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到現在為止方才長籲了一口氣,他拿著那柄刀走上樓閣的二樓,推開窗向外望去,院外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青山古城,整個古城這一刻街路上沒有一個人,那些參賽的人顯然是剛剛進入,一切還都在摸索階段,都不知躲在哪裏熟悉著地形呢吧。
突然轟地一聲炸響響在遠處,周路一愣,趕緊轉頭向那方向望去,就看到極遠處的長街上,一個狂暴的人影一拳將另一人狠狠地砸飛,一連砸倒了數堵牆,那個揮拳的人一個健步衝了上去,跌飛的人借助山牆之力一挺脊背再次飛起,兩人如暴龍一樣地古城中展開混戰。
強勁的勁力四溢,不停地砸毀著院牆樓閣,長街也被砸的一片狼藉,不斷地有更多的人影從建築中驚起,或是逃竄或是加入混戰。
大戰終於打起來了嗎?
周路的眼神一縮,就在這時,他外邊還剩下的那扇院門被砰地一腳踢飛,破碎的門板如利矢般向樓閣中勁射了過去,噗噗聲中,樓閣的牆壁上煙塵激濺,整座樓閣搖搖欲墜。
周路趕緊從二樓的窗前跳到院中。
院外,一個勁裝錦甲的年輕修者狂傲地隨著碎門衝進了這座小院。他在搜索躲藏起來的對手,要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都送出去化為自己的積分。
這人一眼看到周路馬上一愣,緊接著一臉戲謔之意,身上衝天的殺機瘋狂燃燒了起來,嘿嘿冷笑,用手指向周路說道:“我說過讓你躲遠一點的,你就是不聽,也好,就讓你成為我的第十三個積分吧。”
這人正是周路在侯場時當街遇到的那個人。
這麽一會的工夫,這人竟然連殺了十二個人,收集了十二枚玄鐵令了?好強悍的手段。
周路心中用力一跳,那人手腕上的玄鐵令中散發著十二道細微的赤色毫光,正是其它玄鐵令積存到一起顯示出來的異狀,能在別人還在適應的階段,就一舉殺了附近的十二個對手,顯然這人在外界也是一個強者。
那人突然向前踏上一步化掌為刀,全身的勁力在掌上凝現出一抹凜冽的金鐵之色,殺機大作,一道撲鼻的刀芒空中橫貫,直直向遠處的周路欺了過來。
“胖子,我送你出圖。”
周路一挺胸,迎著那人也是一步踏上,手中一抹冷豔的幽芒在天地間乍放,就如一道閃電撕裂了夜空,刀芒仿佛將空間無限縮小,刹那間就出現在了遠處那人的頭上。
嗤地一聲輕響,九星連株第一式,犀利到讓周路都嚇了一大跳,仿佛周路一揚手,一道數十丈的刀芒就一刀將那人輕鬆地從頭劈到腳。
那個年輕修者的臉上還殘留著驚駭欲絕的神色,他的眼神中全是萬難置信的光芒,他的口張開仿佛要說些什麽。
噗地一道鮮血激濺,他的左右身體分開倒下,方砸到地上,就化為一道流光消失不見,地上,隻留下那枚散發著毫光的玄鐵令。
周路隨意地掂了掂手裏的寒刀,心裏極為痛快。
那麽多天,天天在粘稠的濃霧中煉習刀術,首次在外麵的世界將刀術發揮出來,真有一種很輕鬆的感覺。
方才那一式可是真正的靈修武技,周路相信,如果將第一式最終大成,這一式的威力恐怕還會大幅度提升。
周路走了過去,將地上的玄鐵令撿了起來,隨手向自己手腕上的玄鐵令中一扔。
玄鐵令就是一枚簡易的儲物空間,隻要將其他人的玄鐵令扔入裏邊,就會從裏邊放射出毫光。
周路的手腕上,一下子就放射出十三道細微的赤色光芒,可以⊥外人一眼就看出他過去的戰績。
