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重傷之軀
袁戰在水底也可以感覺到上邊的光亮，自然知道是照明彈的作用。不過他根本不擔心這些人能夠現自己，而是抱起那塊大石頭，一步步的吃力朝上遊走去。雖然朝下遊更容易一些，可是袁戰卻不敢做此打算。下遊通向郊區，肯定也有士兵把守，再說這山中更利於自己隱藏。
等了兩三分鍾，見那猴子並沒有在水麵露頭，領頭的隊長著急起來，“一隊二隊朝上遊搜，四隊留守在此處，萬一那猴子露頭，立刻將它打死。其他人跟我朝下遊搜，另外通知下遊的攔截小組，在山溪中設置電網。”和袁戰想象的一樣，那領頭的隊長也傾向於袁戰被水流衝走了，因此把搜索重點放在下遊。
水流湍急，袁戰的行進度很緩慢，用四分多鍾的時間，才行走不到兩百米。他悄然露頭在水麵喘了幾口氣，繼續在水下潛行。
他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岸上，並沒有覺察到水中有個黑乎乎的身影躲在前麵不遠處的一塊石頭後邊。
袁戰剛靠近，那黑影突然竄起，一口咬中他的前肢，跟著使勁兒朝石頭中拽。
“不是吧，操！出了虎穴又入蛇窩？”袁戰毫無防備之下被這家夥一拉扯，四肢忙鬆開石頭，結果硬是被拖進石頭縫中。
他趕忙揮動雙腿照著襲擊自己的東西一踹，那家夥吃痛之下陡然把嘴巴張開，身體竄到了不遠處。
脫離水麵後，袁戰終於看清楚它的模樣：腦袋扁平、灰黑色的軀體肥碩鈍圓，表麵附著一層光滑的粘液，尾鰭支撐著軀體。
不是水蛇，而是中華鱘？辨認了幾秒鍾，他才將這東西和課本上的圖片重合起來，這是一條中華鱘，就是人們常說的國寶。不過眼前的中華鱘顯得有些巨型，這家夥體長將近兩米，體重足有上百斤，看上去相當凶悍。
中華鱘對環境要求比較苛刻，一般隻棲息於長江湖區的水質清澈、含沙量不大，水流比較湍急的石隙間。
袁戰以前聽父親說過，說是市以前那條山溪沒汙染之前，裏邊也有很多中華鱘。
當時正鬧饑荒，家家都很窮，十天半月吃不上一燉肉，市郊有不少人都把注意打在中華鱘上。那個時侯中華鱘特別多，特別好抓。他們晚上背著魚簍打著手電沿溪水兩岸捉，一晚上能捉二三十斤。八十年代山溪汙染後，中華越來越也少，等人們想到保護的時候，已經在市絕跡了。
現在能在山中看到這麽大一條中華鱘，袁戰當然有些興奮。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水下這條石縫異常寬大，足有四五個平方，應該就是中華的巢穴。此處的環境不錯，正好方便自己躲藏，打量過周圍的環境後，袁戰已經決定暫時將這石縫據為己有。
中華鱘大概也感覺到眼前這東西和自己尋常捕獲的獵物不同，並不好惹。它帶著威脅叫了幾聲，看對方並沒有逃走的意思，就扭頭鑽入水中想主動離開。
袁戰哪會讓它逃走，如果在平時說不定放它一條生路，畢竟這東西越來越稀少，能夠在現代社會中生存實屬不易。以前沒聽過這附近的山溪中有中華鱘存在，這條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條。可是此刻他又餓又累，急需食物補充氣血。自然不會再手下留情。猛然撲上去，一個竄身，直接咬住那中華鱘的腦袋。
中華鱘在吃痛之下身體在水中亂滾，尾鰭不斷蹬動，想將袁戰擺脫。它雖然凶悍，不過在袁戰麵前隻是小兒科。沒兩分鍾，就停止了掙紮。
袁戰早已經餓壞，將這家夥拉到洞中直接開吃。中華鱘長期生活在水中，生吃帶著一股腥味。不過他此刻根本顧不上那麽多，補充體力要緊。
吃了幾十斤魚肉，袁戰開始在石縫中調理氣血。等體內的罡氣漸漸恢複過來，他這才感覺到體內的暗傷遠比自己想象的嚴重。等罡氣平穩下來後，五髒六腑竟然隱隱開始作疼起來，仿佛肚子裏邊吞了一大團鋼針。
該死的導彈！沒想到袁戰還是徹底的低估了導彈的破壞力。僅僅一枚就被導彈打成了篩子，並且這還不是最牛的導彈僅僅是低級的小型導彈。
如果不是自身有龍血泡澡奇遇連連隻怕這一顆導彈可以把自己罡氣境的修為轟成渣！
在此刻袁戰才深刻的認識修為與肉身的增強是多麽的渴望！
如果不是自己當時實力弱小家族又怎麽會被人滅族呢？可恨！
此次的失敗已經嚴重的打擊了袁戰的信心，自認為可以抵住導彈的數次連擊，不過連一顆小型導彈都差點讓袁戰掛了。
還好楚靈天境這種空間法寶遠不是常人能夠輕易進入的，否則升仙果樹被毀，到時候袁戰哭都沒地方哭。還好楚靈天境也隻有先天強者才可以勉強開辟一條道路進來。
