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中的那些事,傅東揚站在遠處的樓閣上,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待看清趙成愈灰溜溜地從人群中溜走時,傅東揚將手中的鷹瞳啪地一聲捏碎,臉上肌肉都有些抽搐了,又氣又怒,龍坊主拜托的這麽一點小事都沒有辦好嗎?
廢物,都是廢物。
這要讓他如何向龍坊主交待。
想當年他瞞著他父親在外邊花天酒地胡作非為時,缺錢了就找龍之息借,那位龍坊主二話不說,大把大把的刀幣極為仗義地花在他身上,都無需他歸還
他起了淫心看中哪個女修,龍之息親自幫他出主意想辦法迫對方就範……
這麽多年,可以說,那位龍坊主對他極夠意思,人家背景深厚實力高強,幾乎很少求到他頭上,讓他一直心中過意不去,今天,龍坊主因為在城中出頭不便,求助他一些城衛的勢力對周路動一點手腳。
這麽一點小事,傅東揚原本是拍了胸脯的,與玄師衛趙成愈也密謀的天衣無縫,哪裏想到,最終辦砸了。
轉頭龍坊主問起這件事時,他有何麵目和人家說。
不行,這件事情絕不算完。
傅東揚心中又羞又惱,眼神冰冷,他已經暗中起了殺心。
周路有輪回交易閣罩著,這件事又驚動了父親,看來,短時間內他不敢再出手了。
但是,不出手又如何對的起龍坊主的交待?
“哼,一些陰謀不足以成事,那麽,索性就利用陽謀行事吧。”
傅東揚冷哼了一聲,又一個狠毒的計劃轉上心頭。
不是無法暗中對付周路兩人了嗎,那麽,他何不謀求一個正當的場合,在那種正當的場合上親自對周路出手。
而那個正當的場合,有什麽比在神殿的擂台上更合適的呢。
對,就是神殿考核的擂台。
周路與莫輕袖不是都報考了神殿嗎,那麽,在神殿的考核上,找個機會讓我和周路同台競擂,到那時,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下狠手,以我的實力,可以輕易就將周路打殘打廢,徹底攆出神殿考核的比賽場。
隻要不直接打死,一切就都在神殿的考核規則之內,誰也說不出什麽。
到那時,一個行動都不能自理的殘廢,還能當什麽狗屁的煉器長老?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輪回交易閣再不會再護著他了吧,就會放任他自生自滅吧
然後迫那女人就範之事,我們就可以放手施為了吧。
對,就是這樣。
傅東揚臉上流露出一絲冷笑,暗暗點頭,隻不過,需要知會龍坊主一聲,不要太過著急,畢竟神殿考核還要在五個月之後呢。
周路與洪閣主眾人告別,他已經出來大半天了,心中惦記著莫輕袖,疾步走上大街,向“家”的方向走去,
這個半天出來收獲多多,說與莫輕袖知道,她也一定會高興,至少他們兩個好長一段時間的修行資源不用發愁了。
周路心中興奮腳步匆匆,轉過大街走上一條稍偏僻的小路,突然感覺街上氣氛有些不對勁,整條路上怎麽突然變的一個人沒有,有一種陰冷肅殺之意呢,周路霍然抬頭,看見小路的盡頭,玄師衛趙成愈冷笑著站在那裏,堵住了他的去路。
“又是你……”
“你是來道歉的嗎?”
周路一愣,不過緊接著,他嘴角邊泛起一些挪虞之色,洪閣主說過,廣場上的那件事,他已經知會了城主知道,現在,周路相信,就是再借趙成愈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再次出手了,除非,他不想要那顆腦袋了。
小路盡頭,趙成愈臉上肌肉一下子抽搐,他滿眼怨毒之色地瞪了周路一眼,不理會周路的嘲笑,慢慢轉過身,從他身後邊的小路路口處,走出來一道身材修長高挑的年輕修者。
後走出來的那個人一臉的驕傲,眉宇間有一股化不去的陰鶩,讓他原來還算俊朗的麵容看起來有一種陰森森的味道。
這個修者站在那裏,身上就充滿了盛氣淩人的氣息。
“周路,你可認得我嗎?”那人冷冷地喝問。
“你、不是傅東揚?”