外邊莫名山城中,無數的歡呼聲此起彼伏,那個勁裝錦甲修者咚地一聲雙腳落地,掉落到歡呼的長街上,他都懵了。
準備了無數時日,向師長家族拍著胸保證取得好成績,消耗了那麽多天材異寶積蓄功力,在山河社稷圖中,卻被人家一刀被砍出來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胖子那麽厲害啊。
勁裝錦甲修者感覺到了周圍戲謔嘲笑的目光,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周路細細體會方才那一刀的威力,越品味越覺得其中奧妙無窮,一刀施展出去,他從內心就有一種酣暢淋漓無可言喻的快感,那一刀讓他渾身力量可以盡情地傾瀉,看來,靈魂氣勁,就需要用靈修專有的武技發揮才行。
周路沉吟:
比賽一共半年的時間呢,現在才是混戰時期,到後期能留下來的都是高手,到那時每一個高手手中,都將會積攢不少積分,那時再去廝殺不遲。
頭一個月,我再閉關苦修,如果將九星連株第一式修至大成,我這一刀的力量還會更大。
周路根本都未管院中的狼藉,擺上這樣一付戰場的模樣也可迷惑人,讓人誤認為這裏已經打過一場,院中沒有人了吧。
周路轉身走進了樓中一間偏僻的靜室,隻留一少部分心神警戒,絕大部分心神全都沉入玉瞳筒的粘稠濃霧之中,再次修行那式刀法。
“快看,是周路大師……”
羅仙閣一個侍女眼尖,一眼就看到周路發威殺死別人的一幕,這一喊聲將羅仙閣中其他人全都驚動了,同時順著那個侍女的手指方向向天空中看去。
濃厚的雲層中,青山石城,在一處青石跨院中,周路一刀大發神威,將一個勁裝錦甲的修者一刀劈成兩爿。
“快看,真的是周路,他果然參加了這場天才戰。”
“哈哈,周路可是和咱們一樣的煉器師,一進去就先煉出了一柄靈刀出來,這一下子就和別人拉開了差距,煉器師就是比別人強,煉器師的優勢可是別人無法相比的。”
“周路好厲害,一上手就搜集到不少積分,你們說,周路有沒有可能闖進前一千名?”
羅仙閣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到周路身上,畢竟周路曾經是他們羅仙閣的人,他們都認識,在那麽多選手爭奪戰中,自然莫名地就期望周路能有一個好成績。
蘇小橋笑靨如花心中雀躍,和身邊的幾女笑著喊道:“周路大師一定能進一千名的,我敢打賭。”
“這麽有信心?賭什麽?”
“賭什麽都行。”
莫名山城中的無數觀眾火熱地議論著,那些在不同強者身上壓了靈石的人,無不向天空中尋找著他們關注的天才,期盼他們心中的天才能有更好的成績
幾天過去了。
比賽剛剛開始,爭奪玄鐵令積分的戰鬥就打的硝煙彌漫,殘酷之極,一些強者已經在山河圖中斬露風芒,觀眾們不時可以看到手腕中的玄鐵令赤色衝天的強者,那樣強者的赤芒遠在數十裏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玄鐵令中隻要積攢了五千令牌,赤色毫光就會濃鬱衝天,提醒別人這位天才的戰績。
又過去了十多天的時間,整個莫名山城,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個身影
一襲青袍,挺撥蒼勁,手持三尺青鋒,縱橫青山古城無人能及,劍下常常無一合之敵。
