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獵兀株可是圖蠻心經五重實力的強者,他身後帶來的那些人也個個是實力不俗,殺人盈野的悍匪,那些人全都穿著堅硬的龜盾甲,至少有十人手中提著鋒利的砍山刀,真是全付武裝。

額爾圖殘了,牛頭山一下子牛去了實力最強的頂梁柱,對方負出點代價要將他們全部滅殺還真就不是嚇唬人。

額爾圖臉上的肌肉用力**著,他明白眼前的形式,牛頭山早就不是昔日人氣旺盛的強寨,人家都可以直接闖入他們的山寨腹地了,他們牛頭山的所有依仗幾乎盡棄。虎落平陽被犬欺,如果含憤打起來,恐怕那些老兄弟們一個也活不下來,不用黑胡山來清剿,他們牛頭山就全完了。

為了那些兄弟們,他現在隻能忍一步算一步。

額爾圖冷冷抬頭看向對麵的仇人:“獵兀株,你打算收多少?”

“哈哈,這才像個拿的起放的下的牛頭山大寨主嗎。”獵兀株撫掌狂笑,抬高了聲音說道:“我也不多要你的,隻要雙倍年賦就行了。”

這句話說完,石洞中就如要暴發前的火山,一片死寂。

屈辱和憤怒燒灼著牛頭山眾兄弟的每一根神經。包括額爾圖在內的所有人無不臉色鐵青。

黑胡山的雙倍年賦他們還不知要上哪裏去湊,這會兒沙鋒角竟然也敢獅子大張口,這是明顯要往死路上逼人啊。

牛頭山的眾兄弟們知道,一會兒隻要一動手,他們這些人將一個人也跑不了,全都被屠殺,而若是不動手,這口氣如何忍的下,並且就是將後洞的所有財富送給獵兀株,那麽將來黑胡山又怎會饒過他們。

眾兄弟所括額爾圖在內,所有人的額頭青筋都如蚯蚓一樣迸跳著,三頭領的牙咬的喀吱吱直響,他的怒火早就在胸中炸開,左右是死,去你媽的,拚了……

……

“全都別動,打劫!”

一個憨憨的聲音從洞外傳了進來。

洞內劍撥弩張,緊張到快要暴炸的氣氛,仿佛突然被開了一個口子,一下子泄了氣。

洞中所有人都愕然轉頭向洞口看去,看到一個仿佛從灰堆裏爬出來一樣的胖子,身上的衣服還有燒焦了的痕跡又破又爛,手中拿著不知從哪裏撿來的半截骨矛,張牙舞爪地衝洞中三十多人揮著手:“把你們的錢全都給我拿出來,老子餓了,收保護費。”

眾人全都懵了。

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那個胖子是從哪裏逃難過來的沙匪啊,都混到這麽慘了,摸上一個山寨堵著洞口就敢搶三十多人?

沙鋒角的獵兀株他們都氣樂了。這年頭收個保護費也不清靜,竟然還有同行跑來搶生意?

那個混到淒慘的胖子自然是周路了。

看著一洞人被自己一嗓子給嚇到,周路一臉猙獰再次喊道:“發什麽愣,還不快將錢財食物都拿出來,若動作慢了小心老子殺人。”

那邊的額爾圖坐在那裏,憋氣的直皺眉頭,他戲謔地看向周路慢悠悠地說道:

“這位強者,你來晚了。”額爾圖向獵兀株一行人指了指接著說道:“看到嗎,他們也是來收保護費的,他們可比你先來一步。”

“他們也收保護費?”

周路歪著腦袋打量著獵兀株一夥,滿臉懷疑與不相信的神色:“你確定這幫龜殼子王八蛋是來收保護費的?”

