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控製老郝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他全身肌肉緊繃,低吼一聲,如同野獸般向白蕊猛撲過來。

但在那凶狠的掩飾下,他的眼神中卻閃爍著奸詐的光芒。

“嗬嗬,我哥哥可是個無辜人啊,你真的要連他一起殺了嗎?””惡鬼用老郝的嘴向白蕊發出了挑釁的質疑。

白蕊疑惑地眨眨眼,眼神中透露出不屑。

惡鬼顯然誤會了什麽,她為何會在意這個人類的死活?

在惡鬼震驚的眼神中,白蕊的法力凝聚成一杆長矛,毫不猶豫地刺入了老郝和惡鬼的頭顱。

“你?!”

隨著長矛中的法力注入,惡鬼和老郝都感受到了靈魂被貫穿的極致痛楚,死亡及魂飛魄散的恐懼讓他們瑟瑟發抖。

“求!求你!放過我吧!”

此刻,老郝頑強的求生意誌短暫地壓製了惡鬼,他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眼前的白蕊。

“說說,你們怎麽回事?”

白蕊挑了挑眉,這惡鬼與人類彼此共生的情況,著實不多見啊。

“是,是這樣……”

老郝畏懼地看了白蕊一眼,然後哆哆嗦嗦的開始講述他與惡鬼的過往。

當年,老郝母親十月懷胎,腹中是喜人的雙胞胎。

這本該是一個充滿希望和喜悅的家庭,然而命運卻給了他們一個殘酷的打擊。

天不遂人願,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其中一個胎兒未能順利降臨人世,早早的夭折了。

那個未及見到人世的胎兒,心中充滿了怨恨,它不甘心就這樣消逝,於是化為怨念,附著在了老郝的身上。

起初,這怨念並未對老郝造成太大的影響,兩兄弟似乎還能相安無事地共存。

老郝甚至時常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傷和憤怒,但他並未深究其原因。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死去的胎兒所化的怨念逐漸感受到了人間的冷暖。

它看著自己的哥哥——老郝,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心中越發充滿了怨恨。

這一切,原本也是屬於它的!

它開始憤怒、怨恨,恨意如同熊熊烈火燃燒。

終於,在某一刻,這恨意達到了頂點。

怨念化為一頭惡鬼,從老郝的身體中掙脫而出,肆虐於世間。

不過,原本善良老實的老郝,自從與惡鬼相見後,竟出於兄弟情深,選擇了接納它,而非想辦法驅逐它。

多年來,這對兄弟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共存。

惡鬼弟弟性格暴虐,一有機會就會附身在周圍的人身上,為非作歹。

這也是為什麽,作為保安的老郝,總是頻繁被業主追打的原因。

隻是,他的善良與無奈,在外人看來卻是軟弱可欺。

老郝的妻子,無法忍受丈夫的這種懦弱與無盡的折磨,最終選擇了離婚,留下了兩人的女兒。

老郝獨自撫養著女兒,心中的苦悶與掙紮卻無人知曉。

他的生活充滿了重負,每個夜晚,他都在與自己的內心和附著在身上的惡鬼進行抗爭。

由於與惡鬼弟弟長久相伴,老郝的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惡鬼的印跡早已深入他的骨髓,這也是白蕊無法察覺到惡鬼印跡的原因。

與惡鬼的深入融合,導致老郝實際年齡雖然才30多歲,但外表卻已經蒼老不堪,看上去像是一個50多歲的人!

老郝與惡鬼就這樣相處多年,為了不被人發現異常,老郝總是不停地更換工作,最近兩年才來到了小周家的小區。

……

“嗬嗬,就這些了?”

白蕊玩味地看著地上磕頭如搗蒜的老郝。

“就,就這些了。”

老郝不敢抬頭,隻敢用眼神的餘光透瞧白蕊,他的聲音顫抖,透露出極度的恐懼和不安。

“嗬!撒謊!”

白蕊冷笑一聲!

她手上用力,隨著法術長矛一甩,惡鬼直接被挑飛出來,從老郝的身體中脫離。

而老郝本人,由於直麵死亡的驚恐和法力的刺激,直接暈了過後。

即便他醒了,恐怕也會因為這次經曆而精神失常,再也無法恢複正常。

“別!別殺我!”