周路詫異地低喊了一聲,眼睛一下子眯緊了。
周路為了在神殿考核中知已知彼,曾詳細研究過神殿發放的那些種子選手榜圖冊。
在那個榜單中,傅東揚高高在上地排在了第二頁,那可是一個風芒萬丈的位置,那說明,在數萬報名參加考核的年輕天才中,這個傅東揚被神殿極為看
並且,在傅東揚的身世介紹中,周路也注意到,傅東揚正是煉獄城城主之子。
絕世的修行天賦,雄厚的資源輔助,再加上明師提攜指點,這個天之驕子簡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在這次神殿考核中,有著極大的奪冠呼聲。
而現在,他同趙成愈站在一起。
周路心中一股怒意緩緩衝頂。
周路看出來了,方才廣場上的陷害陰謀,就是這個城主之子主使的,這也表明,這位城主之子與那個龍之息坊主有脫不開的關係,而顯然,人家並沒有避諱這一點,這一刻公然站出,反而是在以一種赤裸裸的方式,在向周路示威
難道,方才洪閣主打敗了他們的圖謀,他們還不服氣,還要玩點什麽嗎?
周路警惕起來。
“哼,看來你對神殿考核也做了一些功課。”
傅東揚一臉譏色,淡淡地搖了搖頭,對周路那身二重天中階的實力根本就未放在眼中。
傅東揚一揚手,四塊手臂長短的玄鐵木板整整齊齊地摞在地上,然後又向周路問道:
“周路,知道這是什麽嗎?初入者對這些應該不是很了解吧,這叫玄精鐵木,乃是一種測力的工具,在波莫多星,這是一種常見的測力手法。”
周路狠狠地皺著眉,不知傅東揚這是在搞什麽鬼,又要耍什麽花樣。
“你看好了。”
傅東揚一聲朗喝,手臂突然如閃電一般揚起,一柄慘烈的刀芒在虛空中劃過一道玄玄的軌跡波動,小弄中的空間都仿佛要被這一刀狠狠地撕裂。
一聲狂風漾起。
刺目的刀芒兜頭直劈了下去。
嗤地一聲輕響,地上,那四塊玄精鐵木木板被一削到底,齊齊斬裂成兩截
傅東揚一揚手,刀芒乍現乍隱,一如天地間從未出現過一樣。
看向周路,傅東揚臉上全是傲極的神色,霍然轉身,帶著趙成愈向小路外走去,後邊留下一道冷喝:
“周路,你好自為之,在神殿考核時,小心你的狗命,在那個擂台上,我一定會和你遇上的,到那時,你就不會如今天這般逃過大劫了。”
傅東揚兩人揚長而去。
方才,他竟然是在向周路直接宣戰,一切都不再遮掩,一切,都被傅東揚擺在明麵上。傅東揚就是在用這種囂張的方式,來回敬方才在廣場上周路一方的勝利。
從此,他就要準備公然向周路下手了。
周路冷冷地看著傅東揚兩人的背影,撇了撇嘴,怎麽的,這算是示威嗎?
半年後的神殿考核?
周路哼了一聲,慢慢走過去,蹲在地上,皺著眉將四個半塊的玄精鐵木木板整整齊齊地摞在一起。
這是測力工具?
削斷了四塊木板代表了什麽意思?傅東揚這樣做,是想告訴他什麽?
周路有些不解,將四塊木板摞好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退後一步,體內神奕力疾湧出丹田匯入手臂,周路腰胯半轉,刀光如電向那四塊玄精鐵木的木板劈了過去。
“當”地一聲震響,周路感覺半個身體都震的發麻,虎口都差一點震裂,胸中氣血湧動,手中的那柄刀上,一個碩大的豁口崩了出來。
砰地一聲,周路被震退了一大步。
這麽堅硬?
周路都有些傻眼了,搖了搖頭,將腦袋中的嗡嗡響聲搖去,再凝睛看向地上的那四塊玄精鐵木,周路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那麽全力一刀,最終,隻將那四塊玄精鐵木的木板砍削到一塊半的進度
而傅東揚,方才一刀可是輕鬆寫意地一下子將四塊木板齊齊削成兩截的。
周路臉色變了,他一下子看到了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原來,傅東揚是以這種方式向他示威,傅東揚是以這種方式在轉告周路,五個月後的神殿考核,他要親自出手了。
傅東揚能一口氣削斷四塊木板,而我最強的力量,才隻能削斷一塊半……
周路臉色越來越凝重起來。
他知道自己同那些種子選手們是有實力差距的,現在,這種差距以更加直觀的方式展現在眼前。
周路心裏沉甸甸的。
能否考上神殿,關係到太多的事情,這次考不上,就要再等十年,周路有那麽多時間用來等待嗎?
而要想拚一把,前邊又有那麽強勢的對手虎視眈眈地在等著他。
“媽的。”
周路額頭青筋暴跳,霍然站起身。
不還有五個多月的時間呢嗎,這五個多月,在修行上拚了,他有兩個靈魂,在感悟武意上比別人快太多,他就不信,這五個多月他拚命起來就修不出個眉目。
周路小心地將那些玄精鐵木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儲物靈戒裏邊,然後站起身,邁開大步走出小路,走向他租的房子那個方向。
時間,對於周路來說顯得那麽急迫,現在,每一天都變得極為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