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十分安靜,隻有偶爾傳來的打字聲。
阮初夏坐在電腦麵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屏幕,幾分鍾都不待眨眼的。
正巧蔡倫出外勤回來,還給她帶了午飯,朝她吆喝了一聲:“初夏,吃飯了。”
然而阮初夏依舊盯著屏幕,對他的喊話充耳不聞。
“看什麽看的這麽入迷?”她如此的專注引來蔡倫的好奇,他嘟囔了一聲湊了上去,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線索,誰知道她竟然無聊的看監控。
等等,這監控的畫麵好像不是他們局裏的,反倒像是……
“你怎麽有看守所的監控?”
要知道看守所和監獄都是封閉性極強的部門,就連普通的視頻都不能外傳,更別提內部的監控了,就算同是警察係統的同事想要去調查資料,那也要親自過去,還不能將東西外帶,保密性強的一匹。
“這是前幾天的視頻,我托看守所的同事帶出來的。”阮初夏輕描淡寫的說著,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
蔡倫:“……”
他當然知道是看守所出品,但這關係不再說的詳細點嗎?
看著鏡頭裏出現的人影,蔡倫一臉嚴肅的詢問:“毛芊芊的母親還聯係不上嗎?”
“嗯,不是電話不接就是關機。”
“這期間有沒有人去探望毛芊芊?或者她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阮初夏深深的歎了口氣,無精打采的搖了搖頭,經過幾天的監控,毛芊芊在看守所過的就是普通的監獄生活,並沒有其他特殊的舉動,這讓她無從查起。
“別灰心,她體內的芯片還在,咱們隻要跟著芯片走肯定能找到那幫人。”蔡倫眉開眼笑的說道:“告訴你個好消息,書呆子恢複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真的嗎?”阮初夏驚喜萬分,這對她、對他們大隊都是十足的好消息。
“嗯,那我更要加油了,加油!”阮初夏自我激勵後再次恢複了鬥誌,拿著證物袋中的手機查找了起來。
蔡倫好笑的看著這個充滿活力的姑娘,將帶回來的盒飯遞給她,“行了,已經中午了,先吃飯再查。”
他對於抓捕常淼這幫人的事情他也急,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常淼那幫人稍有風吹草動就像壁虎那樣斷尾自救,毫不猶豫的拋棄周邊人物,他們每走一步、每一個調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打草驚蛇。
說話間,阮初夏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的眼睛一亮,屏幕上的來電人是母親。
等電話響了兩聲後她才接起,不等說話就聽到毛芊芊母親尖銳刻薄的聲音。
“毛芊芊,你這個月怎麽沒有打錢回來呢?還有你弟弟的安葬費,一共八萬,你今天趕緊打過來。”
阮初夏沉默,電話那頭沒聽到回答的聲音越發的憤怒了,更大的咆哮聲從話筒中衝出來。
“你聽到了?你是不是不想給錢?我告訴你,這是你欠我們的,如果不是你克死了你爸、你哥和你弟,咱們家能變成這樣嗎?這個錢不想給也要給。”
聽完她的話後,不僅阮初夏,就連旁邊偷聽的蔡倫都三觀盡毀,這是娘嗎?這分明是祖宗、是討債的仇人,這一瞬間他們特別能與毛芊芊感同身受,跟這樣的娘生活在一起,用不了三天他們都要崩潰,不是受不了咒罵,是太壓抑了。
“我這裏是常州刑偵大隊,我是警員阮初夏。”
對麵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十幾秒後對麵才響起討好的笑聲,“啊!原來是阮警官,芊芊呢?怎麽是你們拿著她的電話。”
“前幾天我們聯係你,你為什麽不接電話?”
毛母啞言,慌張的解釋道:“那是……我在尋找我兒子死因線索,才會錯過你們的電話。”
阮初夏眼底劃過狐疑的目光,她在慌亂什麽?
