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國法
貓貓急匆匆的衝到自己寢宮門口，一腳把門踹開，眼睜睜的看著毒姑被自己踢開門發出的巨響嚇得跳起來：“你幹嘛？”
“你沒事？”貓貓也被仍然安然無事呆在房間的毒姑嚇了一跳。
毒姑左右看看，笑嘻嘻的說：“我有什麽事啊？”
“哦,沒事就好，”貓貓擦一下剛剛額頭跑出來的汗：“可能是我瞎猜的吧。”
毒姑用手指輕輕的點一下貓貓的額頭，笑語嫣然：“就你這樣大驚小怪的，倒把我給嚇著了。”
對於這樣的指責，貓貓倒是不太在意，她撓撓頭，手指刮刮毒姑的鼻子：“我還不是擔心你。”看著毒姑不作聲的臉，貓貓嘻嘻一笑，“既然沒事，我就出去了。”
“嗯，”毒姑點點頭。
“你是真的關心我嗎？”等貓貓走出房門，毒姑的聲音突然從房裏傳來。
貓貓回身看著毒姑，隻見她的臉上有些恍惚，忍不住奇怪的問：“你怎麽啦？”
毒姑沉默一會之後搖搖頭，“沒什麽，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貓貓點點頭，“別想太多，等我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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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悄悄的製止守在門外的侍衛，“不要通報了，我自己進去就行。”
一進門，就看到凡在堆得高高的奏折裏麵，不時提筆在上麵批字，打開一本折子，凡沉吟半響之後，將放在桌邊的朱筆拿起，在折子上寫了一個字，又重重的把筆放下，眉頭皺的緊緊的。
貓貓輕手輕腳的走到凡的身後，好奇的問：“幹嘛皺著眉頭，難道還有你這個皇上不能決定的事情嗎？”
凡被貓貓突然的聲音嚇得立馬站了起來，看清楚是貓貓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你怎麽無聲無息的。”
貓貓鼻子皺成一團，笑嘻嘻的說：“你在發什麽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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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用手摸摸貓貓的頭，“你別管，我先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貓貓支支吾吾了半天，再三衡量之後還是咬牙開口：“凡，你相信星象和妖異之說嗎？”
貓貓已經隱隱約約感到天魁這件事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了，連接而來發生種種事情，已經不是她一個人可以製止的。
如果天魁和血星一事屬實，那麽，宣武說的就沒錯，到時就是整個天下的災難。
改朝換代的時候，百姓又怎麽會平平安安的。
‘寧做太平狗，不做亂世人’這句話，貓貓是明白其中的原因的。
穿越這種玄而又玄的事情可以發生，血星天魁一說有怎麽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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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心裏重重的抽了一下，立即伸手壓住貓貓的嘴唇，把她往下說的話壓在心裏，不讓她說出來。
“你倒未卜先知了，”看著貓貓詢問的眼神，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將手裏的奏折遞給貓貓，“你看看吧。”
貓貓狐疑的低頭看著凡遞過來的奏折，並不伸手去接，用力眨了幾下眼睛之後，抬頭看著凡：“我不能看，律法規定，除專管的大臣和皇上之外，誰都不能翻看奏折，我不是朝廷大臣，不能看。”
凡的眼睛看著的也是他自己手裏拿著的折子，“我讓你看，你也不看嗎？”
“不看。”貓貓搖搖頭，“國有國法，你作為皇上更不能違背。”
凡慢慢的將手裏的奏折放到桌麵上，低著的眼睛裏有著貓貓看不到的複雜，深深的歎口氣，指著奏折說：“上麵是紫薇官遞上來的折子，據這段時間的星相變化，有偏星犯帝星，而秦閣老家的三公子秦羽就是偏星下界。”
“是嗎？”貓貓心裏一凜，抬頭看著凡，隻可惜凡低著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凡依然低頭沉聲說著：“朕登基的時候，若不是秦閣老力排眾議，加上他當時掌管著京城的禦林軍，朕又怎麽可能坐穩這個皇位，可以說他是朕的救命恩人，”說到這裏，他抬頭看著貓貓驚慌的眼睛：“可是，星相妖孽一說，朕卻不能不處理，也不能不信，畢竟，這是關乎天下的大事。”
“處理？”聽著凡用了朕這個字，貓貓心裏已經隱隱約約知道凡的決定了，但在聽到凡接下來的話後，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是太美好了。
“是的，朕必須要處理，要親手批下將秦閣老全家賜死的折子。”凡低低的痛苦的聲音傳來，“朕是一國之君，必須要為天下的蒼生負責。”
“全家賜死？”貓貓嘴裏喃喃的重複著凡剛剛的話，眼裏盡是慢慢的驚慌：“為什麽？不是賜死秦羽就行了。”
凡盯著貓貓的眼，一字一句的說：“這是國法。”
貓貓往後退了一步，放眼看去，桌上奏折上那朱筆批的血紅色的‘準’字刺痛著她的心，張口想說什麽，卻頹然的低下頭不語。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凡順著貓貓的眼神看去，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筆把玩著，“畢竟，秦閣老是我的恩人。”
貓貓聽到凡又回到‘我’的語氣之後，深深的吸氣，弱弱的看著他；“若是貓貓也有這麽一天，是否可以放過貓貓的家人？”半響之後，見凡依然不言不語，貓貓心裏又慌又亂，急忙又加上幾句：“你要是殺了我，我沒有怨言，我知道那是國法，但你能不能放了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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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著已經失去平時笑顏和自信，臉色慘白等著他回答的貓貓，凡極力壓下心裏的煩亂，從椅子上站起來，在禦書房裏來回踱了幾次，最後走到窗邊看著滿園的綠蔭。
想到身後貓貓的眼睛肯定在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心裏一痛，終於明白貓貓在他心裏的地位，下定決心後轉頭看著貓貓那果然如他所料的的神情，嘻嘻一笑，“你又怎麽會有那麽一天？”
他舉起手指，盯著貓貓愕然的眼睛，一字字的說出來：“第一，除非你瘋了，自己胡言亂語。”
貓貓的心跳了一跳，她有些明白凡話裏的意思了，也明白凡可能知道她是天魁的說法了，耳邊，凡的話依然傳來，“第二，不可能有人會上你的奏折。”
凡知道貓貓明白他的話了，淡淡一笑：“從今天起，宣武可能會在你的身邊呆一段時間，你同意嗎？”
貓貓能不同意嗎？
凡滿意的看著貓貓點點頭，“你是不是想叫阿飛他們進宮陪你玩？”
貓貓的眼頓時亮了起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而且，我在前殿幫他們安置了住處，他們可以日夜都在宮中了。”
“住處？”貓貓的眉頭又開始皺起了：“宮裏可以讓男人住？”
凡好笑的回答貓貓詫異的問題，“前殿本來就是辦公的地方，是嬪妃不能來的，他們當然可以住。”說到這裏，他的眼裏射出了怨恨的光芒，“更何況，我還要找小郭報一醉之仇，你回房把自己的東西準備一下，你也搬來前殿，你的房間就在禦書房的偏殿。”
貓貓很快的點點頭，轉頭就走，她知道凡這樣的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而且，毒姑在裏麵她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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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是不是太護著這隻貓了？”屏風後宣武的聲音響起。
凡對宣武的話沒有回答，隻是輕聲說：“你不是也沒辦法殺她，我又怎麽能下手。”
凡閉上眼睛，腦海裏出現的是貓貓慘白的臉可憐兮兮看著他的眼睛，“可是，我不知道我的決定是對錯，是否對得起我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