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時日,臨近春節。
燕京的街頭依然沒有蕭瑟,反而更加的熱鬧,原因無他,很多外地人現在選擇來燕京過年,全家組團坐飛機抵達燕京後,酒店包房,餐廳訂年夜飯,倒是比從前歡樂了很多。
林小寶的春節是必須要回去的,燕京的事情,隻能暫時停止。
就在林小寶猶豫到底那一天回臨山的時候,好巧不巧的接到了一條未知號碼的短信,邀請他參加初中同學聚會!
林小寶一時有些意外,首先他的手機號可能連他大學的同學都不知道,高中就更不用說了,林小寶這種富二代都是特立獨行的,除了那些拍馬屁的以外,壓根就沒什麽的朋友。
隻有初中的時候,林小寶心思比較單純,還有幾個可以稱為死黨的同學,和班上的大部分學生也都交好,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身份地位的差距,也漸漸疏遠了。
在林小寶經曆了這麽多奇遇和意外之後,如今重新麵對這些陪著自己度過人生最單純和快樂時光的人,反而十分的懷念和感慨。
曾幾何時,大家坐在灑滿陽光的教室裏,去學著那些課本上的死板知識,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偷傳遞個紙條,內容可能是男生向女生告白,也會是同學們相約放學去哪玩。
這一切好像都是昨天發生的,反倒是這幾天受傷的事情,更像是曾經經曆的一樣。
同學會就在第二天的中午,事不宜遲,林小寶向山中老人說了一聲,梨花小組的成員安排了一下,有家的回家,不回的留下看房子,酒吧和飯店暫時歇業。
安排完,林小寶便獨身一人回臨山了
林小寶走後,愛麗絲一臉不滿的出現在別墅門口,暗罵林小寶沒良心,跟誰都打了招呼,就沒跟她打招呼,實在是太氣人了。
不滿歸不滿,愛麗絲還是悄悄的跟在了林小寶身後。
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臨山花香機場,林小寶走出機艙的那一刻,熟悉的家鄉味便讓他安心下來。
此時已經是傍晚,林小寶打車到了美女之家,當許薇薇打開門看到林小寶那一刻,揉著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你怎麽回來了?”許薇薇詫異的問道。
林小寶玩味的一笑:“想你就回來了,怎麽?你不歡迎?”
“歡……歡迎!”許薇薇回過神來,聽到林小寶的話,臉上一紅,隨即又一臉的委屈和激動,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林小寶笑道:“怎麽了?好好的幹嘛哭啊!”
“混蛋!”
許薇薇抹抹眼角,突然撲進了林小寶的懷抱,死死的抱緊了他。
大約十分鍾後,林小寶幽幽的說道:“門口挺冷的,要不我們去你房間?還是去我房間?”
“滾!”許薇薇一聽,趕緊從林小寶的懷裏出來,伸手推開他,卻把自己弄的退後了好幾步,“你自便吧!”
林小寶笑笑,將手裏的一大堆東西甩了甩,“我給你們買了禮物哦?”
“哼!誰稀罕!”
雖然這麽說著,但許薇薇還是一把搶過了林小寶的手裏的一堆手提袋,抱都抱不動,趕緊扔到沙發上,隨後問道:“那個是給我的?”
“這個!還有這個!”
林小寶神情曖昧的看了許薇薇一眼,其中一個是從王府井買的玉墜,還有一個禮物也是王府井買的,是一套情趣內衣。
“這都是什麽啊?”
許薇薇打開袋子正要看,林小寶一下子阻止了她,說道:“上去再看,保證你喜歡!”
“哦!”許薇薇正沉靜在收到禮物的喜悅中,哪裏還顧得上看林小寶的表情,抱著手提袋就匆匆上樓了。
這些禮物基本照顧到了林小寶在臨山所有的朋友。
雖然林小寶回來的低調,但大家還是都知道了,一時間,林小寶的手機一個接一個的響了起來,最終答應他們明天晚上一起來美女之家吃晚餐,這才讓電話安靜下來。
當林小寶走上樓梯,看到許薇薇站在樓梯口露出怪異的笑容時,這才明白,原來是她搞的鬼,不禁狐疑道:“怎麽,我送你的禮物不喜歡嗎?”
許薇薇臉色一變,跳到林小寶麵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額頭上,“喜歡你個頭!”
