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受懲戒

玉闊國都城,謹王府。

黛色夜幕下,驟風倏起,院子裏懸掛的白色祭幛如幽靈般四處飄舞,動輒獵獵作響。雖無呼天搶地的哭聲,卻還是彰顯出了悲戚又詭戾的喪事氛圍。

身著素縞的仆人們雜亂無章地忙碌著,時不時地上演著莫名相撞的戲碼,甚至偶爾還會因此而產生口角,引發陣陣的低聲咒罵。

與院子裏的忙亂相比,靈堂內的氣氛是頗為靜謐的。然,靜謐卻不莊重。守靈的都是粗鄙的下人,一個個臉色雖悲戚,卻明顯都是裝出來的,並未見得多麽真切,甚至,有兩個神情猥.瑣的男女彼此之間毫無顧忌地眉來眼去,偷偷地將不合時宜的曖.昧暈染在了清冷的靈堂內。

“該死的、下賤的奴.才!”

驀然出現的淒冷斥責聲仿佛從陰曹傳出一般,寒酷得令聽者心驚膽戰。

仆人們聞聲而動,紛紛顫栗起身,奔至門口,撲通、撲通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迎接如魅影般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的男人。

但見男人身材挺拔,二十歲左右,梳著高聳的發髻,劍眉斜飛,目光清朗,下頜方正,器宇軒昂,隱隱地透著淩駕一切的冷傲和不羈。

未理睬匍匐在周遭的人,他徑自走到靈位前,拈起焚香,細心引燃,後退兩步,虔誠地拜了拜,這才趨身上前,置於香爐內,又對著靈位凝視了片刻,終於回頭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仆人們。

“來人呐!”輕啟冷傲的唇角,蹦出三個字來。

應聲而來的是四個精壯的大漢,雖也身著喪服,氣場卻與地上跪著的仆人有著本質上的迥異。

“把帶銀簪子的仆婦拖走,以匕首毀了容貌,再遣出王府,變賣為賤奴。”口吻不帶一絲感情色彩,陰鬱的目光卻停留在一個仆役身上。

來不及求饒,帶簪子的仆婦就驚懼得暈厥過去,直至被兩個大漢拖走,也未曾醒來。

“把他推出去亂棍打死!”下完命令,鳳眸微閉,收起落在仆役身上的目光。

“求王爺饒命啊……饒了奴才吧……”仆役反應得很快,未及大漢們來至身邊,便滾爬到男子近前,不停叩首,乞求得到寬恕。

“方才你若是肯為那個女人求情,或許還能活命……”語畢,漠然揮手。

隨後,企圖反抗的仆役被大漢製服,強行拎出門去,接踵而來的便是棍棒狠狠挨到皮肉上的聲音和一聲勝過一聲的淒厲慘叫。

“不想跟他們一樣的下場,就安守本分。”說完,男子抬腳起步,走出門去。

仆人們終於放鬆開來,個個癱坐在原地,不停地用袖口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驀地,一個仆役如泥塑似的定住,目視前方的眼瞳中散發出瘮人的驚恐氣息,嘴巴大大地張開,仿似一條失水而亡的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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