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警察在全華夏來講,都堪稱是精英中的精英。
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片警,也或是槍法高明,亦或是明察秋毫。
可這一次他們卻犯愁了,一直以來讓他們引以為傲、花費天文數字購買的超級警務識別係統,卻連犯罪分子的一根毛都識別不出來,身高長相年齡都是謎團,更別提姓名住址家庭關係了。
廚師大賽發生槍案,參賽選手生命受到威脅——
燕京無小事兒,這種在臨山根本不會得到廣泛關注的案子,卻在整個燕京刮起了一股台風,各種報刊頭條、法製版、社會版,都爬滿了關於此事的報道。
林小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麽窩囊過,對手是誰不知道,想要幹嘛不知道,是威脅還是想謀殺更不知道。
警察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他的家譜被查了個幹幹淨淨,在臨山的事兒一字不差的寫入了警察的檔案裏。
調查組的警員還會時不時的上門找他談話,問題無一例外不是“最近見過什麽人!”就是“最近得罪過什麽人!”
林小寶想破頭也想不到,然而,事情忽然開始有了轉機。
轉機不是殺手被找到了,而是警察對這個案子突然鬆懈了。
原本是全副武裝,全員戒備,而忽然之間,那些監視林小寶的人全都消失了,甚至也沒人再來問詢他的消息。
都說新修的茅坑香三天,林小寶以為是這些警察頭兩天忙著調查這事兒,發現這是個無頭案後,減少了警力。
豈料,第三天下午一個警察來詢問過後,便再無警察上門,第四天整整一天都沒警察出現,林小寶甚至發現周圍那些跟蹤保護他的警察,也都消失了。
這一下子讓林小寶更加心驚膽戰,警察撤走可並不是什麽好事兒,案子未查清就撤人,說明這案子受到了阻力,甚至可能是上麵壓下來的。
如此一想,林小寶想到了一個能壓的下此事的人——歐陽玉。
歐陽玉是給國家辦事兒的,雖然說他不可能一手遮天,壓下槍案,但這畢竟是在燕京,就是在他的地盤,誰知道警察頭頭們是不是跟他穿同一條褲子。
想到這個人的危險程度,林小寶便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不過也不能貿然出手。
燕京不是臨山,他一沒熟人二沒故友,很難做出反擊,所以他現在隻能等,並且籌備防禦,等待他的最終殺招。
林小寶將徒弟們召到一起,將現在的處境說了出來,“你們剛著我,就遇到這麽大的事兒,如果哪位覺得生命受到危險,不願意再呆在這兒,盡管可以離開,我買飛機票給他!”
“師父,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康雲貴當即起身說道,說著,又轉身看向其他人:“我想大家都跟我一樣,是不會選擇離開的!”
其他徒弟也跟著點頭,表情沒有作假,林小寶心裏一陣寬慰。
“既然這樣,我們得好好部署一下了!”
林小寶說著,招手讓大家聚攏起來:“對方有狙擊手,難保不會還有其他手段,我們現在不是怕出事兒,而是害怕等待,因為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出手。而對方肯定也是參透了我們這個心思,想讓我們精神奔潰,到時候來個致命阻擊!”
“這件事兒可能隻是針對我一個人,但是也會牽連到你們,所以我之前說的話任然有效,我不想讓大家跟著我丟了性命,既然選擇留下,我就有責任有義務保證大家的安全,所以我今後布置的每一條計劃,大家都要嚴格執行……”
說著,林小寶讓大家附耳過來,然後小聲的開始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
林小寶崩潰了!
這是第二天的事兒,酒店的房間裏,林小寶抱著枕頭縮在牆角精神失常,眼神渙散還神神叨叨的,一幹徒弟們圍在一旁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
酒店的經理、服務員們被嚇的不輕,連廚師大賽組委會都派人來了。
消息傳到了警察耳朵裏,不過警方不聞不問,隻說如果情節嚴重,立即送往精神病院。
一聽要送精神病院,幾個女徒弟率先選擇了離開,男徒弟們暫時沒有任何舉動。
不過這些留下的也似乎沒有什麽堅定的意誌,王弘毅不斷的說出自己要走了,雖然一直未有行動,但隻是時間問題。
而張步凱雖然一直沉默不語,但也隻是坐在角落裏,一步都不靠近林小寶,甚至連林小寶瘋鬧的時候,他都不去抬頭看一眼。
這一切鬧的,馬上距離全體散夥沒多久了,舒家兄弟沒熬住第二天,當夜晚上就悄悄離開了。
第三天,林小寶拒絕進食,聲稱食物裏有毒藥,眼球的內血絲越來越多,王弘毅終於忍不住,選擇了離開。
康雲貴看著大家離開,不禁唉聲歎氣,扭頭看一眼林小寶,蹲下身半跪在林小寶麵前,說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送你回到臨山的!”
