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欲望在抬杠中升級
“纏綿，你怎麽會來這裏的？”萬陽此刻已經完全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激動，一個箭步從石椅上躍起，也不顧周圍古怪的目光，一個熊抱便將纏綿納入懷中。沒事就好……”
“呃……”纏綿根本就沒想到萬陽見到自己會那麽激動，在群猴麵前竟然這般裸地表達情感，她想掙脫卻怎麽也使不出力氣，因為在內心深處，這種被擁入懷的感覺是她一直以來的夙願。內心不斷的翻攪，矛盾不斷的衝擊，最終作用成微弱的反抗後僅剩下的默默享受。
赤煉悄悄地來到二人的身旁，一隻手一個肩膀撫慰著這一對兒“久別重逢”的“愛侶”，一時間百感交集，竟也跟著哽咽說不出話來。
“這陣子過得還好嗎？”萬陽終於放鬆了身體，將纏綿從窒息中解放了出來，那對視的眼神滿是真誠，情意綿綿。
纏綿本來強裝鎮定的表情頃刻間崩塌，又一次梨花帶雨地紮於萬陽的懷抱，除了哭泣，什麽話都不肯說。萬陽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任由她這樣放肆的哀號，以盡快舒解內心的愁苦。
“她們呢，現在怎麽樣了？”這個問題是不得不問的，不管纏綿怎麽情緒失控，不願直言，他還是要了解這個情況，因為玲瓏、兔兔、小青、嘯月、可心，那可都是自己的命啊！
纏綿依舊持續了一陣“陰雨天氣”，好一會兒才放晴，她極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表情又一次恢複了初到時的嚴肅，“你還關心我們嗎？”
萬陽被問得突然一愣。
“你還是象以前一樣關心我們嗎？不會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纏綿瞧了瞧對麵寶座上的袁菲，又看了看萬陽。
這時的萬陽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纏綿跟了自己這麽久竟然還是不理解自己，笑的是，她竟然把自己與剛剛隻見了一麵的女子扯到了一起，這是不是證明自己很有魅力呢？萬陽拉著纏綿的手，認真的說，“我對你們的心思，你難道還需要我再解釋嗎？”
“好，那現在就是要你證明的時候了。”纏綿揚了揚自己的一頭大波浪卷，向萬陽拋去了一個冷酷的表情。
“恩？”萬陽對於纏綿的話有些疑惑不解。
“在下是特奉天朝之命下凡招安‘萬陽逍遙尊’的特使，還請萬陽尊即刻隨下官上天複命。”纏綿掏出一道精致的符旨，揚而立，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招安？”萬陽眨了眨眼睛。
“招安？哼……”馬天師撇了撇嘴，完全一副蔑視的表情，“怎麽近千年過去了，天庭還在用這些老套路騙人啊？”
“你這話什麽意思？”纏綿對於膽敢冒犯天威的老猴，一陣地怒視。
“什麽意思？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想當年，我們的大聖不是也被招安過嗎，而且一招還是兩次，難道你們的這種伎倆耍弄得還不夠多嗎？這次來招安萬陽，那你倒說說他上去是做弼馬溫呢，還是桃園管家？”馬天師冷笑著，周圍的滿朝群猴也是一樣的尖酸表情。
“喂，這位天朝使官，在我的地盤上隨便招人，是不是太不把本姑娘放在眼裏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袁菲，此刻也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在與萬陽尊尊者說話，還輪不到你這個妖猴插嘴！”纏綿根本就沒有看她的意思，將眼神瞥向了一邊。
“妖猴？嗬嗬，有意思，本王還沒遇到過象你這麽無禮的客人，看來不領教一下使官大人的厲害，大人是不會甘心離去啊！”袁菲目光大盛，顯然是動了真火，若不是玉座的扶手夠結實，想必早就被她捏得粉碎了。周圍的文官武將倒是意見很一致，全部保持沉默，似乎心中很希望自己的大王可以教訓一下這個無禮的使官，若不是剛才看出了這位牛叉的萬陽大人與這個小妮子關係不一般，估計他們中早就有人先上去領教了。
