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許輝的臉擰作一團,肩膀上的疼痛無情地刺入他的神經,每一根骨頭都像有針在慢慢碾壓,痛到幾乎昏厥。
“阿深,這許輝倒是一把好刀鞘,你看看這契合度,嘖嘖。”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軍刀倒和許輝的身子產生默契了,血液把刀滋養得更加瘮人。
陸深眼裏笑意一閃而過,溫和一笑:“確實不錯。”
“求求你了別再這樣對他,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鮮血慢慢朝魏枝眠延伸過去,純白的鞋尖沾染上顏色,她的牙齒直打顫,因為緊張,用力咬住舌尖的。
撲哧一下刀子被抽出來,周京宴挑眉朝她笑了一下,又狠狠紮進去。
“啊!”許輝再也忍受不住了,什麽深情人設全忘了,他怕死啊!
“枝枝,我求你,你就答應周大少爺吧,就口一下而已,對你不會有影響的,你說是不是?”
昔日的愛人完全換了一副麵孔,貪生怕死的臉上全是懇求。
不,許輝怎麽能說這種話?
魏枝眠顫著唇,純白的鞋尖遠離血跡,滿臉不可置信。
周京宴低低笑了一下,心裏的氣一下子消了不少。
這個女人倒是有幾分膽色,不過隻是幾分而已。
他拉來一把椅子坐下,兩隻腿叉開,目光戲謔。
許輝一心想要讓周京宴放過他,趕緊接著說:“枝枝……我求你,念在我救過你一命的份上,你趕緊的,別讓周少爺等急了!”
魏枝眠的眼神空洞無光,失神一般呆愣在原地。
她並未歇斯底裏,隻是平靜地質問:“阿輝,你聽見他提的是什麽要求了嗎?你還是不是人?”
旁邊看戲的兩人對視一眼,看來要吵起來了。
不過他們也不想想,要是不吵起來才奇怪吧?
許輝滿臉不耐,完全沒有往日的柔情。
他將傷口指給魏枝眠看,“枝枝,我也是沒辦法,你要是再不救我,我就死了,我發誓,出去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男人的誓言,簡直跟喝水一樣簡單。
魏枝眠總算看清了他的真麵目,為了讓自己活命,不惜讓她犧牲。
她蒼白的臉上不再是愧疚,轉而是失望、憤怒。
“我不會同意的。”
魏枝眠一臉決絕,許輝臉色一變,沒想到她會這麽絕情!
“枝枝……”
魏枝眠皺眉,往後退了幾步。
為什麽是許輝出的軌,後果要讓她來承擔?
“你別忘了,那天台風要不是我你早就……”
“夠了!”魏枝眠倔強地抬起頭,聲音帶著顫,“我會來這裏就是念在你救了我一命的恩情上,現在我來了,憑什麽你出軌,後果要讓我來承擔?”
女人強忍著淚水,周京宴的神經不由得跳動了幾下。
說起出軌,許輝臉上閃過一絲後悔,他真是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周京宴的女人。
眼下周大少爺對魏枝眠感興趣,這或許是能撿條命的好法子。
許輝眼中閃過一絲後悔與痛楚交織的光芒,他忍著痛上前,肩膀上的軍刀還插在上麵,血染紅了衣襟。
他顫抖著雙手,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低聲懇求道:“求你……再幫我一次,就這一次……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但你……”
許輝哭得不能自已,捧著她的手貼在他額頭上,想要獲得原諒。
魏枝眠狠了狠心,把手甩開。
許輝不肯放棄,捉住她的手:“枝枝……”
好一副苦情大劇的戲碼。
周京宴雙手毫無溫度地鼓掌,太陽穴處的青筋在預示他在發怒的邊緣。
“你們兩口子是在考驗我的耐心?”
許輝一臉諂媚地笑,“周少爺,你放心,我一定叫枝枝讓你滿意。”
聞東都有些唾棄了,他哦喲一聲:“許輝,你還真是個敗類啊。”
許輝臉色一變,可是他們三個人無論是誰他都得罪不起。
“放手。”魏枝眠心灰意冷,出聲警告,“上一次我已經幫了你,現在我們已經兩不相欠,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倔強的小白兔像是從沒發過怒,甩人的力氣都不是很大。
許輝被狠狠甩開,心裏一陣害怕,
周京宴感覺血液都在叫囂著,想要得到她。
他翹起二郎腿,語氣壓迫,“魏小姐,你要是再不來,許輝能不能活,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我知道。”魏枝眠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麵無表情,“他現在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
行啊,這麽硬氣。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與壓抑,四麵的風,似乎也在這一刻靜止了,隻留下許輝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周京輝讓人把他壓在地上,高定皮鞋狠狠踩著許輝受傷的肩膀,軍刀被噗嗤一聲拔下來。
樓道裏再次響起淒厲的慘叫聲。
“就算我弄死他,你也不在意?”周京宴漫不經心地耍著軍刀,言語威脅。
是,她是惹不起,但並不代表她要一直忍氣吞聲。
魏枝眠臉上忍不住流露出憤怒,她想也沒想就回懟過去:“周京宴,你腦子是不是有病?綠了你的是許輝不是我,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
周圍空氣驚訝了一瞬,聞東一臉佩服。
他把長腿收回來,手肘捅了下陸深。
“阿深,依你看這美人活不活得過今天?”聞東嘖嘖稱奇,摸了摸下巴,“可惜了,好好的一朵小白花。”
聽他的意思,倒是魏枝眠今天死定了。
陸深淡淡一笑,說:“我倒是覺得不一定。”
周京宴的臉色可不像是動怒,更像是,更感興趣了。
聞東切了一聲,顯然不信。
把玩了一下手裏的軍刀,目光灼灼,周京宴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他直直地望著魏枝眠,漆黑的瞳孔裏有讓人膽戰心驚的占有欲。
大手捂著臉,表情是難掩的興奮。
身邊的女人全部都懼怕他,順從他,還是頭一次有個女人敢這麽對他。
周京宴整個人靠在桌子旁,腦袋稍側,眼神漆黑。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讓人把魏枝眠帶到房間,本來她那十分順從的模樣讓他覺得甚至無趣,原來這才是女人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