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苦肉計
莫輕袖低聲說道:
“方才,我仔細感應了一下山壁,以我現在的實力,將其上的武意圖形切割下來,小心一些,應該有七成的把握。”
“真的?太好了。”
周路大喜。
山壁上的武意圖形,每一個線條中的意境均透壁三尺,圖形中的境界就如盤根錯節的老樹藤。
如果想強行將上邊的圖形刨下來,不說一出手就容易將山壁震裂,那種縱橫蜿蜒深入岩石的意境,如果刨碎一塊山石,都容易將武意破壞,將來修行感悟起來會出現境界不連貫,無法通悟的尷尬。
所以,怪老頭擔著萬險,裝瘋賣傻守著這裏,也沒有動過將其移動的念頭
可是,莫輕袖精修金之勢,她對山岩的材質、分布節奏有著太精準的把握了,再加上她的功力成功突破,她對移走這處武意秘境把握充足。
將這裏的武意傳承移走,將來入城後,他們就有充足的時間靜修。
莫輕袖微笑,緩緩地抽出一柄鋒銳的玄金刀,微閉雙目體會著山壁中圖形的意境,突然一抖手,嗤地一聲輕響,玄金刀如削入軟泥一樣,斜著插入山壁的岩石中,然後手腕輕轉,玄金刀斜劃……
“想移走我的傳承武境?”
洞外的怪老頭眼睛瞪的滾圓,他的須發全都乍了起來,就如一隻激怒的雞,強忍著胸口與斷裂右臂的劇痛,跌跌撞撞地衝進支洞中,怪老頭瘋狂地嘶吼道:
“你們,你們敢動我的武意傳承?我和你們拚了……”
這句話,怪老頭已經說了第四遍了。
怪老頭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人連武意傳承的主意都敢打,看他們修齡不大,卻絕對是一個打起仗來手段凶狠,搶起劫來於淨利落的老手。他們相中的東西,一件不留啊。
怪老頭都快急瘋了,他要拚命將莫輕袖攔住。
怪老頭左手使用藥毒不習慣,不過這時他已經顧不得許多,左手衣袖中淡青色的藥毒如一條巨蟒一樣鼓蕩起來,揚起衣袖,就要向著周路兩人的背影揚去。
周路淡淡地轉過頭,一身殺氣大作,雙眼中兩道精芒射出,盯向怪老頭沉聲問道:“你想死嗎?還是,你想那條胳膊也讓我給你廢掉?”
周路絕不是威脅,如果怪老頭敢稍動,周路隻要動動手,怪老頭這輩子就隻能在殘廢中渡過。
這句話一下子將怪老頭嚇到了。
怪老頭紅頭脹臉地站在那裏,渾身打著擺子,卻再也不敢動上一動了。
實力差的太懸殊,他現在哪有一拚之力。
莫輕袖全神貫注,她的刀帶著金之極致鋒銳,每一刀都切割在岩石的材質脈絡正中再順勢而劃,玄刀紛飛,不像裂石,更像是解骨,刀勢妙曼紛呈,如穿花拂柳從石隙間片片穿入,沒有傷動山壁圖形一絲意境。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那方山壁上,被莫輕袖用刀硬生生地劃出一塊過丈方圓的大石出來,圖形武意近乎於完整地保存在那塊大石上。
“成了。”
莫輕袖長籲了一口氣收手,一揚手,將這塊大石收入儲物靈戒裏邊。
周路也長籲了一口氣。
離神殿考核的報名還有五個半月呢,他們手中有這方山石中的武意傳承,還有四顆半神奕石,一會出洞之後,他們先去神殿報名,然後覓地修行,考上神殿,未必沒有機會。
外邊天亮了。
“我們走吧。”
周路與莫輕袖並肩向洞外走去,怪老頭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人從他旁邊擦肩而過,就感覺欲哭無淚。這下子他一無所有了。
咚咚咚,一陣沉緩的腳步聲沿著外邊的礦洞向這裏走了過來。
周路與莫輕袖方走出內洞就聽到這個聲音,齊齊冷笑,他們知道,天亮了,第三波找茬的,又來了。
來的好早。
兩人毫不理會,施施然地向洞外走去,方要走到洞口,就看到矮小猥瑣的礦頭老倌殺氣騰騰,橫眉立目地從山洞中轉進來,一下子將洞口堵住。
老倌昨天想了一宿今天要如何表現的凶惡,如何能夠徹底將周路激怒,如何能夠更無理地強行索要保護費,今天過來,他本來是橫著一條心的,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周路將他暴揍一頓,打的口鼻穿血渾身是傷才行。
血吐的越多,看起來越淒慘,那些礦監們會越怒,到時,礦長的事就會越成功。
老倌不怕挨打,他就怕周路發現破綻不去打他,如果周路不動手,那可就壞了礦長的大事了。
老倌闖進洞中,二話沒說,飛起一腳將地上一塊山石卷了起來踢飛,“啪”地一聲,這塊山石撞到對麵的石壁上,直砸出一溜的火星,碎石激濺。
老倌一臉陰鶩,聲音中充滿了殺氣,看向周路與莫輕袖緩緩說道:
“月底了,該交礦稅了,我們這些礦頭平日裏看著你們於活有多辛苦,你們都不知孝敬一下?月底的礦稅可一顆不能少,快,交出一千顆礦石來,否則,小心我將你們兩個打殘……”
莫輕袖的臉籠在麵紗中,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昨天沙展與鐵胡子兩人,凶殘是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這麽說這麽做,看起來就像是打劫的,可是眼前這麽一個實力低微的狗腿子也來這套,怎麽感覺那麽滑稽。
“不許笑,把礦石給我交出來。”
老倌氣的橫眉立目,全身功力澎湃地運起,揚起雙爪,雙爪上流露出一絲凜冽的金屬之色,就如十隻鋒銳的鋼鉤。
看著周路兩人一臉戲謔之色,毫不在乎地盯著他,老倌都快氣瘋了,他醞釀了那麽久的凶惡,看起來有如此可笑嗎?