之前的十三名罡氣境強者源於華國的一個古老組織不過現在這個組織隻怕也完蛋了。家底都沒有了還玩毛線呀！
唉！
袁戰一身哀歎目光仰望烏雲密布的天空一絲絲涼意透過已被燒焦皮毛直鑽心田。
“嘩啦啦”正思索著，突然一條大魚鑽進石縫。袁戰由於雙臂已斷不由的露出獠牙在水麵上一拍，已經將那大魚震暈。
他現在才知道中華鱘為什麽會選擇此處的石縫當洞穴：這裏恰好是個水灣，很容易形成魚窩。根本不用外出找食，送上門的就吃不完。在這洞中呆了不到十分鍾，就看到有幾條大魚鑽進石縫中。
人類交戰後，袁戰心情舒暢非凡。也不在意石縫中濕漉漉的，吃飽之後直接趴在那裏休息。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這場秋雨來得猛，下的急，整整一夜都沒有停息。外邊的山風呼嘯，豆大的雨點擊打在水麵上“劈裏啪啦”的響動，仿佛戰場上急促的鼓點，不由攪動人的罡氣浮動。
袁戰卻並沒有受到影響，相反他睡的很安穩。
一直到清晨，雨才漸漸停息。山間升起薄霧，將方圓幾十裏都籠罩上一層薄紗。
休息一夜，腹髒的內傷雖然沒有養好，卻也感到精神恢複大半。他側耳聽了聽周圍的環境後，悄然滑入水中。
他並沒有立刻上岸，而是朝上遊遊了三四分鍾，才在水麵微微探出腦袋。
剛一露頭，就聽到不遠處的山坳中傳來軍犬的嚎叫聲。袁戰扭頭循著聲音看去，隻見兩百米外的樹林中一夜之間生巨大變化，一座簡陋的營地拔地而起。營地上空還冒著炊煙，顯然是這幫人正在做早飯。
看他們的樣子是找不到自己誓不罷休呀！不過自己有的是時間耗。袁戰並沒有驚動不遠處的軍犬，而是順著溪水重新遊回石縫養傷。
他這幾天倒是過得自在，石縫中根本不缺食物。將那中華鱘吃光後，他又設置誘餌釣魚打時間。
釣魚的誘餌很簡單，就是中華鱘肚裏的物事。這玩意兒腥味大，火頭和鯰魚都喜歡吃。
袁戰現在體內的暗傷沒養好，根本不敢上岸捉其他動物打牙祭。這幾天一直吃生魚，每餐都要吃七八條，他最後吃的聞到腥味就反胃。不過為了補充體力，隻能強咽下去。
負責這次捕捉袁戰任務的總長官閻王，此刻他正皺著眉頭盯看著擺在麵前的地圖，思索著袁戰到底藏在什麽地方。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自從那天晚上袁戰跳入山溪之中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最初他以為袁戰十有八九已經被淹死，可是下遊設置電網的士兵卻報告並沒有現猴類的屍體。反倒是三天時間，電死的魚類有幾百斤，白花花的在水麵上漂了一大片。
不過也對連導彈都沒有轟死的家夥又怎麽可能會被淹死呢？顯然是不可能，並且冷血閻王又怎麽會不知道袁戰養傷的小心思呢？
“一定要除掉這隻猴子，如果等他再成長一段時間隻怕就不是如今這個層次能對付了，一定要除掉！”
這些天來，安排十幾個大隊領著軍犬對幾座山頭進行地毯式搜索。就算是山中的兔子也被捉的七七八八，可愣是再找不到這袁戰的半點痕跡，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他現在都有些懷疑這猴子是不是早已經逃出包圍圈了？那天晚上眾人接到任務立刻出，根本沒有充分準備，加上對周圍的地形不熟悉，漏掉了很多關鍵點，因此袁戰很可能逃掉。
閻王正盯著地圖看，突然一個士兵走了進來，大喊一聲，“報告，攔截小組現有關妖猴的最新情況小組現有關妖猴的最新情況。”
“什麽？”
閻王心中一喜，忙把那個袋子接過來。帳篷內的幾人也露出好奇的神色，紛紛湊上前看。
“咦，這是……？”當看到那幾張照片時，幾個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照片上拍了七八條被啃得不像樣子的死魚。它們的個頭都很大，條條有二三十厘米長，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麽特別。
“這些照片是在下遊攔截電網中現的，上邊的痕跡已經得到專家的確認，就是猿類或者人類動物的咬痕。”那士兵跟著解釋道。
“靈長類動物？那妖猴仍然在山中……不，它肯定就在山溪附近藏著，要不然吃的食物也不會都是魚。”閻王瞬間已經想通，又俯身盯著地圖看。這是高清，軍用地圖，可以精確到米，山間的地形完全顯現出來。
