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聽到那個愛字,但雲舒遙不住的點著頭,也讓若柳的心裏溢出從未有過的滿足,終是等到了這個回答,淚水潤濕了雙眼,一滴含著苦澀笑意的血淚滑落眼眶,順著蒼白如紙的臉頰滾落下去。
手指微動緩緩抬起,指間的冰涼撫在了眼前嬌美如花的臉上,眼眸中有著一絲滿足,一絲眷戀還有那從不曾有過的不舍,抖動著唇pian想說什麽,卻是由於那一掌強勁的內力已將他體內的五髒震裂,艱難的咳嗽了幾聲,嘴角止不住的血從口中溢出。
滿目都是嗜血的紅,雲舒遙的手哆嗦的厲害,慌亂的將流溢在外的血汙拭去,像是安慰著若柳也像是慰藉自己恐慌的心“若柳,你別說話,我知道,我都知道,煙兒在這兒,你會沒事的。”
“來不及了,我,我不行了。”幹涸的唇瓣抖動中氣若遊絲的吐出這句。
拚著最後的一絲氣力,急促的呼吸伴隨著顫栗的不成樣子的身子“小心,大皇女,她……她……我……對不起……”
“大皇姐,是大皇姐?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她們一個個都想讓她死,而她身邊的人卻是一個個的為了她受了這些應該她承受的一切。
眼前的男人不受控製的抽搐和若有若無的氣息灼痛了雲舒遙的雙眼,“不要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一次次的推開你,我不該……違背自己真實的心意……我……”泣不成聲的話語中透著無盡的辛酸悲涼。
“不會的,不會的,煙兒,煙兒,你能救他的對不對?”就這樣攬著他的身子,那從後背便刺來的劍生生的穿透了他整個胸膛,能看到那滴答流淌的血順著劍尖滴落在青白的衣衫上,衣衫上盡數染紅,像極了他一貫的穿著的火紅長袍,可這血色的袍子卻是帶著死一樣的淒涼。
疾呼出聲的話語在看到月如煙的眼中流露著無能為力的枯澀,心中的那處霎時坍塌下來,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是被稱作神醫嗎?怎會治不了。
“他本就毒及五髒活不過幾日,這又受此重傷,我,我實在是……”看著雲舒遙哭紅的雙眼和那眼神中的期盼,他的心裏揪的生疼,他是被傳作神醫,但他不是神仙,也並沒有讓所有的傷病都能起死回生的本領。
“沒事的,對,還有葵木郎,葵木郎用內丹能治好你的。”想到了葵木郎,雲舒遙像是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口中低喃著出聲。
“不必了。”三個字的吐出,像是耗盡了若柳全身的力氣,抱著自己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讓他忍不住的癡迷眷戀,如果能讓他多活久點,還能多感受到淡淡茉莉香氣的溫暖,該多好!可自己心知自己,攥著女人的手,眼睛張開了幾分,好似想將那嬌美的容顏印刻在腦海裏。
不知幾時,柔楚的臉上淡放出一絲笑意,可此時手指卻是鬆開來,狹長的鳳眸帶著顫抖的不舍緩緩閉上,從此這世上在也沒有了那個柔楚可憐為愛執念的男人,也結束了這長久糾纏不清的愛戀。
淩厲的風吹亂了雲舒遙的飛揚的發絲,淩空舞動著那蝕骨的悲涼,一片一片隨風而飄落的雪花像是為著人們心中的悲涼而生。刀光劍影的聲響再也驚動不了眼前的兩人,一個已死,一個心悲!
信手將飄在若柳眉間的一片雪花拭去,滴滴灼熱的淚滴帶著心裏的痛和恨打落在像是在懷裏睡著的男人,而那男人終是沒有一絲感覺的靜立在懷裏。“若柳,下雪了,你睜開眼,看看,好漂亮的雪……嗬嗬嗬……真的好漂亮……”
“遙遙……”
“遙兒……”電語和月如煙此時的呼喊喚不回眼睛直直望向天空,嘴角的那抹笑意帶著讓人心寒的苦楚。緊緊的摟著都已經發涼的身子,緩緩站起,對著電語粲然的笑了笑,喃喃低語:“他隻是太累了,睡著了……我們都不要打攪他。”
越聚越多的雪暈染了整個蒼穹大地,霎時地上一片雪白。“若柳,我帶你回去,你醒來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再也不會將你推給別人了。”一聲聲那痛徹心扉悲戚低喃在這瑟涼的雪意中猶添了一分無法抑製的悲涼。
雪地裏一個身影踉蹌的向前挪動著沉重的步子,艱難的向前走著,揮去了兩側想幫她的男人的手臂,繼續向前走著。
“遙兒,若柳他,他已經死了,你將他放下吧!”再也不忍看到雲舒遙如雪般慘白的臉,脆弱的樣子讓他心酸,他知道她是心裏不能承受,不想麵對。可這就是事實,他不忍心她再繼續的磨礪她那顆已然碎裂的心。
“沒有,他沒死,他隻是睡著了。”慘白的小臉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對著電語吼道。
從沒有想到若柳對雲舒遙會如此用情至深,從見到他的那一刻,就不喜歡這個男人,總是覺得他身份撲朔迷離的詭異,後來看他也沒怎麽對遙遙不利,便也沒甚在意,因著他覺得遙遙好像也不喜歡他,總是想將他撮合給認下的姐姐米凡,難道是遙遙心裏也早已有了他,顧著姐妹之情,拒絕了他的愛意。
月如煙一聲驚呼喚回了電語的思緒,抬眼看去,那抹身影已經倒在皚皚白雪裏。
“遙遙……”月如煙顧不得自己,心急的向前跑了過去,指尖搭在了雲舒遙的手腕上。
“她怎麽樣?”知道月如煙識得醫術,電語將雲舒遙的頭抬起攬進懷裏,急急問道。
“氣血鬱結,急火攻心,要快些調理,若是不然,恐會落下病根。”月如煙一句話沒說完,電語已打橫將雲舒遙抱起,對著身後被自己發出信號召喚而來的侍衛們,大呼出聲:“快去尋兩輛馬車來。”
靜默在雪地裏的女人從若柳逝去那一刻起,沒有了淚滴,沒有了哭泣,隻是那顆為著男人跳動的心碎裂成片,片片落地,她仿佛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每裂一分,便是刀割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