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n2Own比賽的獎品豐厚,裏麵還有不少黑客為之瘋狂的新款科技,為了不露臉,大會特地允許戴著麵具領獎,隻要核對了身份無誤,就可以上台領獎。

“包隊,你認錯人了。”吳明毫不猶豫的否認,指著上麵的人反問道:“這個人連臉都看不到,你憑什麽說他是我?”

李家勇和毛亞楠也是瞪大了眼睛盯著屏幕,隻可惜視頻上帶著麵具,不能直接看到那人的正臉,否則哪有吳明狡辯的機會。

包愛國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忘了自己做過什麽?沒有得到一件彭俊逸同款的衣服,領完獎以後你特地去要了一件,那時候你可是沒帶麵具的。”

吳明的瞳孔猛縮了一瞬,手驟然攥起,手背的青筋凸了出來,臉上卻是譏諷的冷笑,“包隊,你那麽肯定,不如拿出切實的證據讓我看看。”

“唉!你以為我是在詐你的話嗎?”包愛國笑著搖頭,撥弄了兩下電視遙控器,視頻跳轉到下一段,赫然就是吳明用熟練的英語跟人討要T恤的畫麵,在他脖子上還掛著領獎時戴的麵具。

吳明瞪大眼睛看著屏幕,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真的被拍了下來,“包隊,這視頻是合成的,現在AI換臉技術那麽成熟,你怎麽證明是我?”

包愛國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是不是合成視頻,我們已經一幀一幀的檢驗過,原裝視頻,沒有動過。如果你硬要堅持你說法,也可以告訴我們,在比賽的這段時間,你在哪裏?做什麽?向我們提供你的不在場證據。”

吳明深吸一口氣繼續解釋,“我肯定是在學校,我……”

他的話音未落,包愛國又摁了下按鈕,電視上立即彈出幾張照片,那是吳明在比賽日期前往比賽城市的機票,入住酒店的單據,和在比賽城市的消費記錄。

這波打臉來的猝不及防,吳明瞬間偃旗息鼓,目光死死盯著電視卻不敢再多說下去,隻能硬著頭皮喃喃自語道:“巧合,一切都是巧合罷了。”

包愛國很認真的告訴他,“所以你在機房安裝了黑客教程,以此吸引彭俊毅待在裏麵,正確的說是你將他關在裏麵,隻是他沉迷於黑客教程並沒有意識到而已。”

吳明低垂著頭不再回答,臉色陰沉的可怕。

“至於那個恐怖故事,就是你殺害你母親的殺人過程,你用彭俊毅的聲音給故事配音,如若日後警方查到,你就可以直接將彭俊毅拉下水。”

吳明抬頭與包愛國對視,“電子合成的聲音可以用電腦識別出來,你們真的查過那配音就應該知道那是彭俊毅本人親自配的。”

“的確如此。”包愛國笑吟吟的點頭讚同,吳明可能還沒有發現,他在這一問一答中已經透露了許多他不應該知道的信息,這也側麵說明了這些事他都參與其中。

他拿出一疊單據,讓毛亞楠一一擺放在他眼前,“這些賬戶你應該很熟悉吧!”

“沒見過。”吳明隨意掃了一眼,然後直接否認。

那是給彭俊毅打錢的兼職客戶,隨後包愛國又拿出同樣厚度的單據放在那些單據的上方,兩者一一對應形成對比。

“這個你總知道了吧!這可是你自己的賬戶。”

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單據全都是對應,就連兩個賬戶轉賬的時間都在同一天。

按照時間排序,吳明先打款到兼職客戶的賬戶,然後再由那人將錢打給彭俊毅,每次吳明會多打三四百,而這錢就是兼職客戶的辛苦費,更多是借用他們賬戶的使用費,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吳明在雇傭彭俊毅錄音。

“是我打的錢,這些人是代購,我找代購買東西不為過吧!”

“他們是什麽身份我們一查就知道,就說你讓彭俊毅配音的那些故事,從你們開學後,彭俊毅的配音兼職就多了起來,你給出的眾多故事裏每提取兩三句話,就能湊出論壇上你殺母的故事。”

片刻沉默過後,吳明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帶著有些好笑的冷笑道:“太荒謬了,這真是我聽過最奇葩的事。”

他話鋒一轉,故作鎮定的問:“包隊,你說我用他的聲音合成,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從轉賬時間上看,半年前彭俊毅就開始做這個配音的兼職,而半年前我根本不認識他。如果非要說我們兩個的恩怨,那也是大學新生報到時的演講會那一次。”

這也難怪他能第一時間找到破綻,隻因為他才入學多長時間,半年?太長了。

“你很會利用時間差,這件事你卻無法抵賴,半年前你參加了高考前的最後一次競賽,你本該和彭俊毅爭奪最後的金獎,但是被他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害得你那天食物中毒進了醫院,錯失了一場比賽,彭俊毅不記得高中時代見過你,但你們兩個的梁子卻從那時就已經結下了。”包愛國說完,還對他善意的笑笑,“或者你需要看看當年競賽的名單,或者你住院的醫院記錄?”

吳明被說的啞口無言,臉色蒼白的癱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看著他失笑:“包隊,是我小看你們了。”

李家勇心中直呼過癮,他說這話不就是承認剛剛包愛國的話都是真實的嗎?

卻在下一秒聽到吳明這麽說:“可是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又如何?最多算是我與他們的個人恩怨,這跟我母親被殺案有什麽關係?你有直接證據證明嗎?”

“……”

感情剛剛白想了,這家夥根本死不承認。

包愛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拿出最後一份文件,這次他親自拿著文件走到吳明麵前,慎重的放下說道:“也許,你應該看看這個。”

說罷,一份文件和一部手機齊齊映入吳明眼中。

那文件是一份病曆,裏麵是吳母從十五年前患上抑鬱症的病曆, 這麽多年她的病情一直都要靠藥物控製。

但就在去年,也就是吳明高考的那一年,她的抑鬱症從中度變為重度,她幾次自殺被送進醫院,險些救不回來,可又想到不能給兒子添亂,靠頑強的意誌力挺過那段艱苦的時間。

有幾張病曆上著重點出她需要入院休養,但她都拒絕了,在她的心理輔導的記錄中提到,兒子是她活著的唯一動力,當一切塵埃落定,她可能就不用活著這麽累了。

“我媽有抑鬱症?”吳明不敢置信的攥著那份病曆,從小到大,他竟然毫無察覺。

包愛國對他點點頭,“法醫查出你母親體內含有大量氟西汀、帕羅西汀等類型的藥物殘留,都是緩解抑鬱症的藥物,她有雙相障礙。”

說完,他又將手機往他麵前推了推,輕聲道:“你看看這個。”

【人啊!要學會生存,但更重要的是學會自我解救的能力,時間能渡的都是願意自渡的人。

媽媽學的不好,但是媽媽願意嚐試重新來過。

兒子,你願意拉媽媽一把嗎?】

“你母親之所以費盡千辛萬苦給你買手機,不是因為物質,而是想給你她有生之年最好的一切,除了生活上的物質條件,她還給你留了一套常州市中心的房子和一百萬的現金,並且她立了遺囑,等她死後所有東西都留給你。”

包愛國輕歎一聲,從手機上調出兩張優美的風景圖,“她已經選好了死的地方,就存在給你買的新手機裏,她還訂了車票,就在和你爭吵的那天晚上,不過她在下午改簽了,可能是因為發現你的不同,也可能因為其他,但從她後來發給你的信息上看,她應該是想再活一段時間,給你多準備些東西,但是……”

他深吸一口氣,“你沒有給她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