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的身影在白色霧氣中若隱若現,

伴隨著淒厲的哀嚎聲,她宛如一個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恐怖鬼神。

“彌勒,你早已形神俱滅,還敢在這裏蠱惑眾生,給我徹底的消散吧!”

說著,她狠狠地一把抓向那陰氣化成的彌勒虛像,手指如同利刃般穿透了那看似虛幻的法相形體,直接將其攪散。

那彌勒法相在她的手中扭曲、掙紮,最終化為一縷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而後,她更是將這恐怖的陰氣緊箍在神魂的掌心中。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一拉,將這龐大無比的陰氣一把向著自己的神魂拉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大殿內的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白蕊和陰氣之間的拉鋸戰持續了將近10分鍾,每一秒都顯得異常漫長。

最終,在一陣幾乎無法察覺的震顫後,她終於成功將這股龐大的陰氣拉入了自己的體內。

她平靜地望著仍在半空中的三昧真火,那火焰如同一個小太陽,散發著溫暖而強烈的光芒。

而後,輕柔地將它緩緩送入陸小小的體內。

這一番過程中,白蕊始終神色如常,動作極其輕柔,仿佛未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然而,實際上,

自陽氣離體的那一刻起,她的神魂和身體就仿佛被拖入了極寒的冰窟中。

她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仿佛連血液都要被凍結。

而隨著陰氣入體,又仿佛有無數的冰刀,在一刀一刀不停切割著她的神魂和身體。

這痛楚,猶如剝皮抽筋一般,不足為外人道也。

終於,陰陽之氣轉換成功。

陰陣中,即便有白蕊的護持,陸小小還是早已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白蕊從陣中站起,她的身體有些搖晃,但她很快穩住了自己,緩緩走向陸小小。

隨著她的起身,整個大殿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出。

在剛剛那一幕中,白蕊的神魂已經展露無遺,

除了觀主外,其他道人也都意識到了白蕊的真實身份。

原來,她竟是妖!

雖然自古道魔不兩立,但白蕊神魂中那恐怖的威壓,卻讓這些正統道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們的內心甚至生出了一種想要跪地臣服的衝動!

這股力量,這股氣勢,這哪裏還是什麽妖修?

分明是即將渡劫的絕世妖後!

更讓他們無法想象的是,白蕊竟然能夠一把抓散了彌勒的化身!

那可是傳說中的未來佛彌勒啊!

……

白蕊沒有理會周圍道人震驚的目光,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陸小小的身上。

此時,陸小小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整個人仿佛剛從水中撈起一樣,小臉紅彤彤的,濕漉漉的發絲貼在臉頰上,顯得格外脆弱。

白蕊蹲下身,輕輕地摸了摸陸小小的額頭。

之前陸小小的體溫異於常人,總是冰冰涼涼的。

這一次,陸小小的額頭卻有些熱乎乎,甚至有些燙手。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看來,成功了啊。

而後,她動作輕柔地抱起陸小小,準備離開。

“觀主,大恩不言謝。”

她對著觀主微微點頭,而後邁步向殿外走去。

“白道……白前輩,且慢!”

觀主怔了怔,見白蕊要走,急忙從大殿中追了出來。

“觀主,還有何事?”白蕊停下腳步,淡淡的問道。

她的目光卻始終都在看著昏睡中的陸小小。

似乎在她的眼中,隻有陸小小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唉,你……你這又是何必。”

看著一臉淡漠,眼神卻異常溫柔的白蕊,觀主一時竟不知該做出何種表情。

“貧道隻想說,前輩,陰陽**是天地的至理,你本是至陽之體,這極陰之氣對你卻是大有裨益。

但,凡事過猶則不及。

根據觀中的古籍,若貧道所料不錯的話,待這陰氣**完成,前輩就要渡天劫了。”

“天劫?”

白蕊的聲音平靜如水,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陸小小的睡顏上,仿佛周圍的一切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她淡淡的說道,

“你說的,是那從天而降的一抹金光麽?”

“前輩知道?!”

觀主愣住了,他沒想到白蕊竟然已經知道了天劫的存在。

“嗯。”

白蕊輕輕的搖搖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那不是什麽天劫,而是無人可解的死劫。”

說完,她不再多言。

自她的身下,憑空出現了一道柔和的光罩。

這光罩散發著溫暖的光芒,將她和陸小小一並包裹了進去。

而後,白蕊的身影開始緩緩升空。

她的速度越來越快,向著臨城的方向極速飛去。

回到店裏後,陸小小在**昏睡了幾天。

幾天後,陸小小終於從沉睡中醒來。

“老板,老板!”

蘇醒後的陸小小,焦急地大喊,心中的恐慌和不安卻如同潮水般湧來。

她正要著急地四處尋找白蕊,

但還沒等她爬下床,就見白蕊端著一杯咖啡從客廳走了進來。

“小小,你醒了。”

“老板,嗚嗚……”

陸小小一把扯開身上的被子,猛地撲向了白蕊。

她抱住白蕊就開始不停地哭泣,淚水打濕了白蕊的衣服。

“怎麽啦,做噩夢了嗎?”

白蕊任由陸小小抱著她,慢慢地走到床邊,將手上的咖啡放到了床頭櫃上。

而後,她輕輕地拍著陸小小的後背,就像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

“老板,我都想起來了……”

“嗯?你想起什麽了?”白蕊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想起醫院的事了,我想起夢中的事了,我想起茅屋山的事了,我都想起來了……

老板,你不要離開我,嗚嗚嗚……”

陸小小哽咽著道,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要把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全部哭出來。

“沒事,小小乖啊,我不走。”

白蕊摸了摸陸小小的腦袋,微笑著說道,仿佛一個溫柔的鄰家大姐姐。

可是,她越是笑的溫柔,陸小小就哭得越是傷心。

這麽久的朝夕相處,最了解白蕊的莫過於陸小小了。

老板,什麽時候這麽溫柔地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