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和葉山兩爺孫同時回頭看去,都是瞳孔一縮。

在國際武者網最上方,幾個醒目的英字母,練成了一串字符,赫然拉成了一條橫幅。

“TheKg?”

葉星將這兩個英單詞讀出,但卻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而葉山,在短暫的沉寂之後,猛然驚呼出聲。

“TheKg?王?”

他瞳孔驟縮,表情劇變。

“難道說,這是傳說中的王榜?”

不隻是葉家兩人表情震動,凡是在電腦前瀏覽國際武者網的當世強者們,皆是駭然無比,一些老一輩的強者,對世界曆史知之甚詳的強大存在們,則是倒吸一口涼氣,將目光落在那兩個英單詞上,久久未曾回神。

而在西歐之地,那處隱秘無比的地下宮殿之中,一道身影正將殿門推開,而後大步邁入,直麵十六尊審判王。

“各位王上,有件事,我特來通知你們!”

一席白衫的中年人,語氣沉凝。

“王榜,出現了!”

他這句話一出,殿堂內的溫度,頓時驟降,直接跌破冰點,十六道目光宛如利劍,紛紛朝他看來,饒是以他王級修為,也是一時間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十六審判王居中一人,在此刻開口。

“範弗利特,這個消息屬實嗎?”

白袍中年人重重點頭,表情沉凝。

殿堂內再度陷入一片沉寂,而後居中的審判王,終於是開口,聲如雷霆。

“傳我之令,無論東西方,我要你們徹底將消息放出!”

“王級公約,於今日撕毀!”

東海之濱,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每一根青竹都足有三丈高大,連綿十裏。

竹葉鋪路,竹節為牆,而在竹林山間,一座木屋悄然落座,深山野嶺,野獸不時出沒之地,居然也有人家。

屋子顯得較為簡陋,全都是以竹節鑄成,而且每一道都沒有用任何工具固定,而是紛紛以卡尺互相搭建,每一個卡尺之間都無縫而接,宛如天下最為奇妙的藝術品般。

屋外放著幾塊柴片,一把柴刀正砍在圓木上,入木三分,卻充滿了無窮的韻味之美。

木屋內,擺放著一件件簡潔的生活用具,收拾得一絲不苟,纖塵不染,看上去是個講究人的家,但卻始終不見主人。

在竹屋前,一塊大石上長著些許青苔,但其上蒼勁的大字卻是清晰入目,上麵寫著翠微居。

這三個大字,筆鋒修飾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其內部,卻是有著點點睥睨天下的氣勢激**而出,一個人若是停在此地駐足凝望,定會感覺到千軍萬馬奔赴而來的豪邁吞天。

竹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緩步行來,他頭上點著六個戒疤,白須長髯,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手腕上也有一串檀香木佛珠,口中輕念有詞,在頌著佛經。

他每一步,都是踩在厚厚的竹葉上,但卻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玄妙難明。

幾分鍾後,他站在了木屋之前,雙手合十,一聲宣號。

“阿彌陀佛!”

“老朋友自遠方來,不出來迎接嗎?”

如果此刻葉辰在,他一定會認出,這個高大的老僧,正是當初前往京城,阻止張誌淩自爆修為的智德大師。

而他還有一個身份,華夏曾經的絕巔存在龍皇的朋友。

聲音傳徹山穀之內,在林間回**,並沒有太強的威勢,但周遭竹林卻是輕輕搖擺,宛如天外玄音波**而來。

竹林間仍舊沒有任何回應,智德大師的腳步,也隻是停在竹屋旁,並沒有再前進一步。

竹林蕭索,到處都是竹葉碰撞的撲簌聲,智德大師任由風吹葉劃,就隻是立在原地,手中佛珠輕輕撚動,口中頌佛。

時間一過,就是半個小時,在這之間,智德大師未曾動過一步。

竹林深處,隱現一道人影,搖搖晃晃,步履蹣跚,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頭發更是常年未曾修飾,已經垂到了肩膀,隨意的散亂著。

他背上背著一捆剛剛從深山砍下來的柴火,一步步都走得和緩平靜,就好像一個普通人般。

但讓人奇怪的是,他腳掌塔地,明明踩在無數竹葉之中,卻是沒有任何聲響傳出。

他一路行來,徑直經過了智德大師旁邊,兩人仍舊進行著自己的動作,沒有任何交流,似乎完全不認識般。

中年人一雙眼睛澄澈透亮,身著粗布麻衣,連一根板凳也沒有拉過來讓智德大師坐下,更是沒有對他開口詢問半句,直接擼起袖子開始砍柴。

他手中柴刀劈下,每一次,隻是劈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入木連三寸都不到,似乎是氣力不濟。

本是成年男子幾刀就可以劈開的木柴,他硬生生劈了二十分鍾,而後繼續拿出一根木柴,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在此過程中,智德大師就隻是站在那裏,任由身前木屑翻飛,還是一動不動。

時間宛如靜謐了一般,沒有任何人說話,到中年男子將木柴全部劈完,天空已經斜陽落下。

他終於是放下了柴刀,而後開始將自己劈好的柴火一根根逐漸拚湊。

他一雙手方才雖然奮力劈柴,但卻是纖塵不染,五指修長靈動,宛如上天最完美的藝術品。

不過數息之間,他已經拚好了一根板凳,這板凳全都由一根根的小木條鑲嵌拚湊而成,沒有任何釘子或是膠水沾合,這樣的手法,就算是全世界最高級的木工,也隻能做到這般地步。

他拚好板凳,這才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將板凳推向了智德大師身後。

“新木椅,就是需要心思,坐下來才會安穩!”

“智德,讓你久等了!”

他叫出了智德大師的名號,但卻是直呼其名,完全一副老朋友相見的口吻。

要知道,智德大師可是古少林的達摩院執掌,當世至強存在,修為深不可測,便是神品超凡都可以輕易碾壓,他在百年前就已經名垂四方,華夏九成九的武者,都是他的後輩,但這個宛如山野村夫的中年人卻是淡然叫出其法名!

智德大師也是麵露笑容,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木椅上。

“七十年來,你的手藝還是沒有退步!”

智德大師單掌豎於胸前,對中年人輕輕頷首。

“哈哈!”中年人顯然極為開心,大手一揮,從腰間抽出了一個酒葫蘆。

“今天不隻是有新木椅,還有上佳的好酒!”

他先是扒開塞子喝了一口,而後丟向了智德大師。

智德大師這位出家高僧,得到數十年,毫不避諱,直接仰頭飲下,竟像是街邊的酒徒般。

他喝了一大口,麵現暢快之色,讚歎道:“果然是好酒,想不到,這些年你除了鑽研木工,對釀酒也有了如此造詣,這一口酒喝下,看來我是要饞好幾年了!”

中年人隨意地席地而坐,跟智德大師麵對麵,兩人一位山野村夫,一位得道大師,很難聯係在一起,但此刻,他們卻是形成了某種不需要交流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