隨後就聽到她振振有詞的說道:“說到這個我就要質問你們警方了,這麽多天你們在做什麽?有沒有好好查案?為什麽現在還抓不到凶手?你們要是沒……”
“凶手已經抓到了。”
“要是沒有能耐……”毛母的聲音再次被打斷,啊的一聲尖叫出來,“你們抓到凶手了?是誰?是誰殺了我的寶貝兒子?”
“是你的女兒,毛芊芊。”
“什麽?你說是那死丫頭殺了我寶貝兒子?”
阮初夏沉吟片刻,“她不僅殺了你小二子毛輝,還是五年前你大兒子毛嬴政慘死現場的目擊者,另外身負數條人命。”
但毛母顯然沒聽到她後麵的說辭,隻聽到毛芊芊與她兩個兒子的死有關,飛快撂下一句話,“我這就去警局。”
之後電話裏傳來一陣“嘟嘟”的忙音,阮初夏和蔡倫麵麵相覷。
此時包愛國從辦公室走出來問道:“查到另外幾名死者的信息了嗎?”
“包隊,已經落實兩名死者的身份,都是本市幾家上市公司總裁的兒子,還有兩名亞楠正在跟進。”
包愛國點頭,要來了幾名死者的資料信息,“他們的屍體找到了嗎?”
蔡倫搖頭,“我們去了毛芊芊口供中埋屍的地方,但那裏什麽都沒有,並沒有屍體。”
“沒有屍體?毛芊芊說謊?”
“我感覺不是,那塊地方的確有挖坑的痕跡,隻不過後來又被填平了,毛芊芊也許並沒說謊,隻是有人將屍體帶走了。”
包愛國怒聲道:“我要的不是感覺,是真憑實據,讓化驗科的人采集那處泥土有沒有屍水、血液等線索。”
“砰”的一聲關閉辦公室的大門,蔡倫怔怔的縮著脖子,“包隊吃嗆藥了?”
阮初夏若有所思的說道:“是不是又被上麵追問案情了?”
蔡倫讚許的點頭,“肯定是了,每次一有什麽案件上麵不都要追問嗎?誰叫咱們這發生的都是命案呢!”
他們吃完飯後十幾分鍾後,毛母火急火燎的趕來,看到阮初夏後立即凶神惡煞的上前質問。
“你說毛芊芊是凶手?”
“對,我們找到她殺人的證據。”
毛母咬牙切齒的問道:“她人呢?”
阮初夏見她焦急的模樣,以為她還算有點母愛,知道擔心自己的女兒,但她下一句話立即打碎她的猜想。
“這個克親的小賤人,你把她叫出來,看我不打死她。”
“你冷靜,毛芊芊已經認罪,現在在看守所。”蔡倫攔住激動的毛母,生怕她這麽大的動作誤傷了別人。
“看守所?哪裏的看守所?我這就去弄死她,讓她一命賠一命。”兩個兒子是毛母最疼愛的兩個孩子,而他們的死竟然都跟毛芊芊有關,她現在殺人的心都有了。
阮初夏冷笑,“現在案件正在訴訟期,你有什麽話可以通過律師轉達。”
“還通過律師?她臉怎麽大,我是她媽,我還不能見她了!?”
“對,不能單獨見麵。”
毛母梗著脖子反駁,“你就一警察,你還管得了看守所?”
“我管不了,但法律可以。”
“……”
阮初夏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冷聲道:“之前找你是問你毛芊芊有什麽朋友?這些年跟什麽人走的比較近?”
毛母卻一點都不配合,凶狠的瞪向阮初夏,“我不知道。”
蔡倫那暴脾氣可不慣著她,“你最好想想,那可能是毛芊芊的同謀,也是謀害你兒子的凶手,你不是要給你兒子報仇嗎?連這點事你都辦不到嗎?”
毛母臉色難看,想了半天也沒蹦出個人名,平日裏她隻管跟女兒要錢,哪裏會記住女兒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