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拽丫頭進錯房

等到言兮從浴室中出來,赫連拓早已不在房內。

狐疑的走出門外,她伸手推開隔壁的臥房:“拓?”

他不在。

樓下傳來幾許聲音,言兮順著走廊找到了樓梯,慢慢地下樓。

一抹挺拔的身影從廚房中出來,手中還拿著兩隻碗。

見到言兮下樓,赫連拓莞爾:“吃了東西再送你回去。”

“你做的?”言兮指指桌上的那鍋白粥,詫異的問道。

“有什麽問題?”赫連拓放下碗筷,很順手的往碗中盛粥。

她穿著他買的連衣裙,腳上的那雙拖鞋已經不是昨晚那雙,這一雙,很合適。

“隻是有點意外。”言兮嘀咕著。

他是那樣一個桀驁的人,談吐風度,舉止優雅。

事實上,她從來都沒想過他會進廚房。

雖然隻是白粥,但已經超出她的預想範圍了。

“剛起來還是吃點清淡的,下次有機會給你做大餐。”他伸手將一碗白粥推到她的麵前,轉身進入廚房中,將裏麵的幾道配粥的菜拿了出來。

言兮傻愣愣的坐下,一口口的吃著他煮的白粥與涼拌皮蛋,順口問道:“做挪威菜嗎?”

“如果你喜歡的話。”他回答著,在她的對麵入座。

“好啊!”言兮扯出一抹大大的笑靨,滿足的誇讚:“拓,你真了不起。”

赫連拓進食的動作稍稍停頓,對她的稱讚倒沒有多大的興奮。

一鍋白粥而已,有那麽厲害嗎?

“拓,你下次教我好不好?我隻會烤餅幹……”說到最後,言兮的聲音變得如蚊蟲般,烤餅幹還是她死纏著莫嬸才學會的。

下次……

這兩個字讓赫連拓的動作有了停頓,在言兮的期待下,他點頭:“好。”

隻是,他不知道這個“下次”要等多久。

氣氛有些變了味道,言兮感覺到了。

他的回答有些底氣不足,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勉強。

又這樣了!

“拓,你有話要對我說,是嗎?”

從昨晚開始,他就無數次的蹙眉,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她嗅出了點點的不尋常。

赫連拓抬起頭,看到了對麵的她一臉的憂色,想了想,他還是否定著:“沒事。”

她發現了。

“不!你有事瞞著我。”言兮堅定著自己的猜測,小身子站了起來,挪到他身邊的位置。

她站在他的旁邊,小手捧起他的臉:“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的。現在看來,是我錯了。”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言兮,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放下碗筷,將她的小手拉下,包裹在手心之中:“你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從她的眼中,他又看到了她的落寞。

“那就別瞞我,昨天晚上,我就看出來了。”昨天,是她太累,她想等他告訴她。

可是現在,她忍不住了。

他無意間緊蹙的眉頭總是在提醒她,他們之間有著很大的危機感。

“我……”才一張嘴,他就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

他赫連拓,竟然也有語塞的一天。

“你……”言兮哽咽著聲,艱難的問道:“你要、要結婚了。”不敢忘記,他還有個未婚妻。

因為要結婚了,才這麽難以說出口嗎?

“你在說什麽!”赫連拓擰起眉,為她這無厘頭的話深感不解。

“你要結婚了是不是?”抽回被他包裹著的雙手,她一步步的後退:“所以你才不敢告訴我,因為你要結婚了!”

“當然不是!”他站起身,伸手想將她抱入懷中,卻被她後退著躲開。

言兮咬著唇,不敢相信的搖頭:“那你為什麽要碰我!”

