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貓貓是淫賊？
天下最美的湖肯定是西湖。
既然是湖，最出名的菜一定是魚。
在杭州，隻要你隨便抓一個人問，哪一家酒樓的魚最好吃，答案肯定隻有一個，醉仙樓。
也許告訴你這個答案的人自己並沒有去吃過，但他的回答絕對是斬釘截鐵的。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說起醉仙樓時，眼睛裏帶著無限的向往，“肯定是醉仙樓啦，他的名菜活魚三吃好吃得不得了。”
“看樣子你一定吃過了。”
老太太的神情登時變得沮喪起來，“你看我這個樣子，能去那個地方嗎？去那裏吃一條魚的錢，足夠我家大大小小七口人三個月的開銷了。”
“那你怎麽知道它好吃啦？”
“如果不好吃，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花白花花的銀子去吃？”
“應該是吧。”
在問話的人走過之後，又掉頭回來把手裏的錢袋往老太太手裏一放，“呐，我請你吃魚。”
老太太接過錢袋後，用手掂掂，笑眯眯放入懷裏，看著遠去的小夥子，“嘻嘻，吃魚，我還是把它收著慢慢用吧。”
－－
傍晚
醉仙樓裏，所有的桌子都坐得滿滿的，讚口不絕，
“王當家的，又碰到你了。怎麽，今天又來吃魚啊。”
“程掌櫃，你還不是三天兩頭的來這裏。”
“嗬嗬，那沒辦法，吃了醉仙樓的魚，別的酒樓的魚就像是死魚一樣。”
“豈止是像，簡直就是，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
什麽地方是消息最靈通的呢？
當然是酒樓。
“李捕頭，怎麽前一段時間都沒有看到你來啊？”
“唉，還不是因為最近冒出來的那個貓盜。”他的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紛紛揚揚的議論。
“據京城來的人說，這個貓盜可是個人物，大大小小偷了十幾個大官的寶物。”
“現在連鐵總捕都出動了。”
“他老人家不出來行嗎？”一位紳士神神秘秘的說，但他的聲音卻大得出奇，似乎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據可靠消息，這個貓盜無惡不作，甚至*婦女，前段時間京城裏就不知有多少良家婦女...”
“這麽說，他還是一個采花大盜了？”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一位道貌岸然的儒士站起來搖搖頭，“簡直就是江湖敗類。”
他一現臉，頓時引起了各位的捧場，“咦？這不是書香門的掌門人衛淡之衛掌門嗎？”
“沒錯，是他。”
“在下也正是因為貓盜而來的。”儒士朝酒樓的眾人拱拱手，“聽說，他近日被追到江南一帶，像他這樣的江湖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想不到連衛掌門都來了。”
“衛掌門嫉惡如仇，如此的采花淫賊他自然不會放過。”
“...”
“...”
－－
在眾人紛紛議論的同時，一個笑得象貓的小夥子抬起頭，笑眯眯的看著大家，“那個貓盜到底是什麽人？”
眾人隨著他的問話望去，都忍不住驚歎，“好一個逗人喜歡的小家夥。”
笑眯眯的大眼睛看著別人，單純到了極點。
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衛掌門在看到他的時候，臉上都有了隱隱約約的笑容，“那個貓盜雖然作惡多端，輕功卻是一流的，到現在都無人看過他的臉。”
“噢。”
紳士的消息又來了，“小兄弟你可得注意了，”
眾人的眼光又向他集聚，期待著他的確切消息，他的話讓貓一樣的少年傻了眼，“據可靠消息，那個貓盜是連男孩子都喜歡的，若是讓他看到了你，恐怕...”
少年緩緩坐下，嘴裏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碎碎念，“我怎麽從來就沒有發現我有這種愛好？”
－－
旁邊一個獨自坐著的少年在吃了小二幫他上了魚後，詫異的說，“咦？好像跟別家的味道一樣啊？居然比別家貴一百倍。”
路過的小二聽到之後，回到他們掌櫃旁邊耳語一番。
掌櫃點點頭，施施然的走到少年的身邊，將他桌子上的魚往下一扣，“客官若是覺得貴，可以去別家吃。”
他又笑笑，“但你絕對不能說我們的和別家一樣。”
他的話引來了所有人對少年的嘲笑，
“就是嘛，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土包子，居然說這種話。”
“若是一樣的，我們會花那麽多錢來這裏吃嗎？我們難道都是傻子不成？”
－－
“這位小兄弟的確說錯了，我也覺得和別家的不一樣。”笑得像一隻貓的少年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手裏的筷子點著他麵前的魚。
他的話引來了掌櫃的微笑點頭示意。
“因為它比別家的還要難吃，如果別家的不是人吃的，那它隻能喂狗，”他笑眯眯的看著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的掌櫃，“因為它的掌櫃長了一雙狗眼。”
－－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誰不知醉仙樓真正的老板是杭州有名的‘東城李三西杜一’中的杜一。
本來的杜一不叫杜一，叫杜五。
當然，任何人都不敢當麵叫他杜五的。
以前叫五爺，現在叫一爺。
那天，當跟了他十五年的手下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五爺’後，
杜五大發雷霆，一個耳光過去，“奶奶的，李三叫三，老子叫五，聽著就比他小，老子心裏不爽。”
所有來祝賀他成為西城的老大的兄弟都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被他打了一個耳光的手下臉上還是恭恭敬敬的，口裏卻變了，“大爺。”
杜五又是一掌過去，不過這次不是臉上，而是肩膀，“不錯，不過叫大爺的人怪多的，還是叫一爺吧。”
從此，杜五就變成了杜一。
因為，一最大。
－－
東城的李三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沉默半響之後，笑笑說，“杜一就杜一吧，我懶得跟一個莽夫計較。”
他是真的懶得計較嗎？
－－
掌櫃就是杜一最寵愛的九姨太的哥哥，得罪了他，豈不是得罪了杜一？
每個城市都有他的地頭蛇，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縱使武林中人亦不會去得罪他們。
這個笑得像貓的人居然就這樣輕輕易易的為了一個不相幹的旁人得罪了杜一。
這可怎麽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