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他早就看得通透
子桑菱想了想道：“師尊當年應該是趁著它魂體虛弱將它封印在寄魂石之中了吧？”
溪宸點頭道：“當年為師將它封印在寄魂石之中，花了萬年的功夫，才和它達成了這一個協議。 新匕匕奇中文網新地址： 便是我助它出來的時候，它幫助我做一件事。”
萬年？子桑菱突然明白了邪龍臨死之前那句話的意思，原來，師父早就已經計劃好了這麽一刻，因此才會放心地將邪龍封印在寄魂石中。因為他知道銀雪獸決絕的心境，它不能忍受自己死在人類的手中。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從它的眼睛裏便讀出了它的情緒。
甚至如今想來，兩百年前溪宸離開虛天境前往炎黃殿，或許就是等待著如今這一刻。所以他才會提前將自己的一半修為和神魂封印起來，即使在炎黃殿中身殞道消，也不會有真正的死亡。記得當時自己在托住奄奄一息的他的時候，他說過，他們還會再續這師徒緣分。
他收她為徒，不隻是因為她取得了炎黃劍，而是因為她有空間天賦能夠帶著寄魂石離開。他甘願以自己的身體做餌，和邪龍一起封印萬年，便是等待著如今殺掉銀雪獸母獸的這一刻。他帶她來到這裏，他提前給她空間法陣，都是為了將銀雪獸的幼獸帶離幻海之濱……
原來，他從來都看得那麽通透。一環扣一環，從無失算。他有一雙孩子般清澈的眼睛，卻將世間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算得通透明澈。
“菱兒，我們這便進去看看有幾隻幼獸吧！”溪宸的聲音將子桑菱從深思中喚了回來，他帶著她率先往前走去。
沒想到，洞穴之後，竟然是一個格外寬闊的空間。空間之中很幹淨，海中的一種特有的海藻曬幹後鋪成的小窩裏，有兩隻銀雪獸的幼獸正用兩雙好奇的眼睛望著突然進洞的二人。
“師尊，剛才那麽大的動靜，這兩隻幼獸竟然沒事！”子桑菱驚訝道。
“因為銀雪獸設置了結界。”溪宸解釋道：“銀雪獸是一種很奇特的妖獸，幼獸雖然也是妖力驚人，但是並沒有多少智慧。而一旦成年之後，它們的智力便是成倍地增長，並且具有一種極為獨特的能力，這也是為師甘願冒著危險前來的原因。”
“什麽能力？”子桑菱心底一跳，到底是什麽樣的能力，能讓他如此謀劃兩百多年，不惜穿越到了萬年前的炎黃殿，將自己和一條危險的邪龍封印在暗無天日的鎖魂印中，還將希望寄予在了她這個不起眼的丫頭身上？
“銀雪獸的內丹，能夠永久封印幽冥境。”溪宸的麵上露出一絲決然：“萬年前，幽冥境不過隻是被暫時封印，而一旦幽冥指環被人得到，整個幽冥境又會再現人間。為師曾經翻閱過很多上古典籍，終於知道了永久封印幽冥境的方法，便是利用銀雪獸的內丹，打開虛空之門，讓幽冥境徹底沉入萬裏虛空。”
子桑菱恍然道：“師尊，因為銀雪獸的成年獸從來不會甘願落入人類之手，所以我們隻能抓了幼獸之後，將它們養大，直到它們有了內丹，這樣才能夠封印幽冥境？”
“對。”溪宸微微有些遺憾：“不過如今的幽冥境已經出現，而這頭銀雪獸為師在兩百年前便已經看過，當時它才剛剛成年，所以，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將這兩頭銀雪獸養大，因此封印幽冥境恐怕還需要些時候。”
子桑菱恍然地點了點頭：“師尊，那我們將這兩頭銀雪獸契約還是直接帶走就好？”
“必須契約。”溪宸說著，目光落在子桑菱身上：“若是不契約，你的修為很難讓它們安靜地在你的空間之中。”
“可是，師尊，若是我們將它們契約，又再養大，將來卻取走它們的內丹，對它們來說是不是太過殘忍？”何況，它們的母親也死在了他們的手上。
“菱兒，若是你知道萬年前幽冥境現世的慘狀，你就會明白，什麽是小惡，什麽是大善。”溪宸說著，一直澄澈的目光突然染上了一絲悵然。
子桑菱心中一動，難道他曾經經曆過什麽？
“師尊，那我們契約靈獸吧！”子桑菱知道說什麽都沒用，溪宸準備了那麽多年的事情，斷然不會因為她幾句話而改變，索性先按照他的方式，再慢慢思考後麵的對策。
“菱兒，這兩隻銀雪獸，我們一人一隻吧！”溪宸說著，咬破食指，開始進行靈獸契約。子桑菱見狀，也跟著照做。
在靈獸契約生效的一瞬間，隻覺得無數信息從銀雪獸的識海中湧入了她的識海裏，子桑菱深吸一口氣，原來，這銀雪獸竟然也並非善類。這毛茸茸的銀色小家夥，渾身沒有一絲雜色，看起來和雪貂長得很像，可是它們卻是以周遭空間的靈魂為食。
它們住著的這一片水域裏，無數死去的魚類或者一些其他族類的神魂，都通通成為了它們的食物。可以想見，他日之後，他們帶著它們離開這裏，前往外界，若是人族與幽冥族開戰，到時候萬千亡魂，都將成為它們的盛宴。所以他們從幼獸開始養起，也來得及將這兩隻幼獸養出內丹。因為一旦得到亡魂的濟補，它們將會飛速長大。
返回的一路格外順利。想想也對，這樣的洞穴中有這樣修為的妖獸，恐怕根本不會再有什麽不怕死的前來。二人從洞穴中出來，開始往水麵上遊去。
然而，就在二人上浮的時候，突然一道格外空靈的歌聲響起，聲線極為優美，讓人忍不住便要停下腳步。
“師尊？”子桑菱疑惑地望著溪宸：“這裏怎麽可能有人唱歌？”
溪宸的麵上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沒想到，鮫人一族竟然真的存在。”
“鮫人？”子桑菱眸色一亮，不就是人魚麽？沒想到這九霄天域竟然會有鮫人族的存在，本來她以為這應該是神族地盤上可能出現的族類呢！
“菱兒，我們走。”溪宸明顯沒有子桑菱的好奇，拉著子桑菱上浮的速度更加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