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戒指上的刺痛

子桑菱接過離溯手中的滄海笛,隻覺得時光好似又回到了當年。她第一次看到一個邋裏邋遢不修邊幅的煉器師,雖然被譽為天才,雖然他是滄海神島的王者煉器師,可是卻沒有人和他一起生活,他每天麵對的都隻有一鼎煉器爐。

於是,她時常跑過去捉弄他,也時常帶些好吃的東西硬逼著他吃下。有時候還打翻了他的材料,把他氣得胡須一炸一炸,追著她老遠作勢要打。卻不料,便是這樣的一個人,臨死前卻用自己的丹火,給她煉製了一隻她一直想要的長笛,傾注上了他生命最後的熱情。

緩緩撫摸著手中的滄海笛,笛身之上,是浪花般的花紋,注入靈氣,花紋便好似活了一般,朵朵海浪拍擊著笛身,甚至讓人恍然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通體的瑩白晶瑩剔透,上麵有一抹鮮豔的紅色,是兩個小楷:小菱。

“離溯哥哥,我好想當麵謝謝舞貞大師,可是……”子桑菱隻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不禁便湧了出來。模糊的視線中,好像有個不修邊幅的老者正在守著一口爐鼎,不斷地打出繁複的法訣,在他的身旁,是堆積如山的各種材料或者煉廢的垃圾,他的臉上透著滄桑,眸色卻好似少年人一般純淨。

此時,有海浪舔上了子桑菱的腳麵,一抹白色的泡沫留在了沙灘之上,就好似已去故人的回應。

“小菱,他們來看我們了!”離溯伸手替子桑菱擦掉眼淚,將她拉進懷中:“我們替他們好好活下去!”

“好,我們替他們好好活下去!”眼淚不住地滾落,子桑菱不停地點頭。他們都會好好的,親人們未完的生命,他們會一直替他們延續下去。

而遠在九霄天域棲梧顛的濯焰,此時卻迎來了一名極強的對手。麵前是一隻六階的雲海雕,正張著五六丈長的翅膀,對著他狠狠拍去。

此處是上山的一處關鍵地帶,四麵沒有什麽樹木遮擋,隻有崎嶇的怪石,很難躲住空中的偷襲。

而這種雲海雕,便是看上了這樣的地形,專程再次伏擊別的妖獸,卻不料,今日卻遇見了它生命中第一次見到的人。

濯焰手中緊握炎黃劍,靈氣吞吐間,青色的劍身好似活了一般,陣陣肅殺之氣從劍身上溢出,蒼茫雄渾的劍氣對著空中的雲海雕狠狠掃去。

雲海雕翅膀拍下的罡風與濯焰的劍氣撞在了一起,頓時,周圍的山石也開裂成了碎塊,叮叮當當地滾下山去。

罡風的力量極強,濯焰後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心中不禁一驚,他要如何才能殺掉這隻雲海雕呢?若是論飛,他的飛行器在靈活度上不占優勢,而地麵上,他的修為與雲海雕之間的差距也是不小,稍微不慎,便會受傷。而這還是棲梧顛的中斷,那麽再往上呢?他不敢想,唯有堅持。

雲海雕見一擊不中,一個飛旋,便飛到了高空之上,接著,又再次一個猛衝,對著濯焰衝去。

隻感覺到淩厲的風讓人眼睛都幾乎無法睜開,濯焰心念一動,運用著俗世的功夫,不斷地在懸崖便閃身,躲避著雲海雕刁鑽的進攻。

雖然看似沒有什麽章法,不過整個過程裏,濯焰都在步步為營,向著山上的樹林方向靠攏。他已經看過了,隻要走過了這段怪石堆成的山路,前方視線便不如這裏開闊,對於雲海雕便並非有利地形了。

“啾!”雲海雕見濯焰竟然再次躲過了攻擊,一雙黑眸不禁劃過一絲凶戾。它長鳴一聲,接著,對著濯焰便吐出了一道火焰。

竟然是隻變異了的雲海雕!濯焰心底一驚,將軒轅萬象鼎祭出,對著雲海雕吐出的火焰便是一收。

罡風不成,吐火也不成,雲海雕被消磨掉了所有的耐性,於是乎,長翅一振,對著濯焰所在的一方山石便是狠狠扇下。

這雲海雕竟然有幾分智慧!濯焰穩住身形對抗罡風的同時,飛行器也隨時按在手邊。隻見身側的山石不斷下落,唯有他所在的一方地界還有立足之地。

此處本來就非常險要,山路陡峭幾乎垂直於地麵,要不是有不少吐出的山石,估計根本無法借力。而經過剛剛雲海雕的罡風,這裏幾乎完全形成了峭壁,想要上山,普通人都隻能選擇攀岩了。

濯焰瞳孔一縮,既然如此,那麽,他也要讓它嚐嚐劍陣的厲害!得自於其母親的一方劍陣,他練習過很多次,還從未在對戰中使用過,如今,也該它派上用場了!

想到此,濯焰心念一動,收起炎黃劍,而他的前方卻多了七十二柄短劍。短劍在空中迅速拍成地煞之陣,向著雲海雕罩去。

雲海雕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殺氣,一驚,便要飛掠而避開鋒芒。然而此時,從濯焰的袖中卻飛出數根深褐色的藤蔓,就在雲海雕就要振翅之時,迅速將其困住。

與此同時,七十二柄短劍已然將雲海雕所有的退路封了個嚴嚴實實。

“啾!”雲海雕吃驚地大叫,然而不斷收緊的藤蔓卻根本不給它逃離的機會。

便在此時,短劍已然刺入了它的羽毛。

沒想到這六階妖獸的防禦竟然如此之強!濯焰心念電閃,咬破食指,以精血為媒,向著劍陣不斷打出道道法訣。

“倏”隻聽兵器入肉的聲音。然而劍陣隻是刺入了雲海雕不到半寸的肌膚,便被狂暴的它震了開來。

困住它周身的藤蔓瞬間被它的力道給震斷,吃痛的雲海雕在拍開劍陣的同時,發出了一聲極為憤怒的長鳴,接著,對著濯焰便是一個奮力猛拍。

濯焰本來便因為剛剛控製劍陣有些脫力,沒有想到雲海雕如此的力量,結界頓時被拍碎,隻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力量讓他無法站穩,不禁血氣翻湧,從峭壁上唯一凸出的山石上掉了下來,向著萬丈懸崖墜落而去。

“啊!”子桑菱突然低頭,手不自覺地摸向了無名指上的戒指。剛剛怎麽好像被紮了一下,卻又好像什麽事都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