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漫天的梔子花
“小哥哥,今天外麵的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吧?”‘花’箬扇今天穿的特別的‘精’致,像一個觀音菩薩坐下的‘玉’‘女’,紮著兩個小‘花’苞,臉上帶著活潑的稚氣,猶若一枝含苞待放的梔子‘花’,溫和帶著些許的馨香,讓人有些‘亂’心神。
我收起了自己的小情緒,對著‘花’箬扇淡淡地說道:“不去!”
“為什麽啊?大夫不是說你的身子已經好了嗎?現在需要出去走走啊?呼吸新鮮的空氣啊!”‘花’箬扇撲閃撲閃著自己的睫‘毛’,雙眼有神地看著我,真的好像是一個五歲的稚‘女’。
我看著這個鬼靈‘精’怪的‘花’箬扇,有些發愁了,這是什麽情況啊!上次我推辭說自己的身體不適不能吹風,結果誰料想這個‘花’箬扇直接的把大夫請到了我的身邊,對著大夫恐嚇道:“我未來的相公身體不適,你好好的看看,要是現在身體不好的話,你就山下喂老虎吧!”然後大夫毫不顧忌的戳穿了我的謊言,再接著我就被這個‘花’箬扇折騰的昏睡了兩天。
今天的這種情況,我實在是不想去啊,但是想到了上上次,我因為說了身子不適被威脅到連續喝了五天的大補湯,喝的我最後是營養過剩了,營養過剩的結果就是接二連三的往廁所跑,拉的我是青黃不接啊。
這次我說什麽都不敢再逃了,隻能是認命的跟著‘花’箬扇出‘門’了,出‘門’之前‘花’箬扇還特意的幫我裹得裏三層外三層的,現在我就像是一個企鵝一樣的跟在‘花’箬扇的後麵。我跟‘花’箬扇說隻要是她把內力歸還給我的話,我就不會那麽的脆弱了;可是‘花’箬扇一句話就把我打回了原地:要是我把內力還給你,你保證在也不離開英華宮,而且這輩子就隻呆在我的身邊。我看著這個狡猾的‘花’箬扇,轉頭就打算離開了。
現在看到這個‘花’箬扇,我就發愁了,這次我又會生病成什麽樣子啊?來英華宮已經有八天了,掐著手指算了算再過一個月就是這裏的大慶日了,一種類似現代‘春’季的節日。而我現在還在英華宮,我應該要回去了,但是對於這個‘花’箬扇,我是徹底沒有辦法了,看來就隻有想別的辦法先恢複我的內力再說。
“小哥哥,你在想什麽啊?說出來,我來幫你一起分擔好不好啊?”‘花’箬扇帶著狡黠的眼光看著我,好似在等著我我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一樣。
“沒什麽事情,就是有點思家了!”我有些傷感的配合著‘花’箬扇,看這個‘花’箬扇會不會有一種想要放我下山的意思。
“這樣啊!小哥哥,你家住在哪裏啊?你要是想家的話,把你家搬到英華宮來好不好啊?你說在哪裏,我現在就叫人幫你搬過來!”‘花’箬扇帶著一絲悻然的笑意。
我心中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失落。這到底是個什麽事情啊?為什麽我想家了還要把我的家搬來?唉,但是還是有些心冷的對著‘花’箬扇說道:“‘花’箬扇,你究竟打算什麽時候放我下山啊?這裏不是我的家,很快就是大慶日了!”
