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難馴小賊妃
想說不必為她擔心,卻不經意中撞見他微眯的眸子裏淡出的那一股嗜血的冷厲。
刹那,夕顏的心尖猛地一顫。
“怎麽了?”濯焰烈察覺到她細微的異樣,轉瞬已斂盡一切表情,淺笑著若無其事地輕問。
凝望著他柔情依舊的俊顏,若不是剛剛看得真切,夕顏也一定以為自己眼花看錯。
他們之間太熟悉,不止濯焰烈對她的了如指掌,夕顏對他亦是一目了然。
從他飛快地掩飾中,夕顏明白,他的隱瞞是不想她再為此憂心。既然這樣,索性,裝作不知道會更好!
這也是夕顏的聰明所在,該較真的時候寸步不讓,該糊塗的時候便難得糊塗。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真的糊塗。
翌日清晨,在濯焰烈前去上朝議政時,夕顏帶著春夏秋冬前往位於皇宮後山的新月庵。
從春夏秋冬的口中夕顏得知,盡管濯焰漪漪惡貫滿盈,濯焰烈卻沒有治罪於她。
別人或許不理解,夕顏卻很懂濯焰烈的心情。
在這親情淡薄,人情涼薄的皇家,濯焰漪漪自小陪伴在濯焰烈身邊,真心地崇拜著、追隨著、愛護著她的九哥,不是同胞勝似同胞。
同樣,無論濯焰漪漪做錯多少事,她始終都是濯焰烈最珍惜的親人。
但不知何故,濯焰烈力排眾議保全下的七公主居然主動要求落發出家,一生與青燈古佛為伴。
隻是,此舉究竟是出於對所犯之錯的懺悔與贖罪,還是對過往和未來的不甘與逃避,或許隻有濯焰漪漪自己最清楚。
……
新月庵,位於皇宮後山腳下。
清晨蒼翠的林間,鳥兒輕啼,野兔傍地,在悠揚的晨鍾聲中與沐浴在朝陽下的庵堂交織出一副安寧祥和的畫卷。
在這如詩如畫中,路上行人匆匆的腳步也在不知不覺中放緩下來,呼吸著這大自然清新而平靜的氣息,連人浮躁的心氣也漸漸平和,以至來到庵堂外,夕顏的心竟忽生踟躕。
放眼周遭與世無爭的平和,沒了凡塵俗世紛雜,也許真的可以淨化滄桑的心。
那麽,她該不該再拿凡世的紛擾去打擾裏麵清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