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枝眠蹙眉,“你怎麽會來?還有,你這一身是怎麽回事?”

許輝笑得十分勉強,眼神飄忽不定,他試圖轉移話題。

“聽說你生病住院了,我來看看你。”

他當然不會說這一身傷是被周京宴打的,說出去多沒麵子。

魏枝眠靜靜看著他,右眼有一圈青紫,臉也是腫的。

她收回視線,冷聲道,“看也看過了,你走吧。”

本來就隻是隨口一問。

現在魏枝眠內心不會因為許輝起半點兒波瀾。

他臉色一僵,怎麽可能現在就走。

魏枝眠可是能救許氏的救命稻草。

許輝麵上不顯,他一臉受傷,“枝枝,我擔心你......”

語氣欲言又止,似乎怕又有變數,趕緊拉過椅子坐在病床旁邊。

“枝枝……”許輝想要觸碰魏枝眠的手,“我一聽說你住院了就趕緊趕過來,怎麽這麽不小心?”

一股不適感湧上心頭,魏枝眠不動聲色地移開手,讓他撲了個空。

空氣中彌漫著些許尷尬。

“你還是處理一下吧,不然怪嚇人的。”

魏枝眠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雙美眸半點波瀾都沒有,白皙如雪的皮膚在日光下微微發光。

她是出於禮貌提醒,這副樣子太引人注目了。

許輝激動地握住魏枝眠的手,“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我,我這就讓人過來處理!”

人怎麽能自作多情到這個地步?

她別過臉,望向窗外。

似乎是激動過了頭,護士用棉球幫許輝處理臉上的血跡時,他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讓護士有點懷疑人生。

這傷口真得一點兒也不疼嗎?

不一會兒,盤子裏就多了許多沾滿血液的小棉球,護士上完藥,滿意一笑。

“好了,現在隻需要再觀察觀察,有什麽異常記得喊我。”

胸口上的對講機響起,護士趕緊端著盆飛快走出病房。

病房內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許輝滿臉柔情,“枝枝……你原諒我了嗎?我們還是可以回到從前的對不對?”

從前?

魏枝眠的神經跳了跳,似乎在隱忍怒氣。

他都出軌了,還敢談什麽從前。

看來是真的覺得她很好拿捏。

魏枝眠冷笑一聲,“我不想看見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

“不……”許輝兩行清淚流下,“你忘記我們曾經的那些美好回憶了嗎?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陽光斑駁地灑在魏枝眠蒼白的臉頰上,她緊蹙著眉,眸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厭惡。

許輝的聲音,如同那爛了幾十年的腐肉一般,一字一句地侵蝕魏枝眠的心防。

他越是細數著過往的甜蜜,每說一個字,魏枝眠的心便沉下一分,惡心感如潮水一般湧來。

本來有些好轉的身體更加不舒服了。

見魏枝眠麵色顫抖,許輝以為是自己說的話打動她了,麵上一喜。

“枝枝,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嘖。”門口傳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周京宴靠在門框上,語氣很冷,“我是不是打擾到二位了?”

他的手漫不經心地輕叩門板,表情戲謔。

許輝嚇得連忙站起來,舌頭都打不直了。

惡心感越來越明顯,魏枝眠的小臉越發蒼白。

周京宴嘖了一聲,居高臨下的下逐客令,“我給你三個數,滾出去。”

許輝瞪大雙眼,“周少……”

周京宴轉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哢哢聲,“一,二……”

“周少放心,我這就走!”

剛剛就被揍的半死的許輝哪裏還敢逗留半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出病房。

周京宴嗤笑一聲,卻沒進病房。

剛剛的火氣還沒完全消散。

視線相撞,似乎有些不明不白的情愫。

魏枝眠病好了之後就出院了,回到家特意跟莊妍說明情況,多請了幾天假。

莊妍很爽快地答應了。

望著門上那道明顯被撬過的痕跡,魏枝眠一臉怒意地撥打電話,叫了個換鎖師傅。

“美女,你是要換普通鎖還是防盜鎖啊?”

換鎖師傅好心給出選擇。

為了不讓自己的家門再次被闖入,魏枝眠毅然決然的說:“換防盜鎖!”

“好嘞,防盜鎖加一百!”

……

幽暗的角落裏,耳邊是悅耳的輕音樂,周京宴默默地玩弄著手裏的酒杯,伏特加發著微微寒光。

這間鮮少來人的酒吧裏,此刻隻有兩個人。

聞東抿了一口酒,嘴角帶笑,“京宴,我的人得到消息,白青青最近去找過許輝,要不要找人教訓一下他?”

周京宴嗤笑一聲,“她去找誰跟我有什麽關係?”

“可你之前不還是……”聞東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曖昧一笑,“原來周大少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滾蛋。”周京宴嘴角勾了勾,並未反駁。

聞東說得沒錯,他看上魏枝眠這個女人了。

見此聞東笑得更歡了。

兩杯相撞,可謂是想說的話全在酒裏。

桌上的手機嗡嗡嗡的響起,周京宴漫不經心地按下免提鍵。

那邊傳來一道蒼老卻很有精神的聲音:“京宴啊,明天帶青青過來吃飯,剛剛我已經給青青打過電話了。”

周京宴的眉頭閃過一絲煩躁,卻並未反駁。

打電話的是他奶奶,從小到大很疼周京宴。

“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又恢複成吊兒郎當的模樣。

第二天,白青青穿著精致的連衣裙,臉上掛著精心修飾過的甜美笑容,緩緩踏入周京宴的辦公室。

白青青刻意營造的和諧氛圍,讓他麵上閃過一絲譏諷。

她走到周京宴的辦公桌麵前,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京宴,你應該也接到了奶奶的電話吧?她老人家喊我們今天晚上回去吃飯。”

“嗯。”周京宴連頭都沒抬。

見他這麽冷淡,白青青不死心,試圖把她那完美的身材展現出來。

周京宴抬起頭,眉頭不自覺地擰了擰,掠過她那張臉,心中泛起厭惡。

他背靠在椅子上,“你是身上癢嗎?”

白青青笑容僵在臉上,“京宴,你真會開玩笑。”

沒意思,周京宴把文件合上,先行一步走出辦公室。

身後的白青青撅了撅嘴,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