怎麽辦,無法激怒周路怎麽辦?
老倌怒吼道:“還笑,好,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這個礦頭的厲害,你,把麵紗給我摘下來吧,讓你老倌爺爺也看看你到底長成什麽模樣。”
老倌一個健步竄了上去,五指如鉤,唰地就向莫輕袖臉上的麵紗鉤去。
一道銳利的風聲,老倌的五指就遞到了莫輕袖麵前,那邊,周路一臉冷笑,突然伸出一隻手,快若閃電,啪地一聲印在老倌的胸膛。
“他打我了,他終於出手打我了。”
老倌大喜,就感覺胸前仿佛一下子承受了一記重錘,重錘的力量嗡地一聲震蕩著傳向全身。
老倌的身體如一塊敗革一樣向後跌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山壁上,差一點將他全身的骨骼全都撞碎。
留在他體內的那股震蕩的力量將他丹田經絡中的所有能量全都打散,他甚至連一口真元都提不起來。
可是,讓老倌氣到吐血的是,他竟然半點傷都沒受
老倌一挺背站了起來,體內震蕩的力量讓他兩眼發黑,耳邊嗡嗡鳴響,讓他全身酥麻無力,可是,他媽的他就是沒受傷。
那是周路從第二組圖形中悟到的第二重境界,武意震蕩。
“和我們玩這種苦肉計?你的演戲天賦還差的太遠,回去照鏡子多練練吧
周路笑嘻嘻地搖頭罵著,不再理會這個小醜一般的礦頭,和莫輕袖並肩就向礦洞外走去,天亮了嗎,那麽,他們應該去找礦長交上一萬顆礦石,就要離開了。
想用苦肉計將他們留下?
這種小把戲,周路七歲的時候就玩過了。
老倌站在後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麵紅耳赤,他感覺自尊心被強烈地傷害到,周路兩人的無視與戲謔,老倌感覺比真真實實地揍他一頓還要讓他難受呢。
“咚咚”的腳步聲音傳遠了。
看著周路與莫輕袖兩人向著山洞外越走越遠的背影,老倌這時才激靈靈地回過神來。
他沒有受傷,他的計劃辦砸了,過後礦長追究起來不會廢了他啊。
怎麽辦?
突然老倌覺得不對。
周路兩人於什麽去?他們怎麽向礦洞外走去了呢。沒有礦長的命令,初入者隨意出洞是違規的,是會受到嚴懲的,這也是約束初入者野性的一個規定吧
周路兩人出洞了?
老倌突然找到了借口,他用最尖利的聲音喊道:
“周路,你們給我站住,你們要於什麽去?想逃出礦山?沒門,礦長快來,礦監隊快來,有人要逃跑啦,有人要逃跑啦……”
老倌的聲音在礦洞深處激烈回蕩。
山洞遠處,沙無痕隱隱聽到洞中回蕩著的老倌淒厲的喊聲,一下子大喜。
“成了,聽老倌喊的如此淒慘,周路那個混蛋打人打的可不輕啊,哈哈,好,如此最好,這個時候可以去追捕那個打人凶手了,這下子人贓俱獲,周路,我看你還能怎麽逃脫這一關。”
沙無痕擰著眉對身後的七八個礦監低喊道:
“兄弟們,快聽,礦洞遠處有人呼救,出事了,快,我們快趕去,出事了
那七八個礦監個個製式獵甲,身材彪悍殺氣騰騰,聽到遠處的喊聲,也一下子立起了眼眉,大聲喲喝道:“走,快去看看,是什麽人敢惹事……”
沙無痕正中下懷,心中暗喜飛跑在前帶著路,一隊人全都氣息猙獰飛也似地趕向礦洞深處。
方轉過彎,乍然看到周路與莫輕袖的身影,沙無痕的眼睛都立了起來,怒吼道:
“周路,你給我住手,森森城規下膽敢打傷礦頭,我看你是公然沒有將練獄城放在眼中啊,你以為這還是在外麵任你放肆的世界嗎?打傷礦頭你該當何罪?”
沙無痕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跑了過來。
後邊一溜七八個礦監,殺氣騰騰的讓人膽顫心驚。
剛一朝麵,沙無痕就將一頂大帽子就扣到了周路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