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愛國大驚失色,阮初夏更是手足無措,兩人頓時圍在石磊周邊問道:“你怎麽樣?”
石磊看著他們想要說話,但是連續的咳嗽隻能咳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眼睛不斷地上翻,一副要厥過去的樣子。
“快找醫生,叫救護車了嗎?”
“叫了,應該很快過來。”阮初夏連忙再次撥打電話,剛想了兩聲,電梯門再次打開,這次來到不是王靖宇,而是法醫冷冰等人。
阮初夏在看到冷冰的瞬間眼睛一亮,連忙上前拉住他道:“冷法醫,你快來看看他怎麽回事?”
冷冰淡淡的看著她,“我是法醫,隻給死人檢查。”
“什麽法醫不法醫的,不都是學醫的,都行!”一邊說著,一邊將人拉到還在吐血的石磊身邊,“快看看怎麽回事。”
然而石磊顯然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他對冷冰搖著手,但一激動又開始吐血了,一個沒注意差點咳得厥過去。
冷冰平靜的回答:“他不願意我看。”
“你看錯了,他這是欲拒還迎,趕緊的吧!要是讓他在你手裏出事,那才是真的影響你的名聲。”阮初夏都快抓狂了,這家夥是哪來的死腦筋,怎麽這麽軸呢?
冷冰冷漠的看著她睜眼說瞎話,數秒的對視中,他仿佛敗下陣來,上前摸了一下石磊的胸口,冷聲道:“肋骨斷了幾根,可能傷及心肺,必須立即就醫。”
而剛走出來還不明所以的蔡倫聽到這話頓時急了眼,他雜亂無章的解釋道:“不是我,我隻是困住他,可沒動手打他,我……”
“閉嘴!快把他送去醫院。”包愛國忍無可忍的咆哮,現在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嗎?
蔡倫一個激靈,上前就要抱起石磊,但被冷冰阻止了,“你最好不要動他,擅自移動很可能讓他斷裂的肋骨穿透肺部引致大出血,那時才無力回天。”
這話嚇得蔡倫連忙縮回狗爪,再也不敢亂動。
冷冰淡淡的掃過幾人,提起驗屍的勘查箱,一臉平靜的說道:“我去裏麵看下屍體,你們最好散開,他需要新鮮空氣。”
聞言,幾人立即撤開,石磊附近頓時變成了真空地帶。
屋內,冷冰檢查著張旭的屍體,“死者身上的傷痕應該是一把兩毫米厚度的多功能刀,刀刃鋒利……”
他的話未說完,阮初夏就將石磊掉落的刀遞了上來,“是這個嗎?”
冷冰看了下道:“要做過刀刃比對才能確定。”
將裝刀的證物袋還回去後他拿出相機說道:“請你們閉上眼睛。”
“啊?”阮初夏微愣。
隻見冷冰的助手拉上了窗簾,頓時屋內一片漆黑,很快紫外光燈打開,她立即閉上眼不敢多看。
冷冰對著死者的身體拍照記錄,照片即刻成形,那些隱藏在皮下組織的傷痕赫然出現在照片上。
他指著照片上幾處淤青說道:“死者生前曾與人打鬥,脖頸、腿上都有生前傷,但不是致死原因。”
忽然,他發現死者褲子上發現一縷黃色毛發。
“這是什麽?”
冷冰擰了擰其軟硬度,推測道:“應該是狗毛。”
包愛國詫異的問道:“張旭養狗了?”
“我們這就去找。”阮初夏等警員開始詳細搜查。
初步檢查完後,冷冰麵無表情的說道:“驗屍後我會給你們一份詳細報告。”
“好,麻煩你了。”
正當他脫下手套時,忽然聽到阮初夏喃喃自語的說道:“這新房裏怎麽有股酸臭的味道?”
冷冰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就見阮初夏吸了吸鼻子,朝著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冷法醫?”
“手套。”
“?”助手迷茫的看向他。
冷冰索性自己從勘察箱中重新拿出一副手套戴上。
包愛國見狀心裏猛噔跳了一下,“怎麽了?”
“還有一具屍體。”
冷冰大步朝著那房間走去,冷漠的聲音令人心驚膽顫,他們竟然沒有發現另外還有一具屍體?
當他們追進屋時,阮初夏和冷冰皆是一臉沉重的看著衣櫃內。
包愛國的眉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說話竟然是破音,“這……這次是誰?”
“包隊,你看!”阮初夏側身讓開,衣櫃裏的情形瞬間一覽無遺。
衣櫃中躺著一隻渾身是血的狗,阮初夏聞到的酸臭味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
冷冰按了下狗的屍體,此時屍體已經僵直,死的時間比張旭更早。
“張旭身上狗毛應該就是這隻狗的,它身上的傷痕是鞭子毆打造成的。”冷冰撥開狗身上一處的毛發,立即看到表皮上那獨特的丁字形傷痕。
阮初夏掩嘴驚呼,“這不是……?”
冷冰眯了她一眼,點頭肯定道:“沒錯,這就是先前幾名死者身上的鞭傷,他們是用同一種凶器造成的。”
“鞭子呢?”包愛國立即朝著幾人大喊,既然狗身上有鞭傷,那不排除鞭子還藏在家中,必須盡快找出來。
隻是他們將張旭家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未能找到行凶的凶器。
後來,是他們在做血液鑒定的時候發現窗戶邊緣有血液反應,這才一路找到樓下找,在草叢中發現被丟失的鞭子。
“包隊,你看這個。”阮初夏蹲在一處血跡前沉思,“這些血跡呈圓形排列,應該是有人拿著凶器站在這個圈裏像這樣徘徊。”
阮初夏站起身做了個緩慢轉圈的動作,“然後血就順著凶器滴濺在地上形成了這個圈。”
包愛國蹙眉,“為什麽要在這徘徊?”
“可能是思考,也可能是恐懼,但此人當時的心裏必然是不平靜的,而且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現場。”毛亞楠對著地麵的血跡拍了幾張照片,略有遺憾道:“可惜沒有留下鞋印,蔡倫擅長足跡分析。”
“會是張旭嗎?”
“張旭想殺石磊,你覺得他會慌亂恐懼嗎?”毛亞楠並不讚同她的話,在她看來這更有可能是石磊在殺人後驚慌失措留下的。
包愛國打斷她們的猜測,“再沒有確鑿證據前切勿妄下定論,以免影響了你們正常的判斷。”
“是,我們知道了。”
兩人一同應是,的確,在搜證期間她們最不需要的就是預判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