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涼的宅子四周皆被侍衛們層層包圍,領頭的侍衛頭領就守在房門中,自然也聽見了裏麵的談話聲,這關乎女皇安危的大事,她們自是心裏焦急萬分,可沒有女皇的命令,她們隻能侯在門外不敢冒然進入。

屋外的火把映照著雲舒晴的臉忽明忽暗,望向雲舒遙的那雙眼睛裏泛著狠戾的光線,她心裏明白雲舒遙死了她也不會好活,但是她不介意來個魚死網破,就是死也不會讓她好過。

“磨磨蹭蹭的,看樣你也不很情願,那我也不難為你。”雲舒晴手裏的匕首發著冰冷的寒光,高高舉起就要落在清淩的身上。

雲舒遙在看到那匕首抬起之時,兩腿便一陣發軟,急急的大呼出聲:“不要,你別傷他,我依你。”

她有她的擔憂,怕就怕自己依了雲舒晴的意思,她也不會放過清淩,可,自己還有的選嗎?明明知道是個未知的答案,依舊不敢拿清淩的命來賭。

說話間,手已經從發頂上取下一枚金簪握在掌中,簪子尖直直的對著自己的胸口,此時雲舒遙的眸色中有著傷痛還有擔憂更多的是有著難言的愧疚。“希望你能信守承諾,若你失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雲舒晴在心裏冷笑幾聲,嗬嗬……做鬼也不放過我,那我也做鬼繼續跟你鬥,你以為你死了,我會有善終,就是這清淩,他現在是自己唯一的牽掛,怎會留下他一人在這世上,當然是要帶著他一起走的,隻不過因著他,能除了自己恨得牙癢癢的人,到底還是賺了的。

正當雲舒遙手上將那簪子抬起之時,清淩恍惚的清醒,看著眼下的情形,雖是不知為何雲舒遙會這般袒護與他,竟然不惜用她的命來保全他,但是他不能讓她這樣做,因為他欠不下她這份情。看著雲舒晴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雲舒晴身上,一把扯過雲舒晴手裏的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急急的刺下去。

“清淩,不要。”雲舒遙嚇傻了眼,手中的簪子應聲落地,心急的她一步就要跨到塌邊,止住那拽著雲舒晴胳膊上的手。

雲舒晴握著匕首的手一甩,那刺向心口的方向一轉,刀尖硬生生的刺穿了身下單薄的褥子,丱在木頭床板上。

此時的雲舒晴臉色極為的駭人,粗重的喘息能看的出她此時心裏的怒火在向上灼灼燃燒,那張臉也變得猙獰萬分。“好,你當真是對她有了情,竟然求死也不讓她為難,你這個賤人,罔我還心裏有你,你就這樣對我的。”那雙手掐在了清淩的脖頸上,手上的力度隨著言語的出聲,怒氣的升騰,收緊再收緊,清淩蒼白的臉因為無法呼吸而憋悶的通紅,身子也疼的不住的抽搐。

雲舒晴雖是掐著清淩,耳朵卻也注意這雲舒遙的動靜,察覺到雲舒遙向前邁動的腳步,霎時鬆開了手,沉沉出聲:“若是不想讓他這就死,你最好站在別動,記得你剛才應下的事。”

“好,好,我不動。”雲舒遙已然知道雲舒晴打的什麽主意,自己怕是死了她也不會放了清淩的,所以,她隻能是搏上一搏,或許能有點轉機。

彎腰拾起剛落在地上的簪子,握在手中,指間因著緊張收緊了幾分,屏住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著眼前猙獰的嘴臉,抬起手臂,對著自己的胸口,雲舒晴見此,嘴角向上挑起一絲陰冷的笑,但,那笑並未持久,那簪子卻是帶動著房中的氣流,轉換了方向,直直的刺向了她的喉間,沒有一絲血流出,雲舒晴那雙陰霾的眼睛不甘心的瞪得老大,心髒的跳動伴隨著嘴角那抹陰冷的笑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身子仰翻倒落在地上。

雲舒遙疾步跨到塌邊,摟住了清淩不斷抽搐的身子,“清淩,清淩,你怎麽樣,你醒醒,沒事了,都過去了。”言語間帶著悲涼的哭腔。

侍衛們聽到了動靜急急的衝到房中,就看到這幅情景,當真是凶險萬分,幸好有驚無險,女皇沒有受傷。

風蕭和葵木郎也趕著腳到了,本來和雲舒遙一直在風華殿上等消息的,也就是出去一會兒的空,雲舒遙就不見了,問了女官,說是有侍衛來回稟了,好像尋到了雲舒晴的蹤影。可雲舒遙走時並未留話去了哪裏,等他和葵木郎找到這裏,儼然已經晚了,不過好在她沒有事,不過,看著清淩的樣子似是很不好,臉色蒼白的幾乎就剩下一口氣吊在那裏。

幸好有葵木郎跟來,清淩這身子自然經不起顛簸,葵木郎將清淩抱起,灰袍一轉便回了宮裏,急召來太醫為她診治,

雲舒遙和風蕭緊趕著回了宮裏,清淩身上已換上了幹淨的衣衫,額頭上的傷處也已然包紮上,隻是還沒有醒來,能看得出那錦被裏麵的身子還是不住的抽搐。

坐在塌沿上將清淩的手緊握在掌心裏,看著太醫花白的眉毛皺的緊緊的,雲舒遙的心裏也止不住的一陣顫栗。“怎麽樣?”

“這位……情況不好,懷了身子又失血太多,這……”太醫以前未曾見過這個男子,不敢冒然稱呼,言辭含糊的說道。

聽聞這話,雲舒遙一把揪住太醫的衣領,冷厲出聲:“不管你用什麽法子,都要給朕醫好他。”

雲舒遙自是知道醫者本就父母心,隻要能救,怎會留手,但她實在是聽到這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怕極了這種感覺,一想起清淩不想讓她為難而求死的情景,她揪心般的難受。

“遙兒,你冷靜些,待聽太醫把話講完。”修長的手撫在雲舒遙的肩上,風蕭淡淡的出聲勸慰道。

太醫對著風蕭遞過一個謝意的眼神,看雲舒遙的臉色有所緩和,接著說道:“老臣剛診過脈,也看過這位,這位公子的孕線,已然是要生了,可男子生產的痛苦本就可能是送了半條命,在加上公子的身子這般孱弱,恐受不了生產的痛苦。”

對這男人生孩子,雲舒遙也不免好奇的問過月如煙,說是待到了孕線泛紅便是要生,需穩公抄刀剖腹取出,就如同現代的剖腹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