“大慶日?小哥哥,你想過啊?可是我們英華宮一般是不過節日的,不過要是你喜歡的話,我們就過好不好?你說這個大慶日需要準備些什麽東西啊?我讓人去采辦,行嗎?”‘花’箬扇骨碌骨碌的大眼睛,帶著一種好奇的看著我。
“這個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家有人準備的!‘花’箬扇,你不是說等我的傷好了就送我下山嗎?現在我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了,你把我的內力還給我吧,我真的不能再陪你玩了,要不然我的家就會大‘亂’了!”我‘摸’了自己的額角,真的有些無語,這好像是我對著‘花’箬扇說過的最長的話了,真的是消受不了這個‘花’箬扇的殷勤。
“可是小哥哥,你要是離開了,我怎麽辦啊?我該找誰玩啊?你就陪陪我好嗎?你要什麽啊?你想要什麽的話就告訴我,我一定那個幫你做到,你別離開我好嗎?”‘花’箬扇抹了兩滴眼淚,然後淚眼婆娑的看著我。
我別開了自己的頭,隻好對著‘花’箬扇說:“好了,這個別說了,行嗎?你不是說要去看梔子‘花’嗎?走吧!”我再次的被這個‘花’箬扇的眼淚打敗了,隻要是看到‘花’箬扇的眼淚,我就會不知所措,估計是自己看到‘花’箬扇就會有一種小版‘春’桃的感覺吧,就純粹是一種內疚心在作祟。
“走吧!”‘花’箬扇的眼淚說收就收,簡直是比變幻莫測的天氣還難測呢!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對於‘花’箬扇的做法,我能夠應付‘花’箬扇的‘精’力已經是不夠,真心的感覺到了筋疲力盡這個詞語的現實意義了。但是還是耐著自己少的可憐的‘性’子走在‘花’箬扇的身邊。
前麵的宮殿慢慢的蜿蜒,我緩緩地走在平整的石板鋪的小路上,‘花’箬扇則是走在小石板路上旁邊的草叢中。對著這個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我很是感到好奇:這裏的天氣不變,‘花’季依舊,可是在這座山上就是看不到一絲冬季該有的景‘色’,看不到白雪皚皚的風景,但是可以感受到這個刺骨的寒風。現在的時節,我來這裏那麽久了,但是遲遲不見下雪的蹤跡。據這裏的婢‘女’說這是因為宮殿裏有一個很神奇的寶貝,所以這裏不會下雪,但是山頂和山腳可以看到還在下雪。
“小哥哥,你看我,這裏的草很柔軟的,你也走過來試試!”‘花’箬扇拉著我的手就要向著草叢走去。
“不了!”我對著‘花’箬扇不想再說什麽了,隻想要早點看到那些婢‘女’說的很風‘花’雪月的漫天的梔子‘花’。
“小哥哥,你那裏是看不到這個英華宮的景‘色’的,你要從這裏看才會看到更為完整地景‘色’的!我是不會騙你的!真的!”‘花’箬扇帶著認真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是要是我不肯走上去的話,就會很是遺憾一般。
我半信半疑的踏上了這一片的草地,可是當我踏上的時候,我就狠狠的被甩了一個跟鬥,然後身子重重的滑到在草地上了。我有些自嘲的對著自己說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這個鬼樣子,你還像是那個冷靜的你嗎?為什麽這個小鬼的一句話那就那麽輕易的相信了,簡直是傻到爆了,完全是不想你的作風了,你是自作自受!
“你怎麽樣了?”‘花’箬扇有些焦急的蹲在我的身邊,然後關心的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的神‘色’看著我,說道:“小哥哥,對不起,我是沒有想到你真的會倒在草地上的!她們說一般人是不會倒在草叢裏的,隻有那些、”‘花’箬扇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東西就頓時的停住自己想要說的話了。
我看著這個‘花’箬扇自動的幫她補上了她想要說的話了:“隻有那些沒有武功的廢物才會在這一片的草地上栽跟頭,是不是?”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一些草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頭也不回的向著一個方向的盡頭走去。
“小哥哥,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花’箬扇緊跟在我的身後,想要取得我的原諒。
“好了,‘花’箬扇,你別再跟著我了!”我冷聲的對著‘花’箬扇說道。然後甩開了‘花’箬扇想要拉著我的手的手。
“小哥哥,你聽我的解釋啊!我是真的、”‘花’箬扇還在試圖解釋一些什麽,可是我已經不想聽了!
“夠了!”我摔下這一句話就大步的離開了,不想要看到這個惹我心煩的‘花’箬扇了,這個小丫頭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仗著自己的二宮主的身份,在這個英華宮中橫行霸道也就算了,還喜歡捉‘弄’人,整個英華宮的人看到了她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要躲開,難怪她總說自己沒有人陪著,這樣的情況能怪誰啊?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說的不就是‘花’箬扇嗎?