說完,許薇薇轉身上樓回了房間,沒再出來。
房間裏,許薇薇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終還是爬了起來,打開自己的衣櫃,在一排嚴謹規矩的內衣最後麵,拿出了那套林小寶送她的情趣內衣。
這情趣內衣是海棠色的,上麵是兩塊圓形小布片,被繩子連接起來,後麵隻要打個結就行了。
下身是丁字褲,許薇薇遲疑了很久才換穿了起來。
然後走進衛生間,在衛生間的大鏡子前轉了一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許薇薇自己也笑了,她穿成這樣,也是挺好看的嘛。
而此時的林小寶,已經呼呼大睡了,他這一路很累,不是旅途的勞累,而是心裏累。
當年同學們基本都差不多,但畢業這幾年後重新見麵,相差就太多了。
單說外貌,有的人朝氣蓬勃,有的人卻已經老氣橫秋,有的人似乎沒有受到歲月親的侵染,有的人發育得卻是太著急了。
本來眼下大家正是剛過二十青春年少準備大展一番拳腳的年齡,有的人卻因為提前進入社會,而在生活的重壓之下,看起來行將就木。
可以說,每一個人其實都變了,簡單的說是長大成熟了,就算那些依然朝氣蓬勃的同學也是如此。
當年班裏的班草依然帥氣無比,不過他初中畢業就沒念書了,去廣東混了幾年,如今回來臨山做保險銷售,穿的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油光鋥亮,待人接物的態度改變了很多,
他不笑不說話,態度非常客氣,見人就發名片,好像那名片印刷不要錢一樣。
尤其見到女同學,發過名片之後還要寒暄上幾句,笑得有點猥瑣。
要知道,他當年因為帥的被捧上天,所以個人感覺非常自得,一天下來說的話都能掰著手指頭數過來,哪個女生要是能跟他說上兩句話,晚上回家會興奮得一夜睡不著覺。
如今班草也貶值了,他這幅形象的人,林小寶前段時間在燕京能看到一個加強連,不是賣保險,就是代辦信用卡的。
當年班裏的校花貶值得更厲害,地心引力在她身上體現得非常明顯,基本上每一塊能摸到的肉都在下垂。
她的日子過得很不舒心,十八歲的時候就跟了一個大她五六歲的官二代,終於拖到去年辦了婚宴,沒想到剛一結婚,官二代的爹媽被雙規了,然後又被判刑了。
這個官二代除了喝酒豪賭什麽都不會幹,一夜之間變成矮窮挫,如今家裏需要她一個人來支撐。
由於早早就跟了這個官二代,所以她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高學曆,結果隻能做一個普通的打工族,每個月的薪水都要算計著花。
她沒有奢侈品和高檔化妝品,但她依然處在愛美的青春年華,就隻能花點小錢買一些微信上的代購產品,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就已經被徹底折磨成了黃臉婆,今天為了參加同學聚會不丟臉,也不知道她從哪弄了個lv包包,即便在不懂奢侈品的林小寶看來也像山寨。
“v”的形狀非常像是“u”,上麵好像還有兩個點,從漢語拚音的角度來說,這個牌子更應該讀作“驢”。
不過這位用著驢牌lv包包的班花,比當年的班長還要幸運些。
班長曾經也是個美女,一直跟女神明爭暗鬥搶著風頭,雖然她不如女神長得漂亮身材好,不過學習成績要好許多。
在大家看來,她本來應該上名牌大學,然後從事某項高深的科研工作。
事實上,班長高考的成績也足夠上名牌大學了,但她的父母一時間豬油蒙心,竟然想讓她的成績更高一些,給她弄了個少數民族身份以換取加分。
結果,知道內情的人把她給舉報了,她失去了上名牌大學的資格,最後去了一所名不見經傳的四流野雞大專,所幸學的專業倒還算高深,是考古。
考古這專業太冷門了,連名牌大學的考古學生都在畢業之後直接失業,班長更沒有就業的希望。
兩年的專科生活畢業後,當同齡人還在大學揮霍最後兩年的大學時光時,她就已經拿著文憑走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從報紙上的招聘到58同城上的忽悠,再到街頭的牛皮癬廣告,按圖索驥到處應聘。
最後,她悲哀的發現如今這個社會沒有任何一個賺錢的地方關心腳底下埋著什麽東西,而那些不賺錢的地方她又不願意去。
上班就是為了賺錢,如果有人說,我拿個幾十萬送你們,讓我來上班吧。
那麽這個人如果不是在買官,那就是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
說起來,倒是有一家洗腳城看她外觀形象不錯,有意請她當足療師。
考古是一個很高深的專業,要到高高的山嶺和深深的河溝裏麵去探尋千百年前的人們都幹了些什麽,她怎麽可能屈居於洗腳城做足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