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餞行酒
毒姑房裏出來之後,貓貓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將自拉過被子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卻翻來覆去怎麽樣都沒有辦法入睡。
一隻手隔著被子準確無誤的搭到貓貓的頭頂上:“不用想那麽多,我想死才是毒姑最好的選擇。”
貓貓猛地揭開蒙住自己的被子,坐起身看著坐在自己床頭的宣武:“是嗎?”她冷笑一聲,眼裏全是恨意:“要是有選擇的話,我想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相對於貓貓的怒氣,宣武站起來淡淡的說道:“不管怎麽樣,她死了就是死了,你麽樣她都活不過來。”
他走到桌子邊拿起茶壺幫貓貓倒了一杯茶,遞到貓貓眼前:“她死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努努嘴示意貓貓接過茶杯之後,宣武才接著往下說:“你要知道,今晚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也許你做完了這件事情才是對毒姑最好的交代。”
貓貓一把接過武手裏的杯子,將裏麵的水一口飲盡,靜靜的閉上眼睛躺下,她知道宣武說錯,不管她怎麽樣毒姑都活不過來了。
但活著的人都要努力的下去。
宣武幫貓貓被子蓋好,眼裏充滿著憐憫,半響之後輕聲說道:“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你需要去背負的,要是累了就算了。”
對宣武的話貓貓沒有回答,傳到耳裏的隻是貓貓平穩的呼吸聲,那是一種隻有睡著了的人才有的平穩呼
宣武一愣,笑著搖了一,站起來往門口走去,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貓貓居然說放下就放下,轉眼之間就睡著了。
門剛被宣武從外麵掩上。貓地眼睛就睜開了。她喃喃地說道:“晚了。很多東西我已經放不下了。那些都不是責任。而是一個人命中注定逃不過一定要去做地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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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醒來地時候才現自己很久都沒有這樣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原來那種安穩地睡眠竟成了一種奢侈。
努力地想著上一次安穩睡眠是什麽時候地同時。貓貓苦笑了一下。她這個睡覺天下最大地人居然一直沒有現。這種轉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地。
已經是夜裏了。房裏沒有點燈。把月光斜斜地將樹影投在窗戶上顯得格外醒目。也讓貓貓覺得格外地孤寂。
按照窗台上地影子。貓貓完全可以斷定現在才是二更剛過。奇怪地是這個平時人來人往地院子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整個院子死一般地寂靜。
這種孤寂讓貓貓覺得有些受不了,快的跳下床赤著腳走到門邊將門用力拉開往外看。
拉開門貓貓就愣住了,院子裏雖然沒有聲音,卻有滿滿地人,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這小小的院子裏。
看到愣愣的站在門邊地貓貓,梅招了一下手:“快點來,就等你一個人了。”
梅是坐在一張用幾張桌子拚湊起來長桌子前麵,桌子上除了菜之外,還擺著無數壇酒。
貓貓吸吸鼻子,眼睛立馬就笑成了彎月:“都是陳了三十年以上的女兒紅。”
杜一苦著臉,臉上全是不舍:“那是,這些可都是我珍藏了好久的寶貝,今天可是全拿出來”
貓貓笑眯眯的走到杜一身前,用力一拳擊在他的胸前:“你有那麽多好酒,以前居然一壇都舍不得拿出來,盡拿些不好地玩意敷衍我。”
杜一的臉皺得更緊了:“我眼前哪裏敢拿出來,隻要給你喝過一壇,就憑你地本事,到現在恐怕早就幫我偷完了。”
紅姐哀怨的歎了一口氣:“我當時怎麽就這麽笨,早知道也學一下杜一地小氣,我那些玫瑰酒豈不是還好好的躺在酒窖了,”誇張地歎了一聲氣之後,她指著貓貓的肚子:“現在卻全部跑到她的肚子裏了。”
貓貓嘻嘻一笑,手指往梅的方向一指:“他的肚子裏裝的玫瑰酒絕對不比我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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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將杯子裏的酒一口飲盡,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也要出去辦事了。”
她的話才說出口,那些說著笑著的聲音都靜了下來。
貓貓將那些看著自己的視線直接忽略,笑眯眯的點點桌子上的酒壇:“我可告訴你們,不要趁著我去辦事的時候偷偷的多喝。
”
她站起來看著一個個都默默無語的人,嘻嘻一笑:“我最多兩個時辰就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再喝。”
紅姐站了起來,她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紅紅的了,聲音也有些梗咽:“我陪你一起去。”
紅天和緣門的製空對望一眼,看到製空微微點頭之後也開口說道:“我和製空掌門也過了,我們也
“哎”貓貓出聲打斷紅天的話,卻皺著眉頭斜眼看著紅姐:“你不能去,去了也是幫我添亂。”
她的話音未落,就被紅姐一個重重的暴栗打在腦門上,伴著貓貓哀嚎聲的是紅姐怒怒的聲音:“怎麽了?武功好一點就覺得我幫你添亂了?也想想你的武功是誰教的,誰是你的師父。”
貓貓捂著腦門抗議:“紅姐,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打我的頭了?”看到紅姐依然怒氣不減的臉色之後,貓貓連忙改口,嘻嘻笑了一下:“不就是因為是你們的徒弟,所以才叫你們放心。”
說著抓住紅姐的袖子:“就那兩個小賊,怎麽也不需要師父親自出馬,要是我打不們,你們再上好不好?”