我一邊氣惱一邊暴走,“啊!”我不知道走到了哪裏,而且自己有在草地上滑到了,我有些自暴自棄的走在草地上不動,然後抬起頭看看這是哪裏,可是令我吃驚的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闖進了一片絕佳的天上人間啊。
放眼望去,一片無邊無垠的梔子‘花’;這些梔子‘花’都是一些小小的‘花’苞,還沒有開放,但是空氣中彌漫這個一股清香入肺的香味,方圓的幾裏都沉醉在這一邊的梔子‘花’的香氣中,空中還帶著絲絲的暗浮的詩意,這些‘花’苞正在等著一個契機,等著‘春’天的來臨。
“你是誰?”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打斷了我的幻想。
我轉身看到了一個身穿淺綠的‘女’子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眼睛無神的望著遠方,而我則是這個安謐環境的破壞者。我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這個‘女’子的話語,隻好站在原地沒有動。
“你是二宮主帶來的貴客嗎?”一聲聲的柔水般的嗓音在我的身邊響起,然而這次這個‘女’子的聲音較為清楚響亮,遂在整片的梔子‘花’的樹林中響徹。
“嗯!”我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有些遲疑的向著這個‘女’子走去,當我走到離她身邊不遠處的時候,我被她臉上的神情怔住了:一個白淨無暇的‘女’子神情安靜的站在那一片山坡,靜靜的凝望著遠處,雙眼是清澈的琥珀‘色’,透出一種純潔的聖光,眉目帶著一種慈悲的善懷,嘴‘唇’就是那麽輕輕地抿起,讓人肅然起敬,身上的淺綠‘色’的衣裳和柔和的發絲在空中和一縷縷的清風纏綿著,畫出一個小小的弧度;此情此景隻讓我想到了一個在書中見過的人物,那就是聖母瑪利亞。
“你真的是那個被小思說的很是美貌的小公子?”這個‘女’子用著自己似水的嗓音潺潺的說著,但是她的臉上是一片平靜的表情,沒有過多的向往,好像是說一件物件很是漂亮一般,沒有過多的羨慕和思‘春’的想法。
我輕輕的笑了,道:“嚴重了!”
“不會啊!聽你的嗓音,我覺得你一定是一個漂亮的人,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臉嗎?”這時‘女’子的臉閃過意思郝然,臉上帶著一絲渴望,但是還是有一絲覺得冒犯我的愧疚。
我看了看這個‘女’子的眼睛,好像是一望無‘波’的海水,平靜的讓人心底舒坦,產生不了一絲的拒絕,而且這個‘女’子身上的氣息很是讓人放心。我有些安靜地走了過去,然後拉起這個‘女’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個‘女’子的手有過一絲退縮,但是很快就平靜了,然後任著我的手帶著她的手輕輕的滑過我的臉。我看著這個‘女’子的神情依舊是那麽的平靜,我就放下了自己的心和手,忍著這個‘女’子的手在我的臉上輕撫。
過了一會兒,這個‘女’子有些驚歎的口氣問我:“你是姑娘吧?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隻是覺得你、”這個‘女’子的說話的語速有些變動了,有些急促了,好像是要解釋著什麽,但是又在懊悔是不是侵犯了我的**。
我看著這個有些平靜的‘女’子變得有些浮躁了,我輕輕地說道:“沒事!你的醫術應該不錯吧?”
這個‘女’子聽到我很是平穩的口氣就泄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我說道:“你的醫術也不錯啊!但是你為什麽解不開你身上的那個封鎖的內力呢?”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腦袋。
我有些覺得很是奇怪,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知音,我有些雀喜,但是還是穩住自己的情緒,道:“少了一味‘藥’引!”
“‘藥’引?哦,是那個玄虛子嗎?可是那個隻是一個傳說啊!”這個‘女’子有些惆悵的對著我說著,然後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對著我說道:“好像是這個梔子‘花’的‘花’萼不是也可以作為‘藥’引嗎?”然後又哂哂的笑著,道:“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這味‘藥’引嗎?”
我有些欣賞的對著這個‘女’子笑著,沒有別的話說了。‘女’子有些訕訕的笑著,我靜靜的看著這個像天山雪蓮般的‘女’子。
過了一會兒,有一小陣的寒風吹來,我的內力不在,身體有些不支,輕輕的咳嗽起來了,我‘弄’了‘弄’自己的袖口,然後收了收自己的手,輕微的搓著。
“你的身子沒事吧?這個二宮主也真是的,為什麽一定要封鎖你的內力呢?對了,我叫舞萣恣(dingzi),你呢?”舞萣恣有些愉悅的看著我。
我隻是盯著這個舞萣恣的眼睛,然後緩緩的說道:“袁容!”
