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蝗洞中黑漆漆的,悶熱難當,周路向裏走了好深還沒有到盡頭,空曠的洞中隻能聽到他輕輕蹦躍的腳步聲。
周路心跳加快了。
傳說母蝗的精神力強大無匹,他這身偽裝也許能瞞的過普通刀蝗修士,但是能瞞的過母蝗嗎?
山洞通道時而狹窄時而寬闊,周路向裏一直走了幾百丈,感覺裏邊更加悶熱了,悶的都快要喘不過來氣,前方一座陡然直轉的山壁遮擋,周路盡力保持著心跳的穩定,幾步跨過去轉過山壁,眼前突然看到兩盞綠幽幽的燈籠,冷冷地盯著他一眨不眨。
周路一下子吃了一驚,霍然停住腳步。
前邊終於到洞底了,洞底寬闊之極,一尊身高過丈,碩大無比的女性刀蝗蹲在那裏,兩條纖細的大腿張開,渾圓龐大的腹部**在外,鼓鼓的臉上有一種近乎於古怪的冷肅威嚴。
正是刀蝗一族的母蝗。
母蝗滿眼殺氣地盯著周路,兩隻眼睛就如兩盞綠燈。
“你來這裏於什麽?”
一道冰冷而強大至極的精神波動直接傳進周路的腦海,周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就感覺在母蝗強大精神力下,他的一切所思所想仿佛都無所遁形一樣
周路緊走幾步,刀臂前爪上恭恭敬敬地擎著一枚精巧的玉瓶,裏邊封著一枚圓潤剔透的碧綠色靈丹,隔著玉瓶,靈丹中的濃鬱香氣都能隱隱聞到。
“尋到、靈丹、獻給、母蝗……”
周路通過刀蝗妖體的簡單思維,給母蝗傳遞著精神波動。
眼前一道匹練般的刀芒掠過,那種刀鋒殺氣讓周路渾身的寒毛都差一點炸了起來,周路強忍著暴跳而起的衝動,站在那裏一動沒動,手中的玉瓶被母蝗的刀臂一把掠了去。
砰地一聲玉瓶炸開,碧綠色的靈丹飄浮在空中。
母蝗鼓起碩大的肚子深吸了一口氣,細細體味靈丹中的草靈之性。
周路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
母蝗深諳草木之靈,若是想在靈丹中下毒,絕對逃不過母蝗近乎通靈的嗅覺。母蝗緩緩點了點頭,鼓鼓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檀口一張,飄浮在空中的靈丹如一道流光般飛入她的口中,靈丹入口即化,母蝗腹中骨碌碌一陣響,緊接著,就能看到一股綠氣從她的腹部直衝上來,母蝗臉色更加紅潤。
周路準備出的這枚靈丹沒有一點毒素,丹中的草木之靈濃鬱之極,是一枚草木丹中的極品,價值連城的。
這枚靈丹對以生育為本能的母蝗來說,補益之功非同凡響。
母蝗靜靜修行片刻,將靈丹藥性完全消化,微微睜眼,看著眼前這個愣頭愣腦的刀蝗,眼中有了一絲暖意。
周路一抬手,又一瓶同樣的靈丹獻了上去。
母蝗和自己的子族可絕不會客氣,深吸一口氣,驗過靈丹無毒之後再次一口吞下,煉化修行,母蝗就覺得得此靈丹相助,她身體的隱傷與暗疾竟然都在不知不覺中修複,身體前所未有的凝練。
看到母蝗高興,周路一連拿出了五枚草木丹獻了出去,周路暗中肉疼不已,那個母蝗的身體太過碩大,五枚草木之丹,竟然還沒有喂飽她。
這些極品靈丹加在一起花了周路多少靈石啊。
直到將第六枚草木丹吞食下去之後,母蝗的身體才呈現飽脹的狀態,她**在外的腹部更加鼓脹了,母蝗身體一吸一縮的,將兩條細長的大腿張的更開
“你給我護法。”
母蝗的強大精神波動徑直傳進周路的腦海。
那種強大的精神力量讓周路頭腦中一陣恍惚,周路的神識仿佛都受到了刀蝗妖體的控製,周路在下意識中就有一種舍了命也要護得母蝗周全的強烈意願
周路狠狠地一咬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如果不是靈魂氣勁的力量太過強大,恐怕周路真要迷失在刀蝗守護的本性之中,從此真的變成一隻渾渾噩噩的刀蝗,隻知殺戮與守護了。
母蝗的這縷精神波動從山腹中直傳了出去。
周路就感覺,那道精神波動就仿佛從一個點上散發擴散,放射到外邊的刀蝗戰士識海中,然後,那個刀蝗戰士會將這道精神波動以強化的方式再折射傳送出去。
