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向外人炫耀老子的青年還在擔心對方是否聽說過發改委的職務,有待於進一步解釋,沒想到對方不但不買他的賬,還出口羞辱道自己算個什麽鳥,俗話說士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對方不給麵子,很好,挑破臉麵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說我?”
得意洋洋的臉上換成烏雲密布,擺出說不出的古怪表情,青年混跡在官場的老子想必也是這副德行,川劇變臉的絕活被練得爐火純青,當著人的麵,一套一套有條不絮地展開。葉河圖跟軒轅嘉誠識相點倒好,不識相就不怪他不客氣。
“我大哥在你嘴裏怎麽不算東西了,你有種再說一遍。”
氣質跟風度遠勝於外麵的幾個青年,軒轅嘉誠出場了,語氣不鹹不淡,但不難聽出一股威脅的意味。旁邊的老板和他的侄子麵麵相覷,敢情雙方在這裏要發生衝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神仙打架傷及的最終還是老百姓。
“兩位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要不今天我請客,大家坐下來好好喝一場?”
站在雙方中間充當和事佬的老板擠出笑顏道,兩邊的人都是他惹不起的角色,事情鬧大了他得不到好處,反而會落下不好的名聲。
“喝你大頭,沒看見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了嗎。”
穩坐釣魚台的其他幾個青年出聲叫嚷道,打定主意要掀起這通波瀾,許久找不到樂子,好不容易撞見一個,先試試再說。
悻然退去,老板知道自己管不了這件事,變著法子想,也想通了,反正他們是在店門口鬧事,砸不到店裏的東西,不如破罐子破摔,讓兩邊的人使出招數算了,於是拉起侄子躲到店裏麵去,不料那小子還不願意進去,想站在門口看雙方鬥起來,老板怒了,罵了一句“滾犢子”,手上的力度加大幾分,傻愣愣的侄子這才不舍地回到店裏去。
沒人關心臨陣離開的人,不是同一個圈子,離開多少個都不會影響到現在的陣營,葉河圖雙手抱在胸前無動於衷,軒轅嘉誠不懷好意地看著對麵四人,被軒轅嘉誠問道的青年煞有介事的盯著軒轅嘉誠看了幾眼,惡狠狠地問道:“有種你把名字報上來。”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軒轅嘉誠搖頭,這種小角色家裏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能奈何得了他,所處的圈子跟周圍的環境完全不能比較。
周圍幾個青年聽見軒轅嘉誠的話,暗自感到好笑,軒轅嘉誠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來,本來沒有受過多少人諷刺的肖群義這下該是被點燃了心中的怒火。他們今天來這裏,主要還有另一個目的,聯絡感情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的見另一個人。那個人現在沒有到場,算算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快來了。
一輛低調的國產“上海”轎車在關鍵時刻駛進這條街道,車牌普通,車子也普通。直至店門外停下,葉河圖靜靜地看著車上走下的人,不動聲色。軒轅嘉誠當然沒有錯過,車門拉開,車上緩緩走下一名氣質眼神都要遠勝對麵幾個人的青年,疑惑地打望幾眼正站在門口的幾個人。
“成哥來了。”
守在旁邊的幾個青年看到新來的人,喜上眉梢。
“你們幾個是在幹什麽,還不進去?”
剛剛到來的青年話語中帶有幾分指責,埋怨道。今天的聚會他本來不想參加,幾個不算朋友的朋友硬要把他拉來這裏,顧忌情麵,隻好開車前來,要不是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可沒功夫和幾個酒桌上的人瞎掰。
麵容陰翳的青年在看到剛到的人時,臉色緩和不少,誰叫人家的職位家世都要遠勝於他,客客氣氣地打了聲招呼,然後指著葉河圖兩人對剛剛到來的青年說道。
“成哥,我們來的時候,門口的服務員不讓我們進去,說是整個店被他們包下來。”
“哦?”氣質沉穩的青年訝然道,他來的時候看見兩邊的人沉沉悶悶,就料到必然是出現什麽衝突之類的,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他可沒功夫管,如今被自己遇到,看來逃不出招呼一陣。
在這邊幾個人驚異的目光中,青年伸出右手,和善地笑道。
“你好,我叫周計成。”
手是向著葉河圖的方向,眼光毒辣的周計成看出葉河圖才是主角,隻有把葉河圖搞定,才能平息風波,不是周計成怕惹事,而是他不喜歡麻煩,為了一些不值得他出手的人惹出一身麻煩,是不明智的行為。
可是將雙手抱在胸前的葉河圖沒有和周計成握手的想法,手凝固在半空,周計成很自然地收回右手,哈哈笑道:“這位兄弟,我的朋友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要不先進去喝酒賠禮?”
