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那日在玉扇宮中,聽扇俠講解用毒之道,已經是過去了大半年。魅離冰川顯然比以往更冷了些,但這魅離冰宮卻沒有多少不同。
托了扇俠和雲逸閑的關係,鐵鷹和夢寒兩人,也是被魅離教收留。隻不過他們兩人,並不算是魅離教的弟子,隻是賓客罷了。但魅離教的弟子修煉操課之時,他二人也是在一旁觀摩,實力雖然提升的緩慢,但也比初來魅離教之時要強上許多了。
這大半年來,雲逸閑潛心修煉用毒之道,對鼎魂大陸上多種奇毒都是有了一定了解。雖然他還不曾學會如何解毒,但至少能夠通過中毒之人的症狀判斷出,這個人中的是什麽毒了。
在學習用毒之道的同時,雲逸閑也不曾放下玄火訣、凝冰訣、禦雷決、縮地訣這四大功法。血妖留給他的血魂幫秘技,他也掌握了不少。現在的雲逸閑,雖然依舊隻是個七星魂宗,但對自己卻自信的多了。至少他相信,在同樣的境界,能夠戰勝他的人,並不多!
在雲逸閑練完一套劍法時,旁邊的嵐夕顏睜大了眼睛問道:“這就是你母親所創立的劍法嗎?看起來真好看,我也要學!”雲逸閑笑道:“你要學,我就偏不教你!除非……除非你答應以後都聽我的話!”
嵐夕顏怒道:“誰要聽你的話了!哼!不教就不教!你以後練劍,我就在旁邊看著,除非你能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練!不然的話,哼哼!我這麽聰明伶俐,肯定能看懂你這劍法的精妙之處。”
雲逸閑眼珠一轉,說道:“要我教你,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答應幫我一個忙就好了。”嵐夕顏道:“要是你想占我便宜的話,那我還是不學了的好!”
雲逸閑搖了搖頭:“你是教主最看重的弟子,能不能幫我問問她,什麽時候可以來解了我身上的毒哪?我幹爹說我中了這毒,恐怕是活不過十三歲了。可是現在我都快十二歲了。要是再不解掉身上這毒,我恐怕就真的要跟你陰陽兩隔了。”
嵐夕顏聽了,先是露出一絲同情,接著臉色一變,怒道:“跟我陰陽相隔?你這話說的好奇怪啊!好像我們的關係還沒有那麽好吧!”
雲逸閑一翻白眼道:“我們這半年來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你說我們關係不好?恐怕是沒有人會信的!”
嵐夕顏頓時俏臉一紅,怒道:“誰跟你一起睡!不過就是在同一個房間而已……呸呸呸!什麽同一個房間……不過就是在……”
忽然之間,嵐夕顏本就泛紅的俏臉顯得更加豔麗。她發覺自己這大半年以來,還真的是跟雲逸閑同室而眠,雖然雲逸閑是睡在那張屏風的外麵,而自己睡在屏風裏麵的床上,可那畢竟還是在一個房間內啊!
“好啦!別想那麽多啦!好嵐兒,你就幫我求求教主吧!”雲逸閑忽然走過來,拽住嵐夕顏的胳膊,撒嬌一般的說道。
“別碰我!”嵐夕顏氣憤的將雲逸閑的手甩開,轉過頭去,說道:“好吧,我現在就去幫你問教主。我想教主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沒有顧得上你吧。還有,我怎麽總覺得,在你來魅離教之前,我就見過你呢?真是奇怪!”
雲逸閑兩手一攤,按了按額頭,說道:“我說過我們認識的。那年春天,我還在鏡湖邊說將來一定會娶你的。”
雲逸閑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坦然自若,好似嵐夕顏就是他命中注定的那個真命天女一般。
嵐夕顏兩耳冒出一股惡氣,轉過臉來。藍色的眼眸中透露著濃烈的殺氣,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在你身上下幾百種毒!還有,咱們還小,這種娶啊嫁啊的事情,還是留著以後再說吧!”
雲逸閑道:“以後再說就以後再說。反正這輩子,我是非你不娶的!”雲逸閑平靜的站在冰麵上,兩把劍垂在身側,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嵐夕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又羞又惱。隻得逃也似的跑開,邊跑邊回過頭,對雲逸閑喊道:“我去幫你問教主解毒的事情。你非我不娶?我就偏不嫁你!”
雲逸閑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回顧著她剛才的那句話,突然笑了。
此時的洪教主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火紅色旗袍,開叉的下擺處,露出一雙精致的白色長筒靴,讓這本就性感妖媚的女人,更增添了幾分誘惑。而扇俠則是站在她的對麵,向他說著什麽。洪教主聽著扇俠的話,時而皺皺眉,時而又點點頭。
嵐夕顏走進來的時候,扇俠微微笑了笑,對洪教主說道:“既然教主認為這個方子,能解除掉雲兒身上的毒,那不如就讓嵐兒和雲兒一同去尋找著方子上的材料好了。”
嵐夕顏聽到有解毒的方子,連忙撲了過來,貼在扇俠的身上問道:“師父,那方子是什麽樣的?真的能解了雲逸閑身上的毒嗎?”
