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完結一個星期後,冷冰來到看守所,對著看守的警員說道:“我有一些細節要跟嫌疑人確認。”
警員不疑有他,很快安排好讓他進去問話。
“怎麽是你?”周立書一進門看到他還頗為詫異,而冷冰則看著他瘦弱而頹廢的身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誰在背後幫你?”
周立書目光虛晃,“這些事都是我獨立完成的,如果硬要說幫凶,光頭強算一個,不過他死了。”
“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嗎?李大爺家竹林七賢的監控器,你能安裝上去,但是後麵的隱藏IP、虛擬服務器、反跟蹤係統都不是你能操作的,國內能辦到的人也寥寥無幾。”
“你就憑這個懷疑還有其他人?搞笑呢!”周立書揉著眼睛輕笑道:“我該說的都說了,為什麽你聽不懂人話呢!你們這樣讓我很頭疼,能不能在判刑前還我一個安靜。”
他的餘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冷冰,頭痛是真的頭痛,他的這種執著讓自己感到懼怕,比揭穿他的罪行、得知即將接受法律的懲罰更加令人恐懼。
冷冰沉默下來,半晌後開口,“不,從你說你親自咬死他們的時候。”
“什麽?”周立書摳了摳耳朵,滿臉疑問,他不懂這兩件事有什麽關聯?
“如果你是親口咬的,那在你的牙齒和他的皮膚碰撞時就會將你口中的唾液、牙齒中的物質轉移到死者傷口上,驗屍時一定會找到屬於你的DNA。”冷冰頓了頓,“但是驗屍結果卻是沒有任何線索,一是你說謊了,二是有人為你擦屁股,清理了死者的傷口。”
周立書笑而不語,就算他知道還有人在幫他又如何?他們查不到任何證據來證明那個人的存在。
冷冰看著他繼續說道:“還有我求你的時候。”
看到對方眼中的愕然,他徐徐說道:“你說你給袁彪發的信息,試問一個大地產商的老板,你是怎麽知道他私人電話的?據我所知,袁彪的私人電話早就設置了陌生人免擾,你直接發信息是無法送達的。”
周立書的臉色微微一變,就聽冷冰繼續說道:“還有你用來殺死李大爺夫妻的猛獸爪痕,我們按照你的口供調查,那副手套是近幾年完成的現代工藝品,絕對不可能是你哥哥親手做的,那東西是誰給你的?”
周立書被質問得啞口無言,此刻他知道自己被冷冰完全看穿了。
“當然,你也可以不說,但是我想你如果能幫我這個忙的話,我也能幫你一個忙。”冷冰淡定自若的說著,“例如你哥哥的屍骨。”
周立書臉上的顏色瞬間變了幾變,但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冷冰的問題,而是審視的盯著他問道:“既然你早就看出不對,為什麽在警局的時候你不說?”
“這些並不影響你殺人的事實。”
周立書再次沉默下來,許久後他終於開口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確實有一個人在背後幫我。”
他的語氣很堅定,卻也沒有太多的底氣。
“那人是誰?”
周立書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從來都是那人聯係我,就連我哥哥的死與他們三人有關的消息也是他告訴我的。”
冷冰眉毛一挑,顯然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他是怎麽聯係你的?”
“他一共聯係過我兩次,一次電話,一次短信,等我打過去的時候他已經關機。”
“號碼你還留著吧?”
“嗯,我想著以後說不定能聯係到那人,就留了下來。”周立書告知,號碼被他藏在書架的一個本子裏。
“對了,我曾去過他的工作室,那副凶獸手套就是從那裏找到的。”
“你怎麽知道那是他的工作室?”
“是他那通電話沒有掛斷,被我無意間聽到的。”周立書回憶道:“不過那裏麵像是一個實驗室,有很多瓶瓶罐罐,藥水裏泡著動物的各個部位,還有很多昆蟲的標本,看著有些瘮人,我就拿了那副手套,很快就離開了。”
“基因生物學。”冷冰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道:“他們在用蟲子、動物做實驗。”
“你說什麽?”
冷冰凝視著他,聲音中染上兩分不易察覺的急切,“在什麽地方?”
“你不用想了,那個地方早就拆遷了,現在是沿街房。”
“裏麵的東西呢?”
“可能被轉移了吧!”
冷冰直勾勾的盯著他,“你就沒有盯著那地方,看看那人長什麽樣子?”
周立書愣了愣,嗬嗬笑道:“我當然想找到那人,隻是盯了幾天就不敢盯了。”
“為什麽?”
周立書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卻還要故作鎮定的說道:“那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我不要命了才去招惹他。”
冷冰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黑暗中行走的人?你是說涉黑分子?”
周立書正準備點頭,但立即又搖了搖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不,他們是比那些人還要恐怖。”
冷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周立書連連搖頭,“我已經要死了,我不想死前還要被折磨。”
他的話像是沒說什麽,但又像什麽都說了,不等冷冰再說什麽,周立書已經發了瘋的大喊周邊的警員,他拒絕繼續問話。
冷冰皺眉,冷漠的看著周立書的瘋狂舉動,緩緩開口,“我會幫你料理周立仁的後事。”
周立書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不安,聲音沙啞的小聲說道:“我隻能告訴你,他的目的不僅僅是製造混亂,他們的目的是控製這個城市。”
冷冰緊抿著嘴唇,表情變得更加冰冷。
臨走前,他伏在冷冰耳邊低語了幾句,“你找不到他的,別把自己搭進去。”
冷冰拳頭緊握,暴露了他波瀾起伏的內心。
第二天,阮初夏等人已經將案件的資料全部提交,緊張的調查後終於有時間好好休息。
蔡倫無聊的打著哈欠,懶散的癱坐在椅子上嘀咕,“包隊不在,做事都打不起精神了。書呆子,你說包隊去哪學習了?怎麽這種事還要保密嗎?”
王靖宇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
“你看什麽呢?”
“學習。”
“……”他撇撇嘴,就知道不該問這貨,絮絮叨叨的說:“無聊。”
這時電話響起,蔡倫看了一眼忙碌的大家,隻能認命的接起來,“喂!”
下一秒他的臉色變得嚴肅,“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抬頭看向眾人道:“周立書自殺了。”
“嗯?”
“怎麽死的?”
“吃飯的時候偷藏了叉子,叉子刺向脖頸的大動脈,一刀斃命。”
幾人的臉色也變得肅然,真的是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