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霓虹燈在街頭閃耀著奪目的光輝,車水馬龍的街道熱鬧喧嘩,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遮掩的嚴嚴實實的女子從酒店快步走了出來。

她左顧右盼,然後朝著其中西邊的商業街走去。

在街道兩旁停留的車輛中,忽然一道白光閃過,車內人的目光直視前方,耳邊的電話亮了一下,接通了。

“人出來了。”

“好,跟上去,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立即趕到。”

車輛啟動,一輛不起眼的黑車也緩緩朝著商業街駛去。

此時此刻的拘留所內,阮初夏和毛亞楠與一名男子對麵而坐,“阿泰,你還不準備交代嗎?”

這場僵持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之久,而阿泰從進來以後就沉默不語,一句話都沒有說。

“或者我可以這麽問,你和劉浩穎為什麽要殺劉璿?”

阿泰直視前方的眸子忽閃了一下,轉瞬間又恢複了正常,“劉璿是誰,我不認識。”

“你不用否認,看看這些,相信你能回憶起來。”

毛亞楠拿出那些阿泰拍下的跟蹤照片,一張張圖片都在提醒他是怎麽跟蹤,並且去水上樂園摸底的。

阿泰緊抿著嘴巴盯著那些照片,喉間發出沙啞的聲音。

“讓我猜猜為什麽?”阮初夏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因為劉璿掌握了你不法的證據?為了財?還是因為……有人讓你這麽做。”

阿泰抬頭與她四目相對,淡定自若的回道:“我沒有殺人。”

阮初夏嘴角微揚,“看來我說對了,是有人讓你來殺劉璿的。”

她的目光戲謔的在阿泰周身瞥了一瞬,斷然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不用急著反駁,因為……劉浩穎已經將你供出來了,他說是你讓她去殺劉璿,你為了讓案子看起來更像靈異事件,還在泳裝店裝神弄鬼的嚇人。”

“放屁,我什麽時候讓她殺人?我那是……”

他到嘴邊的話突然停住了,臉色變得陰沉,隱約能聽到磨牙聲。

“你那是什麽?是你想親自去殺了劉璿,但是卻被劉浩穎捷足先登了。”阮初夏冷笑一聲,“所以你後來會想殺了劉浩穎泄憤,亦或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她知道阿泰會有這樣的想法,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而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就是她們這次來的目的。

阿泰頓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道:“總之人不是我殺的,與我毫無關係。”

“你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是你是主謀啊!再加上你對劉浩穎意圖謀殺,你被判刑是肯定的,最少十年起步。”阮初夏話鋒一轉,對他笑吟吟的說道:“不過劉浩穎已經幫你申請減刑了。”

阿泰疑惑不解的皺眉,那個女人竟然會幫他申請減刑?她安的什麽心?

阮初夏感慨萬分的說道:“你不用不相信,劉浩穎是幫凶,她也會被判刑,不過她提供了些線索,然後將這個減刑的機會讓給你,對你也算有情有義了。”

阿泰卻呲目欲裂的瞪大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卻帶出幾分恨意怒吼道:“這個賤人!”

他就說劉浩穎怎麽會那麽好心,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

“鑒於劉浩穎提供的線索重大,我們也會酌情跟法官求情,減少你的刑期,到時候希望你能早日做人。”阮初夏最後一句話說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阿泰卻心中大震,他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瞬間布滿恐懼。

“那女人害我,她想借刀殺人。”聲嘶力竭的大喊在屋內回**,阿泰十指瘋狂的抓著桌子,在上麵留下道道抓痕。

一旁的警員嗬斥警告,“老實點!好好說話。”

阿泰卻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聞,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們二人,“那個女人居心叵測,我沒有指使她殺人,是她為了錢自己要去殺人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本以為警方聽到他的說辭會繼續追問下去,誰知阮初夏並沒有表現的震驚,而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嗯,你說的對,她的確是為了錢,不過卻是你給她錢讓她殺人的,她已經交代了。”

“不,不是我……”

阮初夏挑眉譏笑,“怎麽會不是你呢?這是你偷窺的照片證據,你負責設定殺人計劃,劉浩穎就是你手中的刀,幫你殺人的工具。”

“不,不是這樣的。”阿泰劇烈的搖著頭,“我們各殺各的,我從來沒有指使她,我跟她是競爭關係。”

競爭?

這個詞用的就有些微妙了。

阮初夏和毛亞楠默默地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擺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語氣中也充滿了不耐煩,“你就算想脫罪也不用說這些沒用的,更何況劉浩穎已經為你求情見麵罪行了。”

換言之是,你現在說這些完全沒有必要。

見她們這樣,阿泰險些崩潰,他挫敗的大喊著:“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我說謊,那我就天打雷劈。”

他不斷地發著狠誓,這一刻他已經不想……不,應該說是不敢繼續隱瞞,一旦開庭判決,法庭上的話就會流傳出去,到時候就算他反駁解釋,不代表對方就會放過他。

麵對那強勢還擁有著龐大的勢力,他已經能預見等待自己的是怎樣的生不如死。

如此一想,阿泰更加焦急了,他手足無措,恨不得立即給二人下跪的解釋道:“我發誓劉浩穎說的才是假的,你們想想她如果想幫我,她跟劉璿又是閨蜜,我用的著去跟蹤嗎?”

阮初夏兩人頓時一愣,似乎被他說動了,煞有其事的點頭道:“嗯,你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阿泰心思一橫,脫口而出道:“你們隻在監控上看到我,實際水上樂園沒開業前,劉浩穎也去過采點。”

“說明白點,你有證據嗎?”

“證據?”阿泰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我跟她不是一路的,沒有聯係的證據,當時我們各憑本事,沒想到她竟然得手了。”

阮初夏眼神淩厲得如刀鋒般銳利,“沒有證據,你讓我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

阿泰猶豫不決的搓著手,最終一咬牙豁出去的說道:“我現在全部交代……”

“我們可以申請寬大處理。”

他驚恐欲絕的拒絕,“不,不用,我是什麽罪名就那麽判,一定不要減輕。”

“……”

阮初夏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奇怪,七分見鬼,三分無語,她還第一次看見當事人拒絕減刑的要求,這是傻還是……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