扇俠微微一笑,摸了摸嵐夕顏的額頭道:“看把你給急的,好像中毒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老實告訴師父,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嵐夕顏推開扇俠身子,麵色一紅,怒道:“師父不要胡說!我怎麽會看上他呢!師父快告訴我,那方子到底是什麽樣的?”
洪教主和扇俠見她這副摸樣,都是微微一笑。洪教主點了點頭,扇俠便不再猶豫,對嵐夕顏說道:“他這毒,是天門的人下的。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中毒了。”
嵐夕顏聞言吃了一驚,問道:“那他豈不是這十二年來,一直在帶著這毒生活了?”
扇俠點了點頭。洪教主卻道:“好在他這毒,當時是下在他母親身上。所以他才沒有立即斃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也好在這毒,隻能取人性命,卻不能折磨的人死去活來。所以這孩子的運氣,我也說不上是好還是差了!”
嵐夕顏沉默不語,退到一旁,心裏卻想著雲逸閑剛剛說的話。這輩子非她不娶!難道他非她不娶,那她就要非他不嫁嗎?!想著想著,奮力搖了搖頭。這一番動作,卻是被扇俠和洪教主看在了眼裏。
扇俠輕輕咳嗽一聲,也不點破。隻是柔聲道:“嵐兒。雲兒身上的毒,應該是天門的毒影所留。我魅離教雖然說是用毒大宗,卻也隻能跟毒影難分伯仲……”話音未落,忽聽洪教主幹咳幾聲,扇俠臉色一變,接著說道:“這毒影喜歡下毒,卻從來不解毒。所以她要是煉製出的毒藥,一般都是無解之毒。”
“啊!”嵐夕顏聽這毒是無解之毒,不免大吃一驚。但是想到剛才師父說,解毒的方子已經有了,心裏卻並不怎麽慌亂。
扇俠見她吃驚,便道:“無解之毒,隻有一種解法,想來你也知道。”嵐夕顏道:“以毒攻毒!”扇俠點了點頭道:“正是以毒攻毒。所以教主和為師配的方子,都是世間奇毒。”
嵐夕顏聽到這藥方裏,都是世間奇毒。不由得臉色一沉,雙目微閉,低下頭去。雲逸閑這個家夥,還真是可憐,想要解毒,竟然還要再多吞些毒藥。
扇俠見她有些不快,便說道:“教主要坐鎮教中,不能輕易走動。而我和幾位長老,也要出去辦事。所以,這方子中的幾味藥,就得你和雲兒去取了。雲兒身上這毒,已經深入骨髓,如果再不救治,恐怕就算是我們,也要回天乏術了。”
嵐夕顏上前一步,接過扇俠手中的方子,對洪教主和扇俠鞠躬道:“嵐兒一定會把方子裏的材料都帶回來的。請師父和教主放心。”
扇俠搖了搖頭,笑道:“不是讓你去,是讓你和雲兒一起去。至於跟雲兒一起來的那個大個子,哦,還有那個小丫頭……你們四個一塊去。人多一些,也好有個照應。還有,這方子上的七種奇毒,恐怕都有靈獸守護。這四根羽毛,你們一人帶上一根,遇到打不過的靈獸,就點燃這根羽毛。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動用。”
嵐夕顏接過羽毛,慎重的點了點頭。告別兩人,徑直來到雲逸閑所在的那片空地。
此刻雲逸閑正坐在空地上,全神貫注的盯著一隻剛剛被他下毒的蜈蚣。嵐夕顏見狀,將那蜈蚣撿起來,朝著雲逸閑臉上丟去。
雲逸閑慌忙避開,怒道:“你幹什麽!要是我被這蜈蚣蟄了,中毒怎麽辦?”嵐夕顏捂著嘴笑道:“好啦好啦。你就算不知道這水蜈蚣沒毒,也不至於在我麵前裝傻吧!還有哦,剛才我問過教主和師父了,他們說有辦法解掉你身上的毒呢。”
雲逸閑看都沒看一眼那隻蜈蚣,衝到嵐夕顏身前,猛地抓起嵐夕顏的手,問道:“真的?”
雲逸閑這十多年來提心吊膽的度日,讓他對生存的渴望,達到了其他人無法想象的高度。此時聽到嵐夕顏的話,就好像是一個不會遊泳的人,在即將溺水的那一刻,看到了一艘大船的經過。
這種突如其來的幸福感,讓他情難自禁,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嵐夕顏的臉色瞬間通紅,接著慘白,然後變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