“哈哈哈……”

看著獵兀株他們氣的臉色鐵青的樣子,牛頭山一夥人情不自禁轟堂大笑,獵兀株他們全都穿著沙鋒角自製的龜盾甲,背後一隻不太明顯的大殼子護背,可防冷箭利矢,若是細看的話還真是像極了一個縮頭烏龜。

在蠻荒之中,提到沙鋒角,人們暗中正是用王八蛋這三個字來戲稱,但是,當麵就敢罵出來的人還是太少了,周路張口就將這幾個字罵了出來,讓牛頭山的眾頭領們聽了心中痛快之極。

周路潛伏到牛頭山都兩天了,牛頭山原本就是空山,憑周路神出鬼沒的身法,牛頭山兩天中硬是無人發現這個隱於暗處的胖子。

剛上牛頭山時,周路心中驚疑不定,他可沒有想到這座山寨竟然如此荒涼。事出古怪必有妖。為了自己的小命,周路可不敢冒然直接進寨找額爾圖,誰知道牛頭山裏邊是不是唱空城計擺下什麽埋伏,誰知道牛頭山還認不認老寨主的牛骨妖鏈了。

若無緣無故丟了小命可太冤了。

經過兩天兩夜的徹底觀察,周路沒有發現任何危險,他有些蠢蠢欲動了。

還沒打定主意呢,今天又看到沙鋒角一幹人大搖大擺地上山,周路一直在後邊跟蹤,還趴到洞口偷聽。最終從雙方的談話中周路聽出了端倪,那就是,現在山寨外無人了,洞中一方十二人,一方二十一人,再沒有其它埋伏了。

而洞中那三十多人,實力最高的也就是那個獵兀株,才圖蠻心經五階的功力而以,周路也是五階,但是擁有蠻氣旋的他可以發揮出七階頂峰的實力。現在的周路打那個獵兀株不得像打孫子一樣容易。

看清楚了所有,周路頓時就放心了。恃強淩弱的嘴臉暴露無疑,心血**中,他提著撿來的半截骨矛就衝進洞來,惡狠狠地也喊了句打劫。

……

沙鋒角一幹人臉色全都極為難看,他們竟然被一個傻胖子給罵了。

一個悍匪破口大罵:“哪來的傻逼,給我滾出去。”

獵兀株冷冷地看著那個胖子,心中驚疑不定,他真猜不準這個胖子是真傻還是在賣瘋,也猜不準這個胖子身後有沒有什麽勢力支持他。

獵兀株警惕地向洞外瞥了一眼,一揮手,讓手下一個偵察方麵最幹練的悍匪悄悄溜出山洞察看,不一會那個手下又溜了回來,向他搖了搖頭。

“外邊沒人?”

獵兀株一下子就放心了。

看來那個胖子就是一個腦袋進水的瘋子而以。

獵兀株轉頭看向周路,猙獰說道:“我們是沙鋒角的,兄弟,知道得罪我們沙鋒角是什麽下場嗎?方圓幾十裏,信不信我們山寨會將你追殺的死無葬身之地?”

獵兀株的話不算誇張,牛頭山倒了,這方圓幾十裏還真就是沙鋒角一家獨大,兩百多匪眾若追殺一個人,翻地三尺都能將他挖出來。

“如果你識相的話,”獵兀株臉上露出狠色:“就趕緊給我滾,我今天沒空追究……”

“沙鋒角是什麽東西?”

周路一臉驚奇的表情。

那絲狠色一下子凝結在獵兀株的臉上,沙鋒角的所有人都開始憤怒了,額頭暴跳的青筋預示著他們已經快沒有了忍耐力。

周路伸出一個手指剔了剔牙花,囂張地問道:“別以為隨便報出個名號就能唬人,就憑你們幾個龜殼子就想和老子搶生意?信不信老子將你們卵蛋打出來?”

“太他媽囂張了。”

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麽狂的。

沙鋒角那群人憤怒的勃然變色,獵兀株眼睛瞬間眯成了一條線,裏邊全是凶狠的殺氣,“你再說一句!”獵兀株凶狠地盯著洞口的胖子,咬牙切齒道。

“你他媽缺心眼啊?”周路鄙夷地看著獵兀株,撇了撇嘴:“罵你的話你還想多聽幾遍?你犯賤啊你。”

……

周路的話就如一方碩大的板磚橫著掄到了獵兀株的臉上,將這個沙鋒角二頭領的臉拍的一陣青一陣紅,額頭上青筋如蚯蚓般突突亂跳,臉上的刀疤也如猙獰的蜈蚣一樣迸出腥紅色的血印。

獵兀株自從成為二頭領以後,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侮辱他,從來沒有。

做為一個統掌兩百多號兄弟的二頭領,獵兀株手段血腥殺伐果斷,別人見到他從來都是戰戰兢兢,因為稍有不順,獵兀株真的會抬手殺人的。

蠻荒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沙匪中有六階、七階那種更強大的,那些人是這個世界的獅子,獵兀株他自知比不上獅子,但怎麽的也算一匹凶狠狡猾的餓狼。