紅姐剛想開罵,就被梅拉著袖子不讓她再開口:“我相信你,但是你能不能保證你會安全回來。”
貓貓聳聳肩,嘴往旁邊一撇:“你不是和我說過,很多事情都是到了有結果的時候才能肯定到底是什麽樣的果,我現在隻能告訴你我的把握是一半對一半。”
“一半?”梅的眼睛亮了一下:“一半就好,你走。”
貓貓感激的梅點了頭,竄到屋頂上笑眯眯的回頭望著被梅緊緊抓住的紅姐:“等著我回來喝酒啊。”
丟下這句話之後,就徑直跳下屋消失在眾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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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姐甩開梅的手:“好了,已經不見了,你就不用再抓著我了。
”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用力梅的額頭上戳了一下:“我告訴你,要是貓貓有什麽意外,我剝了你的皮。”
“彌陀佛。”製空宣了一聲佛號之後,轉頭看向紅天:“紅天掌門,今夜的夜色不錯,不若我們兩個人出去走一遭如何。”
回答製空這個問題的不是紅天,梅在紅天點頭的時候就搶先說話了:“要是你們隻是出去欣賞夜色,我就不攔著兩位掌門了。”
麵對著無數雙詫異的眼神,梅淡然一笑:“若是你們想去幫貓貓,我就勸二位還是在家呆著得好,我相信貓貓不讓你們去,一定有她的願意。”
製空為難的和紅天對望了一眼:“可是”
梅笑了一下:“貓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視死如歸的人,你們看到的貓貓隻是她的一個片麵,很多事情逼著她視死如歸而已,實際上是她根本就沒有選擇。”
看著張口結舌的紅天和製空,梅忍不住笑出來聲:“其實隻要有一線生機,她都會想辦法活下去,她今天早上回來就是這個原因,那是因為她沒有把握,現在她不要你們去幫手,也是這個原因,隻不過她有把握了而已。”
說著往紅姐一指:“不信你們可問她,貓貓到底是不是我說的那種人。”
紅姐嘴巴張張合合了幾下,麵對順著梅的手指看著自己的製空和紅天,怎麽樣也說不出梅說得不對,以她的認知,貓貓的確不是那種沒事找死的人。
用力跺了一下腳,紅姐怒怒的看著梅:“我不管,反正是你說的,要是貓貓有什麽事,我就剝了你的”
說完重重的坐到板凳上,對著製空和紅天喝到:“看什麽看,我不是說了,這件事情我不管了。”
看到紅姐這個樣子,製空眼裏漸漸露出笑意,有時候答案不需要別人用嘴說出來,那些不說出來的答案也許更加準確。
抬頭看了一下天上的月,製空側臉看著紅天說道:“紅天掌門你說,我們是喝酒呢還是談禪,方不至於負了今夜的月色。”
紅天笑了一下:“這樣的夜最適宜就是喝酒了,若是談一些虛無的禪學怕是有些浪費了。”
說到這裏,紅天重重的搖了一下頭,轉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看來隻能是回房休息了。”
製空愣愣的看著紅天背影,怎麽樣也想不到他說走就走:“紅天掌門不是說喝酒嘛,怎麽又回房了。”
紅天嗬嗬一笑:“這樣適合喝酒的夜,偏偏被一隻貓約好了她回來才能喝,製空大師你說,我與其在這裏幹等,還不如回房睡一覺,等那隻貓回來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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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世界上最了解貓貓的人是誰,小鎮上所有的人都隻有一個答案:“當然是梅,貓貓就是他撿來的。”
就連慕容老爹都曾經用充滿醋意的語氣說過:“我家的貓,簡直就是和那個梅是一根腸子做的。”
貓貓當然也是這樣認為的,迎著夜風在屋頂上飛躍,貓貓很愉快的想起這件事情,也先想起了小鎮上的人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