至於回到臨山以後的事兒,他沒有說,似乎也有離開的意思。
到了這個時候,陪在林小寶身邊的,就隻剩下康雲貴和張步三了,而張步三仍然是一言不發,甚至兩天隻吃了一頓飯。
看樣子,好像他也精神失常了似得。
……
飛虎幫總部。
梁子聽了下麵送來的報告,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直到小弟說完,他才嗬嗬笑道:“我還以為那家夥能堅持很久呢,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瘋了,真弱!”
身旁的女殺手含莎卻皺眉道:“這麽快?那胖子不是說這家夥武功高強麽?武功高強的人心智會這麽弱?”
“那可不見得!”梁子得意的說道:“當年我出來混的時候,咱這條街的黑老大可是號稱單人手持砍刀擺平三條街,最後才自己扛起了大旗,那天我單挑他們一個幫派,最後還不是把他嚇得尿了褲子,到現在還是大小便失禁?這人啊,真說不準,越是那種被描述的厲害的狠角色,在我梁子手裏,越慫的不像人樣!”
含莎點點頭,卻任然皺眉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梁子看了她一眼,又問手下來送情報的小弟,“他身邊的那群烏合之眾,還剩下幾個?”
“兩個,一個叫康雲貴,根據我們的調查,是南雲省康氏家族的子弟,這康氏家族是苗疆人,和東南亞那邊的巫術師們聯係很大,據說康氏家族本身也會些蠱術!”小弟詳細的說道。
梁子皺了皺眉,不自覺的渾身癢了一下,蠱術這玩意,聽著就讓人難受。
“好對付麽?他什麽態度?”梁子隨後問道。
小弟回答:“不好說,不過他好像並不是鐵了心要跟著林小寶似得!”
“哦?為何這樣說?”梁子狐疑的看著他,不禁皺眉:“別賣關子,一次性說完!”
“是,是……”小弟收起臉上的得意洋洋,然後說道:“康氏在燕京也有些人脈,但這個康雲貴一直以來卻什麽都沒表露過,也沒說用他家族的人脈幫幫他這個師父,可見他並非真心跟這林小寶混啊!”
梁子眼睛一眯,說道:“那這麽說來,是不是我們攻擊林小寶的時候,他會躲得遠遠的,避免連累自己?”
“這個……”小弟小聲道:“不一定吧,我也不確定……”
梁子沉下氣,歎息道:“算了,小小一個康氏,燕京還輪不到他們來作威作福!對了,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叫張步三,這家夥更奇怪,兩天隻吃了一頓飯,連杯水都沒喝,一直坐在牆角發呆,連林小寶發瘋的時候,他都沒起身看林小寶一眼!”
梁子眼前一亮,問道:“是不是他也精神失常了?”
“不……不能吧?”小弟撓撓後腦勺,“他吃飯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啊!”
梁子想了想,笑道:“哼,那可說不定,林小寶的表現,似乎有點過了,這個張步三才正常!”
聽了梁子的話,大家沉默不語,最後,還是含莎出聲問道:“梁哥,你是說……林小寶在演戲?”
“對!”梁子點點頭,“他這麽做,無非是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想把我們的注意力引開,他或許認為自己瘋了,我們就不對付他了,第二個目的,則是想用這一招來把他的徒弟們逼走,免得連累他們!”
“那他可這是用心良苦啊!”含莎冷笑道。
梁子撇撇嘴,“如果不是對手,我還真想認識認識他,有情有義,好師父啊!”
“可惜,人一死,什麽都白搭!”
含莎不屑道,“對了,咱什麽時候動手?”
梁子想了想,說道:“要不,就明天?那個張步三可以忽略不計,康雲貴的話,和他攤牌,說咱認識他們康家的什麽老祖宗,估計他會識相的,身下林小寶,就算是裝瘋難對付,也沒什麽問題,我們這麽多人呢,還能讓他活著離開?”
含莎一聽,滿心都是激動,她最喜歡的,就是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了,想到馬上又有一條人命要在她手上葬送,忍不住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