外邊的刀蝗無以計數,頃刻工夫,母蝗的一道意識,就如蛛網一樣輻射遙遠,所有的刀蝗戰士都接受到經過重重強化的這道意識,那些刀蝗戰士們近乎被洗腦了一樣,本能地將母蝗山守的更加嚴密了。
周路通過刀蝗妖體感覺到這些,心中暗暗嘖舌。
怪不得說刀蝗一族中母蝗是唯一的核心。原來她們之間的精神波動都是相連的。
母蝗吞食了六枚草木靈丹,生育的欲望再也控製不住了,從她**的下身下邊,如流淌一樣,無數的卵排泄而出,一股腥騷之氣頓時彌漫洞中。
母蝗全身的力量全都集中在腹部,臉上一付享受的表情。
周路惡心的都快要吐了。
“老子浪費了六枚草木之丹啊,終於讓你的產卵提前了。”
“讓你裝神弄鬼,嚇的老子心驚肉跳的,現在還不是落到老子手裏了。”
周路身體一振,由愣頭愣腦突然變的殺氣衝天,兩柄臂刀刹那間化出兩道撕裂天幕的閃電,從天而降向母蝗砍去。
閃電帶著慘烈的一往無前的殺氣。
在混沌星殿時,周路看資料上說,母蝗產卵時是實力最弱的時期,那個時候她的全部能量全放在腹部,近乎手無縛雞之力。
這是母蝗唯一一個弱點。
這也是能殺死母蝗的唯一一個時機。
周路獻上去的草木丹不是假的,相反,還是極品,因此母蝗才會放心不疑安然享用。
而煉化了那麽多草木丹,周路終於將母蝗的產卵期提前催生了,讓母蝗在他麵前進入到最虛弱的狀態。
現在的機會千鈞一發,稍縱即逝,母蝗洞中時刻都是危機,周路逮到機會可不想錯過,他的臂刀中霸道的銳嘯之氣充斥著石洞,刀芒將母蝗的臉都映的慘白。
母蝗都嚇傻眼了。
她無論如何想像不到,完全受自己控製的子族會突然暴起向她揮刀。
吱地一聲怒嘯,母蝗身體上慘碧色層層凝結,就如凝結了一身的綠色鱗片,那是母蝗獨有的神通,草木靈鎧。
當地一聲火星四濺,洞中金鐵交鳴的聲浪震蕩的讓人眩暈,無以盡數的當當回聲讓周路和母蝗臉上都猙獰之極。
看著眼前這個“叛徒”,母蝗艱難地抬起臂刀,目光中有著無盡的憤怒與驕傲的譏諷。
她隨時可以中止排卵,隻要給她五息的時間,她就可以恢複巔峰實力。
這五息時間,恐怕眼前這個弱小的叛徒連她的鱗鎧都攻不破。
想要暗殺她?這個叛徒打錯了主意,這個弱小的叛徒還沒有那個實力。
“臂刀破不開?”
周路知道,他快沒有時間了。
“那麽好吧,看來不拿出我的真實力量,這場獵殺的遊戲很難結束,那麽,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吧。”
周路身上,那個刀蝗戰士的妖體就如死屍一樣砰地從周路身上剝落,緊接著青光一閃,周路胸向前挺,一尊神威凜凜,身高過丈,站在那裏個頭足以與龐大的母蝗比肩的青金霸道地憑空出現,一聲低吼,一股強烈的上位妖氣瞬間從青金妖體上彌漫出來。
妖氣威壓就如無數條青龍在山洞中瘋狂咆哮怒吼,青金強壯到極致的肉體中,就如將無數座青山壓縮凝練到每一塊肌肉裏邊,青金站在那裏,突兀地站出萬丈雄峰的氣勢。
這一刻對麵碩大的母蝗,頓時變成了骨瘦如柴的弱者。
母蝗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極為難看,在對麵的妖體麵前,她感覺到了發自靈魂深處的壓迫性的壓力。
“死吧。”
青金壯碩的胳膊將玄金刀掄圓了砍了出去,幾十萬斤的巨力讓這柄刀上充滿了不可阻擋的殺氣,眼前就是一座雄山,這柄刀也照劈不誤。
呲啦一聲裂帛般的響聲,母蝗的妖體齊肩至腹被撕裂開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草木靈鎧根本就擋不住青金狂野無方的神力。
在那樣的刀鋒下,草木靈鎧的防護顯的脆弱之極。
母蝗一聲淒慘的利嘯,體內一道黃光悄然閃爍,那道血淋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那就是蟲黃的神通。
母蝗滿臉瘋狂的激怒神色。
三息,還有三息時間,她就可以恢複巔峰實力,到那時,強大的母蝗可不畏任何的對手。
“還不死?”