惡鬼驚恐的求饒,不複之前的凶殘模樣,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說什麽傻話,你早就已經死了,現在,隻是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白蕊搖搖頭,語氣淡漠。

聽到她話中的暗指,一旁,等待許久的村姑上前,雙手快速揮動,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虛影。

“不,不要啊!”

惡鬼瘋狂的嘶嚎,卻被村姑的攻擊瞬間撕成粉碎。

隨著惡鬼的消散,它的身體化作點點光芒,一部分在原地悄然散去,另一部分則飄向白蕊融入她的身體。

感受著再次恢複一部分的神魂與法力,白蕊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轉頭望向一旁癱軟在地的老郝,

此刻,老郝雙眼翻白,嘴角掛著涎水,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其實,老郝剛剛沒有完全說實話。

他在與惡鬼日夜相伴的歲月裏,人性早就逐漸扭曲了。

原本的善良與正直,在惡鬼的影響下變得模糊而複雜。

他不再是那個善良的父親,而是一個在善與惡之間搖擺不定的複雜人物。

他冷眼旁觀女兒受惡鬼的恐嚇,每天生活在恐懼與不安之中,卻始終沒有送女兒離開自己身邊。

他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在日夜煎熬中度過,默許了這種狀態的持續。

在外人眼中,老郝或許是個老實巴交的父親,但實際上,他對女兒的行為卻是十足的偽善。

他已經不配為人,不配做一個父親,

隻是一個被惡鬼和偽善所侵蝕的可憐蟲!

……

結束了。

白蕊的目光轉向身旁的村姑。

自惡鬼消失後,村姑便一直低垂著眼簾,乖巧安靜地站在一旁,仿佛眼前的所有事情都與她無關。

“今天你做得很好。”

白蕊輕聲說道,“回去吧。”

“是,夫人。”

村姑恭敬地向白蕊盈盈一拜,隨後也原地消失,回到了白蕊的識海中。

白蕊舒展了下身體,準備離開。

不過,離開之前,她還有件事要確認。

她轉身走向床邊,目光落在**依舊蜷縮成一團的女孩身上。

“我知道你剛剛就醒了,”

白蕊輕聲說道,“你爸爸以後可能不能再和你一起生活了。明天如果有人問起,別說我來過。”

她注意到女孩的睫毛微微顫動,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你是神仙嗎?”

就在白蕊即將推門而出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微弱而沙啞的聲音。

她回過頭,**的女孩已經支起上身,充滿怯意地望著自己。

女孩的嗓音沙啞,顯然很久沒有和別人說過話了。

“不是,”

白蕊聳了聳肩,“我隻是個美發店老板。”

見女孩有了回應,白蕊想了想,又走回床邊。

她不顧女孩的抗拒,輕輕掀開女孩上身的衣服,露出一道道淤青和青紫的瘦弱身體。

“是他打的嗎?”白蕊輕聲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睡會兒吧,”白蕊輕柔地說道,“以後會好起來的。”

說完,她輕輕一指點在女孩額頭,讓女孩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回到店裏後,她翻出了久違的撥號軟件,毫不猶豫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你好,這裏是110,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電話那頭傳來了接線員的聲音。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虐童!”白蕊的語氣堅定而急切。

……

隔日,小周上班時,不複往日的開朗模樣,臉色陰沉得可怕,獨自坐在角落裏,一直在咬牙切齒暗暗咒罵著什麽。

“周哥,你怎麽啦?怎麽這麽生氣?”

陸小小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好奇地湊上前去。

“那個老郝,真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竟然虐待自己的女兒,簡直不是人!我呸!”小周抬起頭,憤怒地回道。

“啊?真的嗎?那他女兒現在怎麽樣了?”陸小小震驚地捂住嘴巴,有些擔憂之前見過的小女孩。

“被街道和婦女協會的人接走了,他們說是會先給孩子安排治療。”

小周憤憤不平地道,“真是可憐,小雨還那麽小,就攤上了這樣的家庭。”

白蕊在一旁默默聽著,沒有參與到小周與陸小小的討論中。

離開了惡鬼的威脅和折磨,相信女孩的生活很快會重新步入正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