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罪從無,包愛國在思索片刻後就同意了蔣父的要求,給他辦理完手續後他就馬不停蹄的走了,真是一秒也不想在這待。

一個案子破了半件,真是一件既讓人歡喜,又讓人鬱悶的事情。

窗外天漸漸暗了下來,但幾人依舊坐在白板前沉思,桌上堆滿了關係線和案件梳理的紙張。

蔡倫接了一個快遞電話,他在網上拍下的鼓到了,興致衝衝的跑出去取貨。

“這是什麽?”

“鼓。”

等蔡倫打開快遞,就看到一個很普通的紅色大鼓。

毛亞楠和阮初夏兩人好奇的圍觀,“這就是那六位數的鼓?也沒什麽特別的啊!”

再看蔡倫一臉愁苦的樣子,“書呆子說等鼓到了一定要給他看,可現在……”

案件沒破,就沒有抓住真正傷害王靖宇的凶手,他們就不能安心。

“太好了!大家都在呢!”冷冰穿著一身便服來了大隊,四處看了一眼問道:“包隊呢?”

“在裏麵,我去叫他。”

隨後冷冰就看到那顯眼的大鼓,也好奇的走上前來。

“冷法醫,包隊來了。”

很快包愛國從辦公室內走了出來,冷冰也收回放在鼓上的目光,一遝A4紙遞了過去,麵無表情的說道:“包隊,電話號碼的主人找到了,不是常淼,是一名叫毛嬴政的男性,但是……”

竟然不是常淼?

幾人錯愕,他們通過錄音電話的聲波分析可以肯定,跟蔣夫人交流的人就是常淼。

阮初夏急切的詢問:“但是什麽?”

“但是毛嬴政在五年前就死了。”

“死了!?”

包愛國一愣,腦中瞬間閃過什麽,某些畫麵出現在他腦海中,他也瞬間想起來那個毛嬴政是誰。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五年前的懸案至今還沒找到殺人凶手,這個毛嬴政就是當時的死者。”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大家的意料,一個死了五年的人,怎麽可能還在用電話跟別人打電話?

那答案隻有一個,常淼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將毛嬴政的手機號碼拿走並且保留了下來,使用至今。

“快去聯係死者的親屬,問他們手機號在誰那裏?”

他的話音剛落,毛亞楠已經開始尋找。

冷冰也出聲告辭,“化驗報告就這些,我先走了。”

隻是他剛走到半路就停了下來,然後亦步亦趨的走到蔡倫麵前,看的蔡倫瑟瑟發抖,節節敗退問道:“怎……怎麽了?”

誰知冷冰頓時低頭,視線落在他身邊的鼓上,手也情不自禁的撫了上去。

蔡倫頓時就嘚瑟了,“冷法醫,還是你識貨,這可是好東西,大師獨家手藝,普通人都買不到。”

冷冰應和著“嗯”了一聲,“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這是人皮。”

“當然,這……”蔡倫的聲音瞬間抬高了八度,“你說這是人皮?”

“對,你仔細看皮質的紋理,是人的。”

“不可能,拍賣網上明明寫著是精品水牛皮,怎麽可能……?”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猛然想到了王靖宇之前說過的話,他也曾表示這個鼓的紋理看著像人皮。

“跟人皮紋理最像的是豬皮,但跟水牛皮相差甚遠,我不會認錯的。”隨著他話說完,冷冰一手指在鼓身與皮交界的地方,那裏有一塊青色的印記,隻有仔細看才能看出來那是什麽東西。

“紋身。”阮初夏瞠目結舌的瞪大了雙眼,這竟然真的是人皮。

冷冰淩厲的目光看向他,“你說你是在拍賣網上買的,網址?”

“我……”蔡倫震驚的語無倫次,顫抖的手好幾次險些將手機掉落,最終還是毛亞楠幫他找到了網站和購買信息。

冷冰掃了一眼這些資料,然後對麵色陰沉的包愛國說道:“包隊,建議你們盡快上報,我要帶這隻鼓回去做檢測。”

“好,有結果請盡快通知我們。”

冷冰走了,辦公室內的空氣卻變得越發冰冷。

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蔡倫,他無辜的眨眨眼道:“我真不知道這是人皮做的啊!我身為警察總不能知法犯法吧!”

包愛國等人圍著他坐下,開始一輪三堂會審,“你將拍鼓的經過詳細說一遍。”

蔡倫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將自己怎麽從侄子蔡鑫那裏得知有這麽一種鼓,敲出的聲音可以讓人的心靈得到釋放,心中的鬱結得到舒緩。因為上一個案子蔡鑫的女朋友慘死,所以他就想買一隻這種鼓送給侄子,算是對他從悲傷中走出來的鼓勵,但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的。

“你是說靖宇早就看出鼓有問題?”

“嗯,那天拍賣的時候他們都在,靖宇曾經說過鼓麵向人皮。”蔡倫唏噓,那書呆子果然離開,看書多了也是有好處的,希望他千萬不要有事。

沉默半晌,包愛國沉吟道:“這件事先報給上麵,隻有等冷法醫那邊的化驗報告才能進行下一步,現在我們緊抓毛嬴政這條線。”

這時蔡倫忽然說道:“包隊,我想起來了,之前整理檔案時有個五年前廢車場無皮屍體的懸案,死者是不是就是這個毛嬴政?”

包愛國沉默了,最終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然而蔡倫幾人臉上卻變得肅穆,虎視眈眈的盯著包愛國。

“包隊,五年前的檔案中記錄上麵隻有死者的DNA信息,但根本沒有在係統中匹配成功,甚至屍體一直無人認領。”蔡倫的聲音都冷了幾分,“連死者的親屬都找不到,包隊,你和冷法醫又是怎麽知道死者名叫毛嬴政的?”

當時他們整理五年前的案件時對此案印象深刻,但檔案上沒有任何線索的懸案在五年後的今天竟然被一名幹刑偵多年的老刑警和一名新晉法醫竟然知道檔案中沒有的線索。

毛亞楠問道:“包隊,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麽?”

不僅僅是包隊,還有冷冰,他們顯然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包愛國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逐一掃過,“你們之前看到的並非完整案宗。”

麵對三人狐疑的目光,包愛國微微歎了口氣,朝他們招呼道:“你們跟我來吧!”

包愛國帶著他們直接到了總部的檔案室,用自己的警員證調出一份保密卷宗,“你們要的答案在這裏。”

那是一份被封存的完整檔案,裏麵的內容更加詳細,五年前的凶案現場就有同樣的印記留下,還有死者的身份信息等詳細資料,但這些是他們整理案宗時並沒有看到的,公開的內容隻有一半。

難怪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的級別還不足以調出這份保密卷宗。

檔案之所以被列為保密的行列,多是因為凶殺手段極其變態殘忍,如若泄露會給社會帶來不良影響,因此會被警方封鎖。

可這個案子並沒有什麽不同啊?怎麽會列入保密的卷宗?而且既然要保密,那為什麽還留了半截在公共的卷宗中?

這展示一半又留一半的做法直接將幾人搞懵了,還第一次知道警局會有這種事情。

阮初夏餘光一掃,從毛嬴政的個人資料上劃過,頓時瞳孔猛縮,失聲喊道:“毛嬴政的家人怎麽會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