青金被自己丟人的成績刺激的暴怒了,還沒有妖體可以承受自己的蹂躪呢。
狂暴的青金一步跳了過去,石洞中刹那間就縱橫起漫天刀雨,就如無數道閃電撕裂大地,漫天的電網將母蝗的軀體狠狠籠罩其中,嗤嗤的刀鋒有著駭人的力量。
幾十萬斤的神力,掄起的刀氣簡直不是肉體所能阻攔的。
一眨眼間,母蝗碩大的身體就被撕裂成了一截一截的。腦袋滾落在地,壯碩的身體被分割成無數份,臂刀、大腿、胸膛、小腹四分五裂地散亂各處。
暴怒的青金如修羅一樣的殘暴,這樣的殘殺不知要嚇壞多少人。
“夠了。”
滾落到山洞一角的母蝗的腦袋發出憤怒至極的罵聲。
她這位至尊母蝗還從未被人這樣肆意羞侮過呢。
那種憤怒她必要以十倍的殘酷來讓施惡者承受。
五息時間已過,她已經從虛弱期走出來了。
蟲黃異寶,滴血重生。
母蝗口中發出喃喃的呼喚,一道衝天的黃光之中,地上被砍成無數截的肉身如水銀一樣重聚,母蝗竟然在重聚肉身,五息之後,已恢複巔峰實力,並擁有不死之身的母蝗,是周路能打的過的嗎?
“想複活?想的美。”
幾千斤沉重的青金眼中流露出凶殘的神色,極為調皮地跳了過去,轟地一聲,青金一腳踩在母蝗滾落一邊的頭顱之上,幾千斤的重量,再加上幾萬斤的腿力,母蝗的腦袋頓時被踩成了薄薄的肉餅。
青金的大腳還在地上用力撚了撚,將母蝗最後一道生機也完全撚滅。
就是擁有蟲黃異寶,可是腦袋都沒了,我看你還怎麽重生。
孕育了無數子族,蠻橫的不可一世的刀蝗族的這位母蝗,“香”消“玉”隕,被毫無憐香惜玉精神的周路給踩死了。
周路這時方才抬頭,狂熱地看著失去意識彌漫在空中的黃氣,周路知道,那就是可以⊥青金再次進化的異寶,蟲黃。
周路的精神力籠罩過去,那股飄浮著的黃氣仿佛終於找到了依靠一樣,憑借著周路的精神力逐漸凝聚,凝聚,最終,一枚拳頭大小的土黃色蟲黃凝結在周路的掌中。
蟲黃中有一股玄奇的波動,裏邊孕育著無盡的生機,蟲黃的氣息順著周路的皮膚淡淡鑽進他的體內,周路感覺自己手臂附近的肌肉骨骼就如春夜喜雨後的嫩芽破土而出,欲向上瘋長。
周路大喜中一翻掌,將蟲黃收入儲物靈戒裏邊,蟲黃的神通玄奇的不可方物,讓周路興奮的心中砰砰直跳。
周路下意識地一攥拳,青金的雙拳攥在一處,空氣都啪地一聲炸響。
周路低頭,看向青金妖臂上如蜿蜒青龍一樣的神力線,心中憧憬不已。
周路知道,青金妖體第三階段大成,這個目標有些太過遙遠。不過,期待神力線更多出幾條來,還是能夠實現的。
“青金進化出一條神力線,就已經讓我的蠻力達到了現在這樣的程度,通過蟲黃異寶的奇效,會不會讓我的青金進化出第二條神力線出來?”
“如果青金能進化出第二條神力線,那麽再麵對母蝗,我還用動什麽心機,直接跳過去一痛老拳就能打殺吧。”
殺了母蝗,外邊的刀蝗們精神力之源都枯竭了,再不足懼,這就算解了九宮城之危,完成了玄火星的任務,並且還奪到了蟲黃異寶,可以回混沌星殿了
周路轉身向洞外走去,狹窄悶熱的通道中,隨時可見一些聽到母蝗利嘯趕來應援的刀蝗,但是這一刻,他們如癡如呆一樣地呆愣在那裏,他們簡單的思維失去了精神力之源,已經不足以分析眼前的事物了。
周路揮著刀隨手劈砍,將一路上傻了一樣的刀蝗戰士們砍死,向前闖出幾百丈遠,眼前終於看到外邊的光亮。
看到山洞出口,周路欣喜中加快了腳步,疾行幾步,一步邁出了黑暗的山洞,眼前一方平整的山穀緩緩鋪陳。
洞外山風獵獵吹來,吹的周路衣襟飛揚。
周路一下子眯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