“我是來招安的，不是來動手的，不過若是美猴王小姐執意如此的話，本姑娘也不是不願意奉陪，隻是不想失了我們‘十二元妖’間的和氣。”纏綿一臉的不懼，顯然沒把眼前的猴王放在眼裏，也不知道這個小妮子憑依的是什麽。自打認識她開始，萬陽還沒有看見纏綿真正動過手，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麽底牌，至於剛剛認識的袁菲那就更是無從知曉了。
“什麽‘十二元妖’？從你來了開始就一直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實在是夠無聊！”袁菲嘴上雖然是不屑，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對於這個話題很是好奇，非常希望纏綿給出解釋。
纏綿也是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如約開口了，她從懷裏拿出了一串精美的珠鏈，在眾人的眼前晃了晃，說，“這是想當年萬陽逍遙大帝留給三十三重天的三件法寶之一，‘十二元珠鏈’。上麵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顆珠子，分別代表了萬陽尊座下的十二元妖，這件法寶是萬陽尊為了在轉世之後與自己的元妖手下相認所用的信物。你們也看到了，如今有八顆珠子已經開始亮，說明轉世後的萬陽尊已經與自己的八位元妖見了麵，而其中有三顆珠子已經開始由白光轉為了藍色，這正說明了有三位元妖已經回複了自己的元神之力。而這顆代表‘申猴’的珠子，是在我進入水簾洞的時候才光的，相傳十二元妖均為女性，這裏麵除了你，還有誰是隻母猴子呢？”
這一言論又一次引得殿內一片唏噓。誰會想到，被全族人公認為是救世主的美女猴王竟然也是天庭的“走狗”，這種衝擊實在是太過巨大了，足夠叫在座的眾位元老喪失語言的天賦。
不過，有一個人卻不以為然，那就是萬陽。他接過纏綿量了半天，想了想，又笑了笑，而後轉對纏綿說道，“這八顆閃亮的珠子是否也意味著這八個人目前還都沒有失去生命？”
纏綿的眼神有些複雜，她沒想到萬陽會問自己這個，隻有出於本能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我今天最想聽到的答案！”萬陽那標誌性地陽光笑容又一次爬回到他的臉上，“你們都沒事，真好。”他將十二元珠鏈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手牽著赤煉，一手牽著纏綿回到了自己的石座上。纏綿起初有些抗拒，但是最終還是無條件地服從了。
“你到底要怎樣？跟不跟我回天庭？”纏綿站在萬陽身邊，開始猶豫了一下，後來還是不得不追問道。
“回天庭？你把去那裏叫做‘回’嗎？那裏是你的家嗎？”萬陽笑著問纏綿。
“可是，玲瓏、嘯月她們……你……”纏綿有些支吾，眼淚又開始在眼圈中打晃。
袁菲示意閑雜人等全部回避，隻留下了費長老、馬天師與數量有限的親隨，而後一臉認真地對不知所措地萬陽說，“喂，聽聽我開出的條件怎麽樣？你要是不去天庭，而是留下來的話，我封你為傲來一字並肩王怎麽樣？”袁菲朝萬陽眨了眨眼，那調皮的表情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她那聖潔的麵孔上。
“什麽喂、喂的，看到我的項鏈沒有，它證明了你是我很久以前的手下，不要跟我沒大沒小的，叫聲好聽的聽聽！”萬陽瞥了袁菲一眼，說出了一句誰都沒想到的話。
袁菲一時愣在那裏，好半天也沒緩過神，赤煉倒是搖了搖頭尷尬地露出了笑容，纏綿疑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覺得他的一切都是那麽富有吸引力。
