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包愛國沉聲道:“據我多年來刑偵辦案的經驗,有些骸骨已經死亡了超過三十年,於海和陳明不可能在那時候犯案。”
“可是……”
“事情不能全看表象,更不能聽取一麵之詞,於海的認罪本來就充滿各種疑點。”包愛國深吸一口氣,讓人將現場的土壤、棺材,乃至棺材附近一米內生長的植物全部帶回去。
當他們回到辦公室時,蔡倫三人已經從於海和陳明的住處搜證回來了,隻可惜他們這次一無所獲,已經將兩人的家翻了個底朝天,不僅沒有發現關於死者的物件,就連電鋸、機油等物等分屍的作案工具都沒有,分屍現場必定在其他地方。
“初夏,你和包隊找到了什麽?”
阮初夏神色莫名的斜眼看向走廊最深處的證物間,當看著裏麵一桶桶屍油和紅色**時,毛亞楠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哪來這麽多血?”
“這不是血,是朱砂水。”
阮初夏將在CS場的發現簡要告之,三人不可思議的再次看向那塑料桶,誰能想到那裏竟然會埋了一口棺材和那麽多的屍體。
蔡倫莫名其妙的問道:“這些**是棺材裏的?但凶手為什麽要用朱砂?為了防腐嗎?”
王靖宇上下打量他一番,“別看你每天忙的黑黢黢的,但有一個地方特別白。”
蔡倫歡喜的詢問:“哪裏?”
“大腦空空,一片空白。”
“……”
毛亞楠繞著那口棺材檢查起來,“從這口棺材的材質上看,就是普通的木頭臨時搭建的,防腐效果並不好,否則也不會有土壤中的水分滲透進來。”
“那不是防腐是為了什麽?”
“別忘了朱砂還有另一種作用,辟邪。”
“你是說凶手用殘忍的方法殺人,他害怕死者報複,因此在棺材裏撒上朱砂。”
“不確定,隻能說有這種可能。”現在對凶手行凶的動機隻有推測,毛亞楠忽然停在棺材前說道:“奇怪,這口棺材的底部有陰濕跡象,但是上麵卻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王靖宇從棺材上刮下一塊木頭,從側麵看上麵覆蓋著透明的東西,用鑷子將其取下道:“像是膠,應該有防水的作用。”
“你們看,在棺材和棺材蓋的接口處也有,開棺的時候很好開,他們也說是膠。”
“拿點去化驗,看看是什麽東西。”
等阮初夏帶著采證的物品來到化驗科時,卻意外的看到了三隊的大鵬。
“你也在這!”阮初夏剛說完話,大鵬立即走了過來,迫不及待的問道:“聽說你們又有大發現。”
“嗯,包隊沒有告訴你們嗎?”她記得包愛國曾給李家勇打了電話,隻是三隊的人沒去。
“告訴了,當時我們查到了另一條線索,因此錯過了。”
此時喬樺從化驗室走出來,“你們兩個怎麽都來了?”
“我是來拿化驗結果。”
“我這有樣東西請幫忙化驗一下。”
喬樺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你看看我,忙的都忘記了,大鵬你那些膠還沒化驗呢!我這就去化驗,你們等半個小時再過來。”
兩人在門外等著,通過交談得知李家勇帶著三隊去查於海的黑粉。
他們找到那幾個曾經跟蹤於海、恐嚇他的人,並在他們手上得到了一份視頻,於海去一家心理谘詢的視頻。
據他們詢問,於海是從一個月前去那家心理醫院做心理疏導,他有中度抑鬱症,從他的病曆上得知,他還有非常嚴重的暈血症,隻要看到粘稠的紅色**就會暈厥,還曾因此送去急救。
阮初夏眨了眨眼,“那豈不是說他不可能完成分屍的工作。”
“對。”
兩人說話間,漸漸過去了半個小時,化驗室的門再次打開,喬樺拿著兩份化驗單交給他們說:“這兩個膠是同一種物質,都是一種防水膠,但不是市場上常見的膠,而是專門用於修建堤壩使用的,一般在水利工程的工地上才能見到。”
“這兩種膠一樣?”
“對,裏麵的成分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個牌子的防水膠。”
大鵬若有所思的說道:“凶手在拋屍時不會特地尋找這種膠,那隻能是他經常使用的物件,他跟水利工程有關。”
阮初夏點頭表示讚同,那口剛發現的棺材所用的木材也是普通的建築木材,如果是幹工程的,那非常方便隨地取材。
當將化驗報告電話告訴隊裏後,王靖宇立即開口說道:“於海所在的公司就是幹下水道修建的。”
蔡倫再次對於海進行審訊,他厲聲問道:“於海,你在哪裏分屍的?”
於海臉色慘白,他嘴角帶著刺目的笑,“總之,我認罪就行,你們問那麽多幹什麽?”
“我們在凶案現場找到陳明拋屍的證據……”
他的話還沒說完,於海已經在瘋狂的拍打桌子,“我說過人是我殺的,你們為什麽還要查他?”
蔡倫憤怒的嗬斥一聲,“老實點,這是警局,不是你撒潑打滾的地方。我們警察辦案是講證據的,不是你說什麽我們信什麽,如果你非要說是自己殺的人,那就拿出證據來。”
於海欲言又止,倔強的說道:“你們能查到就自己查,查不到我也不會說。”
“你既然已經認罪,還有什麽不可以說的?”蔡倫聲音揚高了八度,“除非有你也不知道凶案現場在哪?因為你根本不是凶手。”
於海大喊大叫,“不,凶手就是我,人的的確確是我殺的。”
“我們手上的證據遠比你想象的多,誰去法醫部拋屍時塗抹了防水膠,誰又將屍體扔在警局門口的,真正的凶手是陳明吧!因為他是你弟弟所以你一直在為他頂罪。”
“沒有,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蔡倫警告道:“如果你老實交代,我們會對陳明從輕處理,但你若不配合,二十幾條殺人罪足以判他死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於海瞬間癱軟在椅子上,他不敢置信的失聲喊道:“他……他不止殺了一人?”
之後於海終於放棄隱瞞,案發的當天夜裏,陳明剛巧因為大雨留宿在他家,半夜他正巧看到陳明出去,他放心不下這才會追上去,然後就看到陳明拿著黑色袋子在雨中行走,他攔下他並將他塞上車,後來他說要去刑偵大隊門口,於是他將車開了過去,陳明在那將那黑袋子扔下,但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裏麵裝的是屍體。
“陳明當晚什麽時候將羅笑殺死並分屍?”
於海匪夷所思的看著他,“當晚?你是說羅笑是當晚遇害的?”
“對。”
於海篤定的說道:“羅笑不是陳明殺的,我弟弟沒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