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樺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回來,她掃了眼朝著他們走來的人段立坤,小聲說道:“噓!別說了,現在他在法醫部實習。”

阮初夏蹙眉,她不明白法醫部是怎麽招人的,但是先前的案子調查出段立坤的品行並不好,不說在大學對同學搞針對,就說半年前他與吳明競賽時用的小手段就不入流,這種人怎麽會吸納進入警察部隊?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喬樺也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苦相,招人這塊,她也沒辦法啊!

這般想著,段立坤已經走到她們麵前,友好地打著招呼,“阮警官,你也來法院啊!”

阮初夏微微點頭示意,並沒有接話。

但是段立坤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不悅,而是自來熟的說著,“沒想到還有跟阮警官共事的一天,之前我就覺得吳明這人陰柔危險,沒想到他真的敢殺人,還喪天良的殺了自己的母親,真是畜生。”

阮初夏並不想聽他的吐槽,正要打斷他,卻聽他又在喋喋不休的說:“你都不知道我多幸運,真怕他發瘋開始哐哐亂殺……”

“……”

無語至極,阮初夏看著他的目光越發的不善,這家夥是有被害妄想症還是事後諸葛?明明那些猥瑣惡毒的事情都是他率先做出來的,現在怎麽好意思幸災樂禍,吳明不是放過了他,而是放過了自己,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喬樺見狀連忙打斷他對阮初夏說道:“初夏,我們的事情辦完了,就先回去了。”

說完,狠狠地瞪了段立坤一眼,拉著他上車離開。

“嗯,喬樺姐再見!”阮初夏乖巧的道別,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露出審視的目光。

回到辦公室,毛亞楠詢問:“東西送過去了?”

“嗯,我在那還……”阮初夏欲言又止,咬咬牙將她拉到水房小聲說道:“我在法院碰到段立坤了。”

“他怎麽在那?”毛亞楠同樣疑惑,段立坤三人才放出去才多久,莫非是他們要起訴吳明對自己的陷害?但也應該來警局呀!沒有證據和證物,去法院連立案都無法完成。

阮初夏一看就知道她想的和自己一樣,“不,他進法醫部實習。”

毛亞楠震驚,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麽進去的?現在法醫部招人這麽草率的嗎?”

說到他們警察體係招人,不僅要通過筆試、麵試,還要政審,祖宗三代都要查,而法醫部則是最為嚴格的一個部門,就是經驗豐富的博士生都要過關斬將,通過一層層關卡才有機會被錄用,怎麽現在一個剛上大學的大學生就能輕輕鬆鬆的進去?就算實習生也沒這麽簡單吧?

對於這樣的結果,阮初夏也在回來的時候想了一路,愣是琢磨出個一二三。

她扯了扯毛亞楠的衣袖低聲問道:“那個給段立坤賣藥的女人找到了嗎?”

毛亞楠搖頭,“毫無音訊。”

“現有信息能不能查到那個女人是誰?”

“查不到,事後我去體育館查了一遍,那女人很謹慎,不僅躲過了所有的監控鏡頭,而且沒在現場留下任何指紋和腳印,就連段立坤提供的電話錄音等都是用了變聲器的,無法做聲波對比。”

毛亞楠看著她不甘心的模樣,“你是不是懷疑那女人是常淼?”

“難道你不懷疑?”

阮初夏挑眉反問,毛亞楠對其眨眨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覺得我們還是再調查一下段立坤吧!如果那女人還想做什麽,肯定會跟他繼續聯係。”

毛亞楠從她的話中聽出了幾分端倪,“為什麽這麽說?”

“你想啊!那些人從來不會做無用功,他們有人脈、有財力,為什麽非要盯著大學城的新生呢?這些新生身上有什麽是他們覬覦的?”

阮初夏想不明白,索性她逆向思維倒過來想,隻要追溯他們到底想要什麽,這樣那些不解的疑問反倒沒那麽令人頭痛了。

“之前曾說過人才引進,是為了給他們組織吸納新血吧!”

“那大三、大四的學生不比他們新生更符合要求?”阮初夏吸了吸鼻子,若有所思道:“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新生比老生的優勢在於……,她很快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新生的閱曆淺薄,有一種清澈的天真,比較好控製。

低價賣藥是為了讓獲得新生的信任,就憑對方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段立坤缺什麽藥劑,什麽時候用,就說明她在學校的聯絡人絕不止段立坤一人。撒下這麽大的網,費了這麽大的財力,絕不會賠本賺吆喝,他們要在這些新生身上得到什麽或者是要這些新生去做什麽才能換回更大的利益。

某種想法在她腦中一閃而過,虛無縹緲,抓不住重點。

不過這隻是她隱約感覺出來的,這種事沒有證據根本無從證實。

“你們在幹什麽?”蔡倫忽然從角落蹦出來,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

毛亞楠回瞪一眼,“女生說話,你插什麽嘴!”

“……”然後蔡倫就毫無骨氣的軟了下來,討好的笑道:“包隊找你們。”

毛亞楠翻了個白眼,拉著阮初夏施施然的離開。

蔡倫跟在後麵,小聲嘀咕著,“咋跟吃了嗆藥似得。”

包愛國辦公室,當他看到阮初夏兩人一起進來時,還微微愣了一下,“初夏你也來了,正好化驗科那邊有些資料,你過去拿一下。”

說完轉頭看向毛亞楠,“亞楠你留下,等初夏回來,你和她一起負責這次的盜竊案。”

兩人對視一眼,點頭應是。

阮初夏馬不停蹄的來到化驗科,一進門就看到在辦公桌前無所事事的段立坤,她本不予理睬,但對方看到她後立即眼睛一亮,“阮警官,你怎麽來了?你找誰?我帶你去唄!”

“不用。”

她剛拒絕,就看到段立坤鄰桌探出幾張稚嫩而陌生的臉,心裏不由猜測:化驗科的新人?

這時喬樺走出來,對她招手道:“初夏,這邊。”

她走近後意有所指的問道:“你們部門這次來了不少人呀!”

喬樺臉色漆黑無比,連目光都不屑往外瞟,“不是化驗科的,都是法醫部的。”

“這麽多人?”阮初夏又回頭看了一眼,起碼有六個新人,法醫部這麽缺人嗎?

“不提也罷,包隊要的報告還有一些沒打出來,你在這邊等等。”

“好,你忙就行,我自己來可以。”

喬樺感激的笑笑,然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阮初夏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四周,不一會兒就看到那個目中無人的老法醫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那幫新人旁邊,說了兩句後又拉著段立坤單獨交代起來。

她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繼續關注打印機的動態。

這本來也沒什麽,法醫部的老前輩給新人安排任務是理所當然,但就在阮初夏收好打印出來的報告準備離開時,卻看到段立坤鬼鬼祟祟的走進一間辦公室,這頓時引起她的懷疑和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