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媒?雲逸閑聽血妖這麽一說,連忙止住身形,將那饅頭大小的火焰雄獅放了出來。
夢溪見他放出一隻袖珍獅子,滿臉詫異,問道:“小弟弟,你放出這麽小的小家夥來,是要來咬姐姐麽?”
雲逸閑對她不理不睬,用意念跟跟血妖溝通道:“靈媒是什麽意思?能做什麽?”
血妖的聲音頗為興奮:“隻要你把念力轉嫁到這頭小獅子身上,本尊就可以借著你的念力和這小獅子的形體,複活一段時間,幫你戰鬥一番!”
雲逸閑聞言一驚,心中千頭萬緒。這血妖本來是那“血魂天聖”天聖的魂鼎,本就沒有命格,哪來的複活一說。再者,自己平時戰鬥,懸浮在肩的,是自己凝練出來的那尊金鼎。但血妖這尊鼎卻也是功不可沒。至少如果沒有血妖這尊鼎,自己的實力也不會在短短一年內連升三階。
可是,血妖要借助這小獅子複活。那它複活之後,棄我而去,我豈不是要諸般苦練修行,想要複仇,更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雲逸閑心中正在糾纏,那夢溪站在樹梢上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七支利箭首尾相銜,宛若七隻俯衝而下的雄鷹,向著地麵上的獵物撲去。雲逸閑見這七箭首尾相銜,但卻並不是在一條直線上,而是將自己周身幾乎所有躲避線路給封死了。
也容不得他再考慮了。忙將念力轉嫁到那袖珍雄獅身上,緊握雙劍,腳下虛蹬,準備隨時擋下這七箭,或是躲開。
雲逸閑念力剛剛轉嫁過去,就聽血妖一陣興奮的吼叫,那聲音卻不是人類的語言。宛若龍吟!頃刻間,雲逸閑便感到自己的身體裏,少了一部分什麽東西。趕忙內視一番,卻發現那尊鼎還在,依舊如同一隻碩大的烏龜。雲逸閑意念叫了幾聲血妖,無人應答。
而此刻雲逸閑身旁那隻被他放在地上的袖珍獅子,突然揚起了頭,全身燃燒著劇烈的白色火焰,當一股狂風卷過,吹得夢溪腰間皮裙不停上翻,那頭獅子身上火焰也被熄滅,卻變成了一頭巨大的雄獅,整個身體都燃燒著金色火焰,麵目說不出的威猛。
雲逸閑心道,這血妖跟我,本來就沒有什麽特別的契約瓜葛。若是它此刻對我反咬一口,我該怎麽收拾。隻恐怕還得連累這個叫夢寒的小女孩了。
那雄獅憤怒地瞪著樹梢上的夢溪,口吐人言,對雲逸閑說道:“你快帶著那孩子離開吧,以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那尊鼎就送給你了!你以後修煉,依舊可以通過殺戮來提升實力!多謝你給本尊找的這副身體,本尊就留下一點報酬給你好了!”
雲逸閑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家夥,居然就真的打算不顧自己,一走了之。畢竟這一年來的朝夕相伴,雲逸閑和血妖雖然互相猜忌,但也有了亦師亦友的感情。此刻見他如此絕情的遙棄自己而去,心中竟然有一絲不忍。
突然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閃過,甚至連那夕陽的光輝都給遮蓋住了。雲逸閑的腦海中湧入了大量的信息,覺得頭痛欲裂。而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幾分,隻是雲逸閑因為頭痛,竟然絲毫沒有發覺。
夢溪見這頭獅子突然變大,吃了一驚,也不敢攻擊,隻是站在樹梢上,伺機而動。期許著出現什麽變故。這時見雲逸閑棄了雙劍,抱住腦袋。她還以為是這獅子攻擊了雲逸閑,當即又是七箭連珠,射向了雲逸閑的要害。
但那雄獅似乎對這七星連珠不屑一顧,自顧自地對著雲逸閑說道:“本尊留給你的,就是六千年前血魂幫的各種魂技。功法對你沒什麽用處!秘技你自己修煉琢磨吧,輕易不要使用。本尊用這血之力將你身體清洗了一番,你的身體、靈魂,都要較同齡之人強悍上幾分。現在,趁本尊還沒動殺心之前,帶上這小女孩,遠遠離開天都這是非之地!”
雲逸閑的腦袋此刻已經不痛了,隻是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他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渴望變強!而血妖,這個陪了他一年的魂鼎,百科全書,超級修煉作弊器。也終於要跟他分道揚鑣了。以後的路,都要靠自己了!
那雄獅正是血妖的化身,見他磨磨蹭蹭的不肯走,當即發怒,血口大張,一股狂風便將雲逸閑和夢寒卷起,吹了十幾米遠。兩人重重摔在地下。夢寒吃痛慘叫一聲,隨即轉醒。雲逸閑沒有接到夢寒,也是摔了個七葷八素,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血妖化身的雄獅,還在雲逸閑的視線之內,想要衝過去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夢寒卻拉住了他道:“快走!”雲逸閑見血妖那威風凜凜的身體,衝著夢溪所在的樹梢咆哮著。心想這血妖難道是為了救我,才故意從我的身體裏出來的?
