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倫徐徐說道:“當時咱們隻查了誰給薑慧蘭匯款,後來我在銀行詳細調查了那個匯款人的銀行流水,卻發現他的五十萬並非工資財富積累,而是單獨存進去的。”

“單獨存的?”

“對,那人平日裏就是跑貨,並沒有其他兼職的收入,我可以肯定那五十萬不是他的。”

“那是誰給他的?”五十萬可不是小數目,誰會隨隨便便給一個陌生人,然後讓這陌生人再轉給另外一個素未謀麵的人?

是誰?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給他現金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本案的真凶,就像借用他人賬戶洗錢。

王靖宇意味深長的說著,“幾個月前凶手就能想到這一步,這是早有預謀啊!”

毛亞楠分析道:“這線索很重要,咱們查他的電子銀行轉賬不就知道來源了。”

蔡倫無奈的苦笑道:“這個真查不出來,那些錢全部是現金,根據編號也查不出什麽,都是市麵上流通的貨幣,沒有指向性。”

“恐怕這也是凶手早就預料的吧!”五十萬不連號,在現在普遍運用電子支付的時代,可不是那麽好湊的。

這條路既然走不通,那就換一條路走,阮初夏忽然想到一事問道:“給薑慧蘭養父母發信息的人是誰?那個極有可能就是凶手。”

王靖宇挫敗的摁壓著眉心,“還沒查到,薑慧蘭的養父母咬死不認識,而凶手的反偵察能力太強,四起命案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唯一的視頻也因為他遮擋的嚴嚴實實無法辨別長相,除了通過作案手法看出此人性格偏激,實在沒有其他線索。”

阮初夏疑惑不解的蹙眉,“我一直搞不懂,凶手為什麽要提醒薑慧蘭養父母她的屍體埋在公園內?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凶手行凶作案通常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包括殺人動機和殺人手法,就如這次的凶手,他砍斷死者的脖頸,用氣球吊起腦袋就是一個明顯的標誌,這種方式對他來說有某種特殊的意義,警方可以利用他的這種行為推斷出凶手本身的性格特點等。

從第一起案件來看,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犯案,殺人動機有很大可能是因愛成恨。但第二起則更像是即興殺人,但是卻又完美的完成作案,這需要強大的智慧和行動力,也是因此才讓人感到恐懼。而後麵的兩名男性死者就更能證明凶手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從那短暫的視頻中不難看出他在享受這種作案的愉悅。

想到這裏阮初夏心頭忽然煩躁起來,毛亞楠想了想,不禁皺眉說道:“你覺得凶手會不會是故意這樣做,讓我們以為是為了掩飾什麽呢?”

“那他要掩飾什麽?”

幾人紛紛沉默下來,如果能輕鬆地想通,他們就不會被困擾這麽久了。

“也許我們也該查查那對夫妻的銀行賬戶。”

撇開親情說,薑慧蘭生前每個月都會給他們的卡上打錢,每筆的數額都不小,平時雙方都不會主動聯係,薑慧蘭對他們來說無疑就是自動提款機,她死對他們並沒有任何好處。

但他們在得知薑慧蘭死訊時的反應太過冷漠和冷靜,有待深究。

幾人心思各異,蔡倫卻是左顧右盼,吃力的翹著傷殘的腿說道:“不行,有點累,咱們要不上車再說?”

見他臉色蒼白,幾人連忙攙扶著他上車坐好,王靖宇難得好奇的詢問:“話說你的腿……到底是怎麽弄的?”

蔡倫神色怪異的嘟囔了一聲,聲音小的堪比蚊子哼哼,但還是被耳聰目明的阮初夏聽到了,脫口而出的說了出來,“上廁所摔得?”

“……”蔡倫怒目圓睜,哪來的大嘴巴?快來人把這閨女的嘴縫上。

幾人緊抿著嘴,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樣。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空氣中彌漫的怪異氣氛,阮初夏看了眼手機立即接起來說道:“喬樺姐。”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麽,阮初夏露出震驚的神色,“真的嗎?能查到經手人嗎?好,麻煩你了喬樺姐,有消息一定告訴我。”

“把我帶到市區,我打車回隊裏一趟。”

“好。”

王靖宇立即啟動車輛,朝著市區內狂奔。

很快幾人分頭行事,王靖宇去了交警大隊去找那輛黑色的桑塔納和將李琴帶走的本田,阮初夏去了法醫部拿最新的化驗資料,留下毛亞楠和蔡倫麵麵相覷。

蔡倫舔著臉笑道:“咱們幹啥去?”

毛亞楠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就你腿這樣,那也去不了。”

“那總不能回去歇著吧!”

“哼!你倒是想得美。”

毛亞楠帶他回去警局,那不是還有一個等著做筆錄的嗎?

法醫部這邊,當阮初夏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喬樺這邊已經完成大部分證物的化驗。

“喬樺姐,到底是怎麽回事?薑慧蘭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怎麽事情又發生了轉折?那孩子不是她的前男友白子安的嗎?

“因為雙方當事人都沒有要求做親子鑒定,因此在白子安撤訴後我們就沒有繼續檢測,但孩子的DNA一直留存在大數據中還未清空。”喬樺神色嚴肅的說道:“這次白子安遇害,經過對比卻發現他們二人並沒有父子血緣關係,這就說明薑慧蘭懷的孩子不是白子安的,這可能就是薑慧蘭真正遇害的原因。”

阮初夏此時隻覺一個頭兩個大,薑慧蘭一直跟著白子安生活,形同包養,她連社交圈子幾乎都沒有,又怎麽會懷上別人的孩子?還在白子安和別人的婚禮弄出那樣一場鬧劇?

喬樺看出她心中的疑問,施施然道:“如果連她都不知道孩子並不是白子安的呢?”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查看過薑慧蘭以前的病例,她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隻不過她在懷孕後害怕影響胎兒,就將安眠藥停了。”

“……”

頓時一個詞出現在阮初夏腦海中,這次的信息量頗大,她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快速燃燒,嫌疑對象從零無限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