“那個什麽竹影心猿，又什麽十二元妖的，本王可沒有承認，你可別誤會了，本王拉攏你完全是希望你可以帶領著我們的族人重現雄風，為我的哥哥齊天大聖報仇雪恨！你是要去天庭救人，我們是找天庭要報仇，既然我們的目的是不矛盾的，就完全應該合作。”袁菲氣得小胸脯此起彼伏，一頭銀絲不住地振顫，那嬌羞的模樣誰見猶憐。
“我倒想聽聽天庭給我開出的條件。”萬陽沒有理會袁菲，隻是撫摩著纏綿的小手朝她笑了笑。
“奉玉帝法旨，保留萬陽巡檢衙門總司的職務，但是剝奪其三界間遊走的權利，留在天庭候命。並另行冊封逍遙侯爵位，在上界獲得封地，並享受爵位永久世襲的權力。”纏綿的官調始終也改不掉，說什麽都象是在傳旨。
“巡檢衙門總司？沒想到我自己給自己封的官職，如今倒成了真的了，不過既然是巡檢總司，就應該到處遊走，剝奪了這個權利，我不是被架空了嗎？再加上一個屁用沒有的爵位空銜，天庭也真會巧使喚人，那樣的話我跟當年受騙的大聖還有什麽不同？”萬陽笑著聳了聳肩膀。
“隻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說服幾個大家族聯名上奏，為你多討些權力下來。”纏綿還是不甘心，極力規勸著萬陽。
袁菲實在是看不慣別人在自己麵前挖牆腳，狠了狠心咬牙說道，“萬陽，你要是留下來，我這個傲來國君讓給你當，怎麽樣？為了我的族人，為了我的哥哥，我願意將王位禪讓給你，難道這種誠意你還要推辭嗎？”
馬天師一聽這話，也連忙跪了下來，“萬陽尊者，如果你不棄我們而去的話，我願意代表我的族人承諾擁您為王，世世代代稱頌您的無量公德。”
費長老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是左看看馬天師右看看美女大王，歎了口氣也不得不跟著跪了下來。
費長老的下跪顯然成為了一個信號，在場的眾人全部跪了下來，口中稱頌著新王的名號，“傲來國君萬陽尊在上！傲來國君萬陽尊威名天下、壽與天齊！”混世魔王不知道從哪裏也跑了出來，跪在下麵湊熱鬧，小猴子也是在一旁好奇地模仿著。
纏綿緊握著萬陽的手，不斷地搖晃，她顯然是有苦難言，極力向萬陽使眼色，希望他可以拒絕他們的好意，跟她返回天庭。
萬陽放開拉著赤煉與纏綿的手，霍然站起，一步步向袁菲走去。袁菲則很識相地從玉座上站起，把位子讓了出來。萬陽並沒有坐，而是站到了與袁菲並肩而立的位子上，看著跪在下麵的眾人沉聲言道，“我萬陽並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也不會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今天我在這裏隻想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是的，我需要你們大家的力量，因為我要造反天庭！”
一聽這話，底下又是一陣騷亂，原來回避出去的王公大臣們又被吸引了回來，在下麵又是跪倒一片。
“我的女人們被天庭擄去了，他們逼我與他們決裂，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不得不這樣！我來到妖界就是要拉攏自己的力量，然後與天庭好好地幹上一仗，我沒想到一到這裏就遇到了你們，遇到了這麽離奇的事情。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還是命裏注定，但是種種跡象表明：我們是要走到一起的！我們將是親密無間的戰友！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去幫助大家完成夢想，但是既然大家這麽擁護我，我拚了這條性命也要為你們一試！”
“傲來國君萬陽尊在上！傲來國君萬陽尊威名天下、壽與天齊！”呼喊聲又一次傳來。
萬陽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但是，這個傲來國君的位子我不能現在就接下，原因有二：一，我們既然是親密無間的戰友，我就不能向大家隱瞞什麽，我不是大家的同族，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算是生靈中的那一類，所以我暫時還不配做大家的王；二，來到這裏，莫名其妙地救了馬天師他們，又莫名其妙地被當作傲來國君來擁戴，說實話，我受之有愧。最起碼，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為大家做任何事情，我想一個寸功未立的帶頭人，就算我現在接下了王位，將來也不能服眾吧……”
