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對峙後,毛亞楠打了個電話,隨著電話的接通,她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

“怎麽樣?”阮初夏期盼的望向她,卻見她搖了搖頭,“今天一早,阿泰已經被七隊的人帶走了。”

“怎麽會這樣?”

阮初夏瞠目結舌,看來包隊那邊是知曉的,難道連包隊都毫無辦法?就那麽讓七隊堂而皇之的將人帶走,那不是在打他們的臉嗎?

守在房門口的警員嘴角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你們還是離開吧!不要在這幹擾我們工作。”

阮初夏惱羞成怒,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卻又無計可施。

冷冰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從她身上劃過,徑自走上前說道:“我是法醫冷冰,要進現場一看。”

那警員有些不耐煩的重複道:“我剛剛說了,沒有王局的……”

一張文件驟然出現在他眼前,他什麽都沒看見,就看到底部紅彤彤的印章,這是省公安廳的文件。

“這是什麽?我們……”

冷冰驟然打斷他,“看清楚,省公安廳的文件,本人冷冰調配到常州市協助法醫工作,有權參與任何違法犯罪案件 。”

“這是什麽公文,你別以為……”警員的聲音忽然變了調,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震驚的盯著他喊道:“你就是那個冷麵法醫冷冰!?”

冷冰目光直視,眸子裏帶著一絲寒氣,冰冷的聲音脫口而出,“是。”

警員這次不敢再攔,立即將麵前的警戒線打開,低著頭顫顫巍巍的說道:“請……請進……”

阮初夏和毛亞楠麵麵相覷,冷法醫莫非還有什麽了不得的背景?

冷冰走了兩步回頭看向他倆,眉頭微蹙說道:“你們還不過來?”

“哦!是,這就跟上。”

兩人快步跟了上去,門口的警員欲言又止,想攔又不敢攔,隻能挫敗的放行。

房間內還有兩名警員在現場搜證,看到他們冒然闖入正要驅趕,下一秒就被同事攔住,指了下冷冰後竊竊私語,兩人不約而同露出嫌棄和厭惡的目光。

怎麽回事?之前那個是害怕,這兩個是厭惡,無論是哪一種態度都令人好奇。

阮初夏耳聰目明,聽到他們最後的話。

“那個從死人堆裏救回來的?”

“就是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可能是發現阮初夏一直盯著他們,他們的聲音又小了幾分,轉身朝著另外的方向走去。

阮初夏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再看冷冰那挺拔冷峻的背影,不禁多出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初夏,這邊。”毛亞楠朝她招手,桌子上放著的是七隊收集到的證據,沒有太多東西,不過一些指紋、腳印的采樣,一個記事本,一個電話,外加一個錢包。

阮初夏直接打開那錢包,裏麵竟然有一張阿泰的國內身份證,上麵的地址就是常州。

“他不是說自己是馬來西亞人?”

毛亞楠順勢翻開了記事本,裏麵夾雜著一本護照,國家的確是馬來西亞。

兩人對視一眼,阿泰不是來常州旅遊的,而是去馬來西亞旅遊歸來的,他說謊了。

“手機裏有什麽信息嗎?”

打開阿泰的手機,裏麵是一些國外的照片,但不是風景照,而是一些農場、泥濘小路的照片,還有幾個不起眼的廢棄工廠。

除此之外,手機上還有幾個電話號碼,從上麵的通話記錄來看,都是國內的,當毛亞楠回撥過去發現,都是旅行社的電話。

“咦?這不是劉璿三人嗎?”

記事本的最後,上麵夾雜的全都是劉璿三人在外逛街、吃飯的照片。

從照片的角度來看,這些都是偷拍的,從那之後的每一天,他都在偷拍,包括克拉公館的住宅,周邊環境,和劉璿出入報社的行蹤。

“他的目標是劉璿,但為什麽最後攻擊的卻是劉浩穎?”

毛亞楠心存疑惑,照片上主要是劉璿的行蹤,那最後怎麽要殺的人變了?

阮初夏同樣不解,隻是拿起手中的相機對這些證據進行了拍照存檔,對麵傳來一聲嗬斥:“喂!這都是我們搜查到的,你們怎麽隨便……”

憤怒的聲音戛然而止,隻見冷冰不知何時來到二人身後,淩冽的目光盯著對方質問道:“有問題嗎?”

那人幹笑著擺手,“沒……沒問題!”

說完飛快的閃身到另一個房間,對他避之不及。

兩人轉頭看他,冷冰早就習以為常,“你們繼續看吧!”

他急切的轉身,像是要逃避什麽一樣。

阮初夏忽然喊住他,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你,冷法醫!多虧我們把你綁來了,不然還找不到這些東西呢!”

“是啊!多謝。”毛亞楠也對他表示感謝,最大程度表達自己的善意。

冷冰肅然的臉上劃過茫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忘了聲響。

因為曾經的過往,所有人畏懼他,但又需要他精湛的驗屍技術,在這裏他麵對的從來都是不友好。

“你們……”冷冰的話頓了頓,“很好。”

??

阮初夏眼中充滿了疑惑,冷法醫這是在打什麽啞謎嗎?

七隊所找的物證資料被兩人全部包圓,臨走前阮初夏還忍不住對躲在屋裏避而不見的警員喊話:“七隊的同事,謝謝啦!省了我們不少力氣。”

毛亞楠掩嘴偷笑,暗戳戳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適可而止。

然而阮初夏不上道的問道:“咋了?我說的不好嗎?”

毛亞楠無奈扶額,“不,你說得很好,就是下次別說了,七隊的人聽了估計要被氣死。”

屋內躲著的兩人麵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紅,聽我們說,謝謝你倆啊!能不能閉嘴。

這時門外傳來熟悉的“嗡嗡”聲,準備離開的阮初夏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窗外。

隔著窗戶就看到無人機從天空中緩緩駛過,她自言自語的說:“昨天也聽到這個聲音。”

毛亞楠眨眼確定眼前的無人機是她昨天見過的那架,當即說道:“昨天我在排查現場的時候看到有無人機飛過。”

兩人立即對視一眼,阮初夏快步來到陽台並朝下張望,最終在河道旁的看台上看到一個舉著操控無人機的年輕人。

“走!”

兩人一前一後的快步跑了出去,門口的警員詫異的看著她們的背影,但當看到冷冰時,臉上的好奇瞬間消失。

“冷法醫看完了?”警員臉上的嚴肅就像麵對高級領導,不敢有絲毫怠慢。

冷冰一句話沒說的擦肩而過,冷漠就是他全部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