眼淚頃刻間奪眶而出,順著臉頰一顆顆的往下落。

“你聽我說,我……”

“不聽!不聽!”她舉起手捂著自己的耳朵拚命搖頭:“我不要聽!騙子!”她不要再聽他的理由了。

赫連拓大步上前,雙手將她的小手拉開,不顧她的掙紮將她禁錮住:“你怎麽可以不聽我的解釋就給我判罪?我無法開口告訴你是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麽說,言兮,我隻是要暫時回挪威……”

掙紮的小身子倏然的停止動作,淚眸抬起,言兮倔強的用力掙開他。

赫連拓怔愣著,他就知道,她會受不了。

回挪威。

回挪威……

咬著唇,她就這樣平靜的望著他,無聲的落淚。

驀然,她轉過身,直衝門口而去。

原來,她猜得沒錯……

“言兮!”赫連拓及時的回過神,繞過餐桌,追隨她而去。

長臂一攬,將已經跨出門檻的小身子撈進懷中。

“放開我!”

“不放!”牢牢地桎梏著她,赫連拓也如言兮般倔強的回答著。

“我不是去結婚的,聽到了沒有!”他緊緊地抱住她,很用力,生怕放鬆力道後她依然會掙紮著離開。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她的逃離讓他心顫著。

“我不聽……不聽……”言兮拚命的搖著頭,發絲跟著淩亂,有幾縷貼在淚濕的小臉上。

“不,你要聽。”這次,他沒有順著她,隻是徑自說著自己要說的話:“我必須要回去幫助亞瑟,也就是王位的第一繼承人。他是我在挪威最好的朋友,我不可以放著他不管。”

言兮依然抽泣著,隻是因為他的敘述而平靜了許多。

小身子無力的靠上他的胸膛,靜靜地傾聽著。

“有太多的人覬覦這個王位了,亞瑟的處境非常的危險,言兮,我必須要回去。”感覺到她已經不再掙紮,赫連拓稍稍的放鬆了手臂的力量。

“我……”她的聲音顫抖得哽咽,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原諒我無法帶你走。”枕著她的發頂,他這麽說著。

很快,懷裏已經安靜的小身子抬起頭來,紅腫的雙眼凝望著他:“你連讓我開口要求的機會都剝奪了。”

是的,他對她了解的很。

她想跟他走,剛才她就是想這麽要求著。

可是,他已經先她一步否決了。

“抱歉!那個環境不適合你。”他俯下身,額頭抵著她的。

勾心鬥角的場麵一點都不適合她的介入,何況,他這次回去等於是迎接一場沒有硝煙,卻依然危機重重地戰爭。

“記得我闖入你家時的那晚嗎?那天,我的腿中了一槍。”

淡淡的溫熱撲散在她的臉上,烘幹了她落下的眼淚,留下深深的淚痕。

言兮無聲的點頭,小手緊緊地圈住他。

那晚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他腿上留下的那個疤痕,很明顯。

“那是查爾斯留下的,也就是,我弟弟。”他的語氣很是平淡,仿佛這是一個毫無聯係的陌生人。

然而,卻讓她啞然至極。

他眼中的那份炙熱與恨意,仿佛有種勢在必得的意味。

而她,也實在想不出到底有什麽恨意阻隔在他與自己的弟弟之間,竟然需要開槍來解決。

隻是她知道,他這次回去危險至極。

“感受到其中的複雜了是嗎?”暗啞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緊接著她被納進一個寬闊的胸膛之中。

她愕然著,喃喃的說著:“很危險。”

“相信我了嗎?言兮,到了今天,你怎麽還可以懷疑我。”說這話時,他覺得自己有種無力的感覺。

“對不起,對不起。”言兮一邊道歉,一邊慌亂的抹著淚:“拓,我隻是害怕,真的。而你,是我輸不起的……”

賠了心,失了身。

他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世界。

沒有了他,她的世界就等於塌了。

“你不會輸掉我,永遠不會。”信誓旦旦的,他保證著。

小手圈住他,很緊很緊。

她有預感,他很快就會離開。

“在我走之前,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擁住她,赫連拓這麽說道。

那個人,對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