對於其他弱者,獵兀株向來沒有任何憐憫,對於他來說,那些人甚至不算他的同類,隻算是——食物。

可是現在,他這匹高傲的餓狼,竟然被一頭豬給拱了。

不僅拱了,拱完還他媽的敢側著身向他的臉上撒上一泡尿,尿完還哼哼著問你服不服。

擁有著餓狼一般驕傲的獵兀株,被那種蔑視與奚落氣的發瘋,一股憤怒的火焰直衝到頭頂。

獵兀株滿臉猙獰,向周路用力點頭狠狠地說道:“好、好,小子,有種……”

周路一臉不耐煩地看著這個悍匪,罵罵咧咧地一揮骨矛:“你們到底滾不滾,真以為有本事和我搶生意?傻逼……”周路搖頭歎氣:“我罵你你還叫好?真沒見過這種傻逼。”

洞中一片死寂,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說這個胖子剛才的囂張還讓人震驚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足以讓人傻掉了。他們真不知道那個胖子的膽子是什麽做的,一個人麵對一大群人敢如此張牙舞爪。

獵兀株暴怒地看著對麵指向他的那根手指,臉上肌肉抽搐著,突然暴發一聲歇斯底裏的嘶吼:“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獵兀株真後悔和這個傻胖子說那麽多話幹什麽,怎麽沒有早就一刀殺了他。

獵兀株的喊聲在洞中回蕩,後邊一個悍匪滿身淩厲的殺氣一步跳起,手舉一柄厚重的砍刀向周路衝了過去。

悍匪又高又壯的身體就如一頭成年妖熊,裏邊蘊含著暴炸一樣的力量,在洞中帶出一股惡風,大步一邁就是丈餘,幾步就竄到了那個胖子身邊,手起刀落向下揮砍。

一道燦爛的刀光殺氣衝天。

看到這一幕,洞中一下子就騷亂了起來。

那個傻胖子的死活無人關心,但是,牛頭山這幫人還存著拚命之誌呢。

獵兀株將他們已經逼入死地了,他們也知道,獵兀株根本就沒有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打算。

沙鋒角不光要財,還要人命。

與其坐著等死,不如暴起而搏,拚死一個夠本,拚死兩個還賺了呢,後邊牛頭山的二頭領與三頭領對視了一眼用力點頭,他們知道,這個時候獵兀株的心思都在那個傻胖子身上,正是他們暴起的最好時機。

“動手。”

一聲低吼,牛頭山的十一名老兄弟同時跳起身,骨矛獵刀抽出來就準備向對方招呼。

眼看一場血光衝天的火並就要上演。

“哢崩”一聲輕響,周路麵前的那個悍匪胸前被炸出一道血淋淋的大洞,那個悍匪的屍體被巨大的衝力帶飛,如破沙袋一樣直向後方拋了出去。

一股惡風,那具屍體在山洞中橫穿過眾人,撞飛兩人後仍然衝勢不減,“啪”地撞到洞底的山壁上,壯碩的身體頓時就摔成了一塊血肉模糊的薄薄肉餅貼在了山壁上。

如隕石一樣橫掠過去的屍體,帶出的惡風讓兩夥人同時止步。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變故嚇傻了。

就是猛獁巨象撞人也沒有這麽狠啊,將人撞飛出去摔成了肉餅,那得多麽強大的衝撞力?

“怎麽回事?”

“這是怎麽回事?”

山洞中兩夥正在火並的沙匪嚇的全都住手,激靈靈轉頭向洞口看去,就見那個傻胖子手裏不知何時持上了一架半人長短的沉重巨弩,巨弩正冷冷地抬在胸前。

顯然方才那個拋飛的異象就是巨弩製造出來的了。

那個胖子渾身的肉都在顫抖著,一付氣的不輕的樣子,憤憤然地衝獵兀株那夥人罵道:

“讓你們滾還不滾,看來是不服啊,信不信老子一氣之下將你們這群**打成王八蛋?”

全場一片嘩然。

他們這時才相信,原來那個胖子果真是來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