萬陽掃視了一下群臣，下麵一片鴉雀無聲，都在傾聽著他下麵的言。萬陽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王，還是由袁菲小姐——我的元妖手下來做……”他特意強調了一下“元妖手下”這四個字，惹得袁菲還一陣翻白眼兒，“我先作為傲來的先鋒大將，為大家開疆拓土，我聽說最近這裏正在打仗，那正好，就讓我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為自己的到來正名吧！”
“傲來國君萬陽尊在上！傲來國君萬陽尊威名天下、壽與天齊！”這下子，大殿之中的群臣終於沸騰了，起先以費長老為的對萬陽有所質疑的人，也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了。要知道，最近妖猴一族一直在打敗仗，就算是美女猴王來了，也隻是在局部嚐到了一點甜頭，對於整體的戰事根本就沒有產生什麽影響。如今，這個“新人”剛一來就說要為傲來猴族“開疆拓土”，這是一件多麽令人歡欣鼓舞的事情啊。
袁菲讚賞的眼光向身旁的萬陽投去，小聲說道，“要知道，如果沒有你剛才的那段言的話，我是不打算真的讓位給你的，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你還是多慮點好，因為我這麽全心全意的幫靈猴一族，不是沒有條件的。”萬陽一臉神棍的表情向下麵擁護他的人們招手，一麵回著袁菲的話。
“國君都讓給你做了，你還有什麽條件？”袁菲疑惑地問。
“誰稀罕做一群毛猴子的國君，除非……”萬陽上下打量了一番袁菲，眼神中寫滿了褻瀆女神的衝動。
“除非什麽？”袁菲被這兩道目光看得有些毛。
“除非你來做王後，那麽這個國君嘛，我還可以考慮考慮。”萬陽一臉委瑣的表情，呲牙咧嘴地笑著。
袁菲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後朝下麵黑壓壓跪倒一片的大臣言道，“萬陽尊者的這一番慷慨陳詞，的確叫人欽佩，既然萬陽尊者有此雄心大略，我們也不好駁了人家的一番美意”，袁菲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萬陽，而是又恢複了起初的那份恬靜之姿，“既然萬陽尊者這麽有信心可以重振我族的威名，我看象目前前線上的一群蝦兵蟹將肯定是不夠萬陽尊者一展神威的了，依我看，我們不妨請萬陽尊者去掃除我們族人一直以來的心頭大患，大家以為如何啊？”
“我們族人所最忌憚的並不是目前與我們對壘的區區幾隻妖狐與他們的幾個附庸洞主，而是與我們僅一山相隔的烈虎之領地——妖魔森林。俗話說，‘與虎為鄰，亡不遠矣’，更何況是一群善於縱火的千百虎妖呢？如果萬陽尊者可以一舉掃平東麵烈虎族的威脅，我們便可以不再腹背受敵。這樣，縱橫妖界、一統傲來的大業也就很快得以實現了。”
袁菲的話剛一說完，下麵的人又一次陷入了激烈的議論當中。完全剿滅六大家族中排行第三的烈虎一族，這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事情嗎？別說是形單影隻的眼前這位“萬陽尊者”，就是十萬天兵下凡，能辦得到嗎？美女猴王的這個建議是不是在把這位“外人”往火坑裏推啊？眾人開始是一陣議論紛紛，隨後漸漸安靜了下來，齊齊等待著萬陽的回答。
“好，這個建議不錯！”萬陽朝袁菲笑了笑，表情中透露出極大的自信。“不過，我要是剿滅了烈虎一族，可還要向眾長老們提出一個不情之請。”
“什麽？”費長老忍不住插言道。
“這個由我來說，如何？”袁菲微笑著望向萬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