“夜殘”的身體上劃出一個圓形的洞。
和在舞會上不同的,是這次他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吉貝爾也默不作聲,生怕看漏一個細節。抓著我的手指微微收緊用力,似乎要嵌入其中。我看到一抹淡藍色的光芒從黑黝黝的洞中升騰出來,飄在殤的麵前。到此為止,“夜殘”才終於化作了屍體。或許該說,連屍體都沒有留下,很快就成了一攤黑色的灰塵。殤輕描淡寫的抖了抖衣衫,厭惡的皺起了眉毛。
吉貝爾越過我的手臂鼓了鼓掌,然後說:“父親到底是父親。真是佩服。”
殤說:“值得一提嗎?”說著就抓住麵前的光芒握在手中。我終於看到了那光芒的本來模樣——是希望之鑽。跟貝利亞分開後,希望之鑽一直隨身帶著,在被塞利爾捉住後,才失去了它的蹤跡。那麽殤是怎麽拿到它的那?若是它,“夜殘”的血液發出金色的光芒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我的血液中所謂的力量也來自它。難道它就是聖杯?
吉貝爾說:“做這樣精致的假人,還不值的一提嗎?”
殤說:“用希望之鑽做的肉體,貓妖的靈做了新的魂魄。看著精致,其實不值一提。”
貓妖?難道是楓落?不可能的,他應該是去找多瑪了啊……
見我一直死死的盯著自己,殤才好像恍然大悟了一樣對我說:“就是你的寵物。明明已經快死了,還咬住我的手臂不鬆口。真是麻煩……”
聽到他這樣說,我幾乎可以立刻知道事情的原委。
楓落用了全部的力量逃出塞利爾的房子,順便拿了被他遺忘在某個角落的希望之鑽。可能楓落確實找到了多瑪,隻是依多瑪的習慣,這樣的事情肯定會通知路西法。於是那位陛下決定用這樣的計策。可是假的“夜殘”隻用希望之鑽造出的肉體還無法模仿,於是楓落被眼前的絕色毫無憐憫的殺死。困住了他的靈不進入輪回,塞進新造好的身體。也難怪,假“夜殘”的動作和習性都和楓落有點相似。那就是楓落,我的寵物,我的貓妖,為我拚了自己性命的楓落。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是否還能變成血紅,血液不再流動可是我依然有自己的思想。我覺得自己已經氣憤到了崩潰的邊緣。是不是隻要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都會被你清除?是不是隻要阻擋了你前進腳步的人都會死於恐怖?還是因為他是我的寵物,所以應得這樣的懲罰?如果我知道那是楓落,我寧可他以我的樣子活下去,永遠呆在這裏。我看著他,如同看到勇敢的自己。我看著不為所動的殤,有點哀傷的想。
殤說:“都這個樣子了還擔心別人?別費心了,他的魂應該已經回到薩麥爾那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不想更得,不想辜負大家的期待。
或許是我自己狀態不好,就把楓落寫死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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