心裏這麽想著,腳下也不敢停歇。跟著夢寒跑了好長一段時間,此刻夕陽已是悄然消失,隻留下餘暉徘徊在兩人頭頂。雲逸閑和夢寒對視一眼,均是氣喘籲籲。雲逸閑環顧四周,見是跑到了一個小鎮之外。雲逸閑便道:“妹妹,咱們去陣子上吃點東西,住上一晚,就去西邊吧。離開天都,也離開你那個‘姐姐’。找到一個適合咱們兩個人修煉的地方。等咱們變強了,再去報仇!”
夢寒雖然聰慧早熟,但畢竟隻有七八歲年紀,對雲逸閑頗為依賴,當即便乖巧的答應下來。兩人牽著手走到小鎮外。這小鎮整體都是青磚鋪就,真外幾顆大樹參天而立,幾口水井旁邊,圍坐著不少人,似乎是在探討什麽趣事。
小鎮沒有大門,隻有兩根柱子駕著一塊牌匾,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青石鎮”。想來這就是這小鎮的名字了。雲逸閑在鏡湖邊住了十年,也從來沒有去過天都,更不知道天都的西邊,會有這麽一個繁華的小鎮。
雲逸閑跟踏上青石鎮的台階,向裏麵張望了一番,但見鎮上行人之多,並肩接踵,顯然是去往同一個地方。道路兩旁都是青磚瓦房,偶爾有幾處門庭寬闊,宅院深深,想是大戶人家的宅邸。
雲逸閑看了看,腳下這條路雖然寬廣,但道路兩旁似乎是沒有餐館客棧什麽的地方。雲逸閑便拉著夢寒向前走去。也不去問這路上的行人,遇到前麵那條十字路口,雲逸閑就向兩端看去。跟腳下這條路交匯的那條,兩旁卻是有著不少的店鋪茶樓。南邊那半截道路,卻是空空蕩蕩,似乎是還未建設成型。
雲逸閑想也不想,就領著夢寒往北折去。走了片刻,見到一處客棧,便走上前去。那客棧隻有二層,卻是雕梁畫棟,酒香四溢,牌匾上三個燙金大字——《福運來》!雲逸閑暗道這招牌倒是起的不錯,便想進去住店。
這“福運來”客棧裏麵也是幹淨亮堂,幾張桌子擺放的整整齊齊。雲逸閑向內看去,隻見樓梯上坐著一個清瘦書生,抱著算盤撥弄著,時不時的將手指放進口中。角落裏那張桌子上,沒精打采的趴著一個精壯漢子,一條抹布被他抗在肩上,擰了幾圈。而櫃台裏縮著個山羊胡子老漢,衣著華麗,頭戴方巾,正抱著一本書讀的津津有味。
雲逸閑見這客棧裏裏外外,都是富麗堂皇,而且這酒香能夠飄到很遠,想必也是佳釀。可是這店裏不知為何,這般冷清。雲逸閑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客棧中的三人,走向櫃台處,高聲道:“老板,我要兩間上房。再給我們做點吃的。”
那老板聽他聲音,料想他年紀不大,頭也不回,繼續盯著那書看著。隻是鼻孔中哼出幾字:“不知道這位客官是否飲酒?”雲逸閑對他這態度頗為不滿,卻也不想換一家店去住,當即便道:“來上一壺好了。不知道有什麽下酒菜?”
那老板聽他說要酒,頓時眉開眼笑,轉過臉來,將那本書放在一邊,陪笑道:“這位小爺既然飲酒,那是否讓小的去拿本店鎮店的佳釀?”雲逸閑不耐煩道:“都隨你,我問你有什麽下酒菜?!”
雲逸閑這麽一問,讓那老板臉上神色一凝,但轉瞬即換上一副笑臉道:“有青石鎮特產的牛肉,還有天極城那邊的海鮮,天都特產的青筍。一般來的爺,都認這幾道菜!”
雲逸閑聽他這麽一說,忙搖手道:“三個菜太少,你盡管把這店裏好吃的都上了來。這個,夠用了吧?!”雲逸閑掏出一枚紫晶幣,隨手丟在櫃台,讓那掌櫃的眼睛頓時綠了。
見他一出手就是一枚紫晶幣,嚇了一大跳,這可是整整一萬金幣啊!那掌櫃連忙賠笑道:“不知道這位小爺出手竟然如此大方。這便是買下我這客棧,也是夠了。小爺您請稍等,我這就吩咐下去,保證讓您在青石鎮這一晚,過得稱心如意!”
雲逸閑聽他這般恭維奉承,心裏一陣惡寒,暗道:“若不是我沒有零錢,隻能用紫晶幣付賬,你以為我愛給你啊!”
夢寒和雲逸閑靠窗邊坐下,窗外那行色匆匆的人們,此時已是稀少了許多。夕陽的餘暉還未退去,映襯的青石鎮泛起一陣華光。那沒精打采的大漢走過來,三兩下將桌上收拾幹淨,一雙手上下翻飛,幾個杯子碗碟就被他整齊的放在兩人麵前。
而那抱著算盤的書生也站了起來,十指如飛,撥弄了幾下算盤,接著頭上冒出了一滴冷汗,向著櫃台後廚房跑去。
雲逸閑正在讚歎這幾個家夥的訓練有素。卻不知道後廚這幾個人,卻在暗暗商討著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