舞萣恣聽到這個名字,慢慢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對著我說道:“你的名字和十九皇子的名字很像啊,但是這個十九皇子的名字叫做上官容淵呢!你叫袁容!你們認識嗎?”
我看著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子,沒有說別的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看了一會兒,我就把自己的視線放到了這一片的梔子‘花’上麵。
“對不起!”舞萣恣依舊是麵不改‘色’的看著我,但是手卻不自覺的揪著自己的一角來回的搓著。
“沒事!”我輕輕地說了這句話,然後接著看著這一片的梔子‘花’,淡淡地說道:“你的眼疾,有救!”
舞萣恣笑了,笑中帶這一抹哀傷,然後看著梔子‘花’,有些低‘迷’的說道:“謝謝,但是如果注定看到的是絕望,我還不如從來不見陽光!”
我轉眼想了想,或許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道傷疤,我決定掀過這一章,正打算說一些別的話時,舞萣恣說話了。
“我的師父不希望我看到這個世界的荒涼,她說在美好的璀璨也隻有一瞬間,不如不看!不看就不會貪心!”舞萣恣有些慘白的看著我,問道:“容兒,你覺得人心荒涼嗎?”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舞萣恣好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朝著我說道:“我叫你容兒,可以嗎?”
我下意識的想要點頭,可是當想到了這個舞萣恣的特殊時,我輕聲的說道:“可以!”
舞萣恣和我一起看著這漫天的梔子‘花’,舞萣恣有些懷舊的說著自己的心事。在她的眼中,我是一個陌生人,說什麽都很簡單,沒有那麽多的顧忌。她是一個很好的敘述者,我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著。
“我從小就被要求學醫術、繪畫、下棋,可是我不能夠擁有自己的眼睛。”舞萣恣有些悲哀的說道。
“我很羨慕那些正常的孩子,沒有那麽多的束縛!”舞萣恣帶著一種單純的向往的表情。
我有些出神了,這是怎麽樣的一個師父啊?遂對著舞萣恣問道:“師父是你的親人?”
舞萣恣點了點頭,道:“我母親、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啊?可是我的母親是那麽的善良,可是為什麽覺得看的到是那麽的不堪?”語氣充斥這一種對自己母親的心痛。
我看著這個沒有一絲埋怨的‘女’子,心中反而是懷著對自己母親的一種憐憫,然後對著我輕輕的訴說著自己內心的痛苦,我對著她說道:“你沒有想過改變著一切嗎?”
舞萣恣用自己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看著我說道:“可我做不到對自己母親的承諾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
我拉了一下舞萣恣的手想要安慰她,可是我發現了一個她不知道的秘密,原來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啊!我對著舞萣恣說道:“沒事了!”
舞萣恣有些難受的仰著自己的頭,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我看著這個紅顏薄命的‘女’子,輕輕地抱了抱這個生命殘喘的‘女’子,對著她說道:“想哭就哭吧!”
舞萣恣開始淘淘大哭了,我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塊手巾幫著舞萣恣抹了抹眼淚,然後自己看著著遠處的梔子‘花’,可是我看到了‘花’箬扇了。
‘花’箬扇看著我,神情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眼神無限哀傷的看著我,用自己的眼淚控訴著我,佇立在遠處的一棵梔子‘花’下,穿著自己喜歡的粉衣。她沒有走開,有沒有衝過來,隻是待在遠處觀望著我和舞萣恣。
那年一個淺綠‘女’子在我的懷抱中哭泣,而另一個鬼靈‘精’怪的粉衣‘女’子在遠處無聲的哭泣;一個如天山上的雪蓮,一個如田野上的藍菊;一個是善良純潔,一個是活潑清新。我本無意的,可是終究還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結果了,是不是隻要是我很‘花’箬扇解釋我的身份了,後來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糾纏了?可是我還是顧全的太多了,想要的也太多了,可是那一個如雪蓮般的‘女’子還是因為我受到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