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為什麽?”
跟在葉河圖身後走出地下拳場的“長貴”試探性問道,他貌似沒做錯什麽,打得好好的,為啥偏偏要在關鍵時刻撤出那裏,就像是麵臨**前一刻卻來了一個急刹車,沒得到足夠的發泄,小腹處憋了一肚子邪火。
“你的眼光就差到了那種地步?”葉河圖走在前麵,淡淡道。
“難道那個大叔是個高手?”表示深度質疑的長貴懷著滿臉的疑惑問道。
“不但是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葉河圖深意道,佝僂著腰的黎叔說話的時候,頻率全部保持一致,盡管中間有幾聲咳嗽,但依舊沒有改變他的呼吸速度以及說話速度,能夠如此精密控製身體的人,除了高手,還能有誰。身上沒有任何異樣氣息的黎叔不代表什麽都不會,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完全可以完美地隱藏身上的氣息。
“我沒看出來。再說,主子你又不是打不過他,何必要畏懼他。”已經完美地吐出一個煙圈的“長貴”慢條斯理地說道。
“給我一支煙。”接過長貴扔來的煙,葉河圖將其叼在嘴上,徐徐道:“打他倒是沒多大的問題,就怕他後麵的那小子給我下套。”
“跟主子你比腦子,他這不是找死嗎?”卸下“長貴”偽裝的林奕恢複原來的身份,涎著臉皮嘿嘿笑道。
“不拍馬屁你會死啊。”瞄了林奕一眼的葉河圖作勢踢向林奕的屁股,被後者巧妙躲開,要是葉河圖存心踢他,他再躲也是無濟於事的。
“那枚棋子不能動,關係到了我的計劃,暫時先放到一邊,等以後再說。”取出兜裏銀白色的限量打火機,葉河圖將嘴上的煙點著,眯起眼睛緩緩道。
“你們幾個現在在哪些地方發財?”
“主子說笑了,發什麽財啊,都是幹些力氣活,自從聽了主子的教誨,我們還沒幹過啥違法亂紀的事。”煙火快要燃到手指頭了,林奕這才使出標準的姿勢將煙頭彈進五米外的垃圾箱中,繼而對主子的話笑道。
“違法亂紀的事情,在中國天天都有,從未消停過,你知道為什麽嗎?”懶洋洋的葉河圖看著呼嘯而至的幾輛吉普車,淡定地轉了一個方向,錯開了從車上走下來的一批軍人。
“因為有些部門監管不嚴?”林奕猜測道,他知道的隻有這麽多,廠裏的張毅力跟徐海清一天胡作非為還不是照樣沒事,廠裏幾個女工估計沒少被這兩頭豬揩油,工商局行政局去檢查過幾次,暗地裏心照不宣的交易讓整個廠一直相安無事。
“處理是一回事,犯法是另外一回事,中國人的意識裏就沒有守法這兩個字,生活在最底層的人不知道什麽是法,生活的底層上麵的人知法犯法,有後台撐腰,天王老子來了也要先幹了再說。”葉河圖慢慢說道,尤其是在大人物遍布的北京,捏死兩隻螞蟻根本掀不起半點風浪。
“很不幸,今天他們遇到的人是我。”葉河圖搖頭歎道,為今天發生的事情深表不幸。林奕找到一輛相對低調的車子,輕鬆破掉了車子的安全鎖,打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座,葉河圖從後麵進去坐了下來,一輛應該是軍區某個領導的私車就這樣被林奕堂而皇之地開走,熟練地將接頭連上,汽車發出刺耳的啟動聲,讓開車的林奕不禁皺眉。
“這車子性能太差了,改天我把它改一下給主子送來。”擺弄一陣開出停車場的汽車走上了正道,林奕對坐在身後的主子說道,國產的汽車跟國外的比起來,真不是同一個層次的,點火裝置和消音係統尤為明顯。
“去哪啊主子?”駕駛紅旗的林奕大大咧咧地朝後方的葉河圖問道,當下的首要情況是先找個地方把吃飯的問題解決了,畢竟民以食為天,吃不飽哪有力氣幹壞事。
“去北京大學。”醞釀一會後,葉河圖果斷說道,先去查一查紅崖天書的情況,然後順便看看傳說中的九霄環佩琴,這兩樣玩意被別人描繪得玄之又玄,倒是有哪些地方不同隻能親身經曆後再做定奪了。
“北大?沒問題,別的地方不熟,北大我還是比較熟悉。”嘮叨的林奕滔滔說道。
“哦?”葉河圖好奇道。
“賀一羽在北大當教授,我去那裏蹭過幾頓飯。”聽見主子疑惑的語氣,林奕連忙解釋道,北大的飯菜整體水平來說還是不錯的。唯一的缺點就是食堂不準抽煙。
“沒想到他居然在北大當教授,那事情好辦多了。”葉河圖自言自語道,接下來的步驟不會太麻煩,賀一羽的辦事能力他清楚,一點小事情難不倒。