好狡猾的猴子，不過在小細節上出了差錯，嗬！這裏可是荒山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吃魚的。就算是沿途的士兵吃的也不會吃生魚而是火烤。而這裏顯然是生魚！
“頭，你說這猴子到底藏在什麽地方，跟鬼一樣。山中連個藏身的山洞都沒有，我們三天排查過五遍，連那些兔子都打光，愣是找不到它。不會是嚇得變成老鼠鑽老鼠洞了吧？”一個手下極其鬱悶的叫道。他們執行過不少任務，唯獨這次最憋屈，根本找不到對手，讓人有力無處使。
“鑽老鼠洞……”手下幾句玩笑話，卻讓閻王眼中一亮，忙將有關袁戰的資料重新找出來。
過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朝幾個手下問道，“你們說這袁戰有沒有可能一直呆在水中？”
呆在水中？幾個人都愣住了。他們最初覺得長官這個設想太荒謬，可是仔細一想，覺得可能性很大。
山林來回盤查幾遍，如果袁戰藏在其中的話早被找到。山溪雖說一直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可是眾人在搜查的時候都下意識的忽略掉。因為在他們的常識中，動物不可能長期在水中生存下去。那天晚上袁戰跳進山溪後，肯定早上岸了。不過閻王心中卻清楚的知道妖獸不但可以長期呆在水裏還可以有強大的生命力！
眼前照片上那些被咬的七零八碎的大魚卻向他們證明，這渾濁的山溪中很有可能藏著一頭未知的巨猿。
袁戰怕是想不到，他藏身之地雖然巧妙，無意中扔進山溪中的食物卻被暴露了行蹤。
秋雨綿綿，這幾天一直下個不停。雖然再沒有那天晚上暴雨傾注的樣子，但是卻也不小，因此這山溪中的水位一直居高不下。
這天早上，難得的出現了好天氣。大清早，袁戰就被林間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驚醒。
他從石頭上施施然的站起，隻聽到渾身的骨骼傳來啪啪的聲音。這石縫狹小，根本沒辦法練蒼天決，幾天時間，袁戰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生鏽了一樣，渾身都提不起來力氣。
用溪水漱過嘴之後，他又開始了每天的必修課，躲在石縫中使用罡氣運轉全身。體內的罡氣以緩慢的度滋養著五髒六腑、四肢皮毛。這幾天通過罡氣的滋養，那暗傷已經好了大半，隻要不做劇烈運動，已無大礙。
運轉周天之後，袁戰舒緩了一下筋骨，然後跳入水中。下河捉過魚的人都知道，其實陰天下雨的時候，水中的溫度要比岸上高一些。相反晴朗的天氣，水中的溫度卻比岸上要低，尤其是早晨太陽未升起之前。他剛下到水中，立馬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鑽入腹肺。饒是罡氣境界的身子骨也經受不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袁戰忙按照蒼天決的法門呼吸吐納，小腹時收時縮，片刻一股熱流從腹肺中升起，繼而全身湧起暖暖的感覺來。
他現在隻是罡氣境界，還需要通過呼吸調理罡氣來抵抗寒冷。如果罡氣達到極致，遇到外界環境的變化，體內的罡氣會自動調節，從而達到“寒暑不侵”的境地。
等身體適應了水中的溫度，袁戰才在水中暢遊起來。這次他朝下遊遊去，水流急湍，他憋著一口氣遊了兩千多米，直到體內罡氣耗盡才悄悄在水麵探出頭。
秋日的早晨略顯寒冷，但是空氣卻非常清新。袁戰幾個呼吸，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忍不住扭頭看起山溪兩邊的景致來。
隻見一輪紅日出現在東邊的山巒上，近處的水麵金光閃耀，仿佛在水底堆積了萬千金幣一樣。再近些，有二三十隻白鷺在淺水地帶來回走動，捕捉著水中的小魚小蝦。
秋天到了呀，要不白鷺也不會朝南方遷徙。
看到這群水鳥，袁戰忍不住在心底感歎一句世事無常。如果家族沒有出事的話，現在估計早已經到了突破罡氣境的最終關頭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避人類的追殺。
而是真正的成為真正的先天修士！脫凡之軀！
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