為人處事方麵,周計成做得滴水不漏,這樣的人才擺在哪個方麵都會大放光彩,不難看出周計成現在的前途不可限量,懂得忍讓的人,前途是暢通無阻的。
“賠禮可以,先問問你旁邊的朋友答不答應。”
葉河圖隨意道,周計成是誰他沒聽說過,周計成的老子叫什麽他也沒有興趣打探。
得到葉河圖回答的周計成轉而向肖群義看去,意思很明顯,讓肖群義過來道歉。
原本還仗著周計成的到來能為自己撐場子,沒料到會是這麽一出戲,心高氣傲的肖群義咽不下這口氣,混跡在京城一流公子哥的圈子中,名聲很重要,雖說周計成的身份還在他之上都能忍氣吞聲,但人和人之間的性格是有區別的。
“給你臉不要臉,成哥,我們沒必要再和他說話。”
撇過頭,肖群義向周計成說道,傳達的意思簡單,就是自己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道歉。
得到肖群義的回答,周計成表麵仍舊沐浴春風,看不到半點負麵情緒,心底卻是冷笑不已,悄然嘲諷眼光見識如此之短的肖群義,難道還沒有看出對方有恃無恐麽。輪氣場,對方比他們這邊要大很多,兩對五,綽綽有餘。
“看吧,你的朋友不買賬。”
葉河圖聳聳肩,然後對身旁的軒轅嘉誠道:“替那小子的父母給他來點教訓。”
得到大哥指示,軒轅嘉誠一馬當先,走上前去,就要動手。
“慢著!”
想要阻止鬧劇發生的周計成連忙喊道,軒轅嘉誠身形一頓,大哥開口他就暫時停下,沒開口的話,事情還是要圓滿完成的。
但葉河圖始終保持沉默。所以軒轅嘉誠未必要手下留情,肖群義驚惶後退,沒料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還有沒有王法,身形矯健的軒轅嘉誠豈會輕易放過出口成髒的肖群義,別說肖群義的父親是發改委主任,就算是國務院總理,肖群義今天也逃不了大哥吩咐他做的事情。
幾分鍾後,躺在地上的肖群義已經被軒轅嘉誠揍成豬頭,鼻青臉腫,呼哧哧地出氣。眼睛都睜不開,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話。
葉河圖笑嗬嗬地看著肖群義被軒轅嘉誠三下五除二搞定,調侃道:“你不是很牛麽,現在感覺該好受些了吧,別說謝我,這是代你爸媽教訓你的。”
旁邊看好戲的幾個青年麵若寒蟬,噤聲不已。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習慣講道理和行駛手中權力的他們再牛掰,隻敢限於口中,動手是不占便宜的,還說看好戲,現在隻要自己不被牽連進去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憐憫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肖群義,沒有誰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朋友是朋友,但屬於那種為己所用的朋友,有福同享不難辦到,有難同當的話,還是等日後再說。
滿意的軒轅嘉誠葉河圖的身邊,如果大哥還想把事情鬧大,他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反正最近空閑時間多,找點樂子來玩無所謂。
臉色鐵青的周計成看著地上的肖群義沉默,對方說動手就動手,不按常理出牌,他正考慮著該如何麵對,肖群義的身份敏感,不然他懶得多管閑事。
“朋友,你動手打他,可能會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周計成冷靜道,他不認識葉河圖,京城的公子少爺不少,能混到他那個圈子的人更是鳳毛麟角,他並不認可葉河圖是高出他那個圈子的人物。
“是嗎,說來聽聽?”
葉河圖微微一笑,很感興趣地問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太子黨,而你打的人,就是太子黨裏的一員,並且身份還不低。”
憐憫地看了眼地上的肖群義,周計成搬出太子黨對葉河圖說道,任何的組織團結友愛,太子黨顯然也不例外,幾十年前,某個光頭說過“攘外必先安內”的話,雖說理由不夠充分,但值得借鑒的根據倒是有些,內部的團結才是勝利的堅實堡壘。
“沒聽說過,也沒興趣知道。不過,你哪隻眼睛看見人是我打的?”
葉河圖搖頭,轉而問向對麵的周計成,狐疑道。
“那你就要做好接受報複的準備。”
周計成麵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毫不在乎的葉河圖,沒有閑心搭理其他幾個人,看都不再看地上的肖群義,轉身向著車子走去,作勢便要離開。
“攔下他。”
看到周計成的舉動,葉河圖淡淡向身邊的軒轅嘉誠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