“對了,主子,剛剛我們出來時遇到的那批人是什麽身份?看架勢還挺大。”一心二意開車的林奕問道,對那批人的印象較為深刻,特別是他不經意看到站在最前方的那名軍官,絕對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
“他們啊,不出意外的話,目標是我。”想起剛才殺氣騰騰的數十人,葉河圖笑道。他在人群中看見了跟他交過手的劉正軍,劉正軍一個顯然無法號召那麽多身份不同尋常的人,所以那群人應該是劉正軍背後的楊望真的意思。離開拳場的時候葉河圖特意望了眼成都軍區那邊,楊望真早已不見蹤跡。
“這麽厲害?他們為什麽要找主子你?”無聊的林奕繼續問下去,反正熟悉主子的脾氣,能扯淡的時候多扯無害。
“你一腳踢飛的特種兵是成都軍區的人,而那批人又是成都軍區的某個領導叫來的。”葉河圖微笑解釋道。成都軍區,有機會他會去的,不為別的,就去找麻煩而已。
“那個領導的能量不小啊。”林奕應和道,距離北京大學還有一段路程,一路上話音不斷,大多出自閑的無聊的林奕之口。廢話連篇的林奕將他來到北京的見聞娓娓道來,半數以上是表達對北京的負麵情緒,繁華的首都竟然無法博得他的一絲好感,到底是社會的悲哀還是人的性格決定了他的去向。
“你慢慢會習慣北京的生活步調,等所有事情辦完了,你想去什麽地方我管不著。”細細聽完林奕發的一通牢騷,葉河圖微微笑道,說實話,北京不小,人物也是魚龍混雜,但是依舊不能讓他這個外來人博得好感,興許真的不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對這片孕育出很多人物的地方不太感興趣。
“中國跟外國的區別確實很大,一塊完整的土地竟然被劃分成了幾大不同的區域,東部西部南部三塊區域的情況我來北京後有所了解,如果要讓我待在中國,我多半會選擇南邊那塊地。”林奕深思後說道。
“你是說香港澳門那邊?”葉河圖稍感興趣道,香港澳門那塊半殖民地是個好去處,雖說真正占領那裏的人不是華人,而是純粹的外國人,但是統治的主導終究會回歸中國管理,畢竟從任意角度來講,香港澳門歸屬於中國,哪有一個國家允許自己的領土總是讓外人統治,至於領導主權什麽時候歸屬中國,還得看這一代的國家領導人什麽時候做出表決,畢竟拿回主權不是什麽小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挑起戰火。
“主子英明,我和九指談過北京,他同樣是不滿這裏的生活,連個像樣的賭場都沒法建立起來,他的娛樂場所被縮減到了幾家小小的酒吧。”林奕點頭稱道。
“你們兩個人屬於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搖頭笑道的葉河圖對林奕的話頗感無奈,然後想起了他自己同樣是這種性格後便自嘲道:“我可能以後也不會長久呆在北京,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這裏不適合,好多人現在是恨不得我趁早死掉,好讓他們過上安穩日子。”
“還有這種人?”感到驚訝的林奕問道,手裏仍然是穩穩當當地握住方向盤,又道:“那讓我們這些做手下的去把他們全都殺了得了。”
“要是殺能解決問題,當年的修羅就不會隱退江湖了。”葉河圖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有些人不能殺,有些人殺了必然引起整個京城的反撲,牽扯到了國家的利益,縱然有天大的能力也隻能束手就擒。
葉河圖離開的地下拳場。
一行軍人浩浩蕩蕩地走進拳場,環視四周,率領這支小隊的男人叫林戰野,一名肩負滿身榮譽的中將,曾帶領中國213部隊參加過抗美援朝,現在安穩的北京與他們這群人當年付出的心血密切相關。
貴賓席上看到林戰野進入拳場的幾名老人紛紛錯愕,什麽時候把他給招來了?記得好像沒有人出去過啊。林戰野的目光僅僅是留在貴賓席片刻便轉向了其他地方,似乎是在尋找某個人。
“沒有人在這裏鬧事,風波應該結束了。我去找個人做下筆錄。”林戰野旁邊一個戴眼鏡的軍官向林戰野請示道,後者點頭,默許了。然後目光繼續搜尋,最終停留在成都軍區那裏,看到最前方一個空蕩蕩的座位,林戰野沉默良久。
“他還是走了。”
看著空位,在軍中性格剛烈的林戰野中將長歎道,難得流露出的惆悵情緒讓旁邊的軍人目瞪口呆,林上將什麽時候變得多愁善感了。
(Ps: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