這才幾天時間,他手腕上的毫光已經變成了濃鬱之極的深黃色,直衝天上
隻有積攢玄鐵令的數量超過兩萬個,才會在手腕上散發出黃色光芒,一團衝天的黃芒讓那道身影在方圓數十裏內醒目之極。
莫名山中,不少人狂熱地呼喊著:
“令狐千年……”
“令狐千年……”
是的,隻有令狐千年,才有這麽大的聲威與力量,也隻有這位傳說中的絕世天才,才會如此霸氣衝天。
莫名山城中,雲霧山腰間,一幢氣勢恢宏的高閣占盡了天地靈蘊,在高閣閣頂,數位如仙境中人據案而坐,天上山河社稷圖的每一絲景象無不盡收他們眼底。
莫名山的幾名地仙竟然齊集於此。
幾人撫掌大笑,長歎道:“令狐千年果然是令狐千年,龍星兄收了一個好弟子無人能及啊。”
另一人歎道:“莫名山根本囿不住令狐千年的腳步,我看就是在青城域,千年也一定會大放異彩,就是放眼整個墨霖星,恐怕千年都有希望取得前一千之位。若是能在墨霖星天才戰的前一千榜單中進去一人,咱們莫名山的名聲就會傳遍天下嘍。”
上首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拈須而笑,臉上得意的表情根本就無法掩飾。故作謙虛道:
“千年能在青城域取得一席之地,我這做師父的就已經極慰了,墨霖星嗎,太難太難……”
旁邊的人默默點頭。
他們知道,這場天才大戰可是整個墨霖星修真界的盛事,是為了培養整個人類族群的天才修者的。
能從萬千淘汰中參加上墨霖星盛事戰鬥的人,幾乎個個都有絕世如妖的天賦,每一個都是無盡地域上曾經最頂尖的天才,令狐千年能否在那樣的盛事上取得名次,誰的心裏也沒有底。
“哼,你們光知道千年千年的說個沒完,難道你們沒有看到我那個小徒弟嗎?蒙恬的修行天賦哪裏照千年差了。”
一個盛裝少婦佯裝氣憤的樣子。
旁邊的人哄然而笑。
眾人抬頭向天空中看去,蒙恬風雷翼身法快的異乎尋常,在那方世界中縱橫來去,她的手腕上,玄鐵令的顏色也變成了深赤色,光芒衝天。
旁邊一位地仙深深點頭道:
“是啊,蒙恬太優秀了,就是修行時間太短,否則,她與千年足以比肩而立,成為一對絕世壁人。”
周圍人又大笑。
這句話是在打趣,不過那個少婦心中極為得意,對蒙恬的評價能上升到令狐千年的高度,她對這樣的評價很滿意。
另一人搖晃著腦袋笑著說道“龍星兄,你與冰後的兩個弟子都如此光茫耀眼常人難及,何不就此玉成一段美事,從中攛掇一下,讓千年與蒙恬就此成了一對神仙眷侶豈不美哉。”
白須老者與盛裝少婦兩人眼睛同時亮了,轉頭互視了一眼。
被稱為冰後的少婦也頗為意動,不過仍然微微搖頭道:“蒙恬隨我時日不長,我尚不知她是否心有旁屬……”
先前說話那人大笑道:“冰後此言差矣,試問這天下間,還有哪個人能有千年那般優秀,蒙恬就是心中有人,又怎能和千年相提並論,蒙恬以前生活的天妖族嗎?那裏的凡人,你問他們可有進入莫名山千人榜榜單的能耐?更惶論前十。那種在修界籍籍無名之人,如何和千年相比,又如何能配的上蒙恬……
旁邊幾人均笑,幾位地仙逸興勃發。
冰後也笑了,緩緩說道:“這事後議,等我們蒙恬先將前十拿下來,爭了麵子再說。”
“哈哈哈……”
眾人再次大笑。
蘇小橋咬緊了嘴唇盯著天空中的那方世界。
都十多天了,周路隻是驚鴻一瞥地現身一次,從此就再也沒有出來。別的人幾乎手腕上的玄鐵令全都變了顏色,戰績越強的人,玄鐵令越是深紅,蘇小橋甚至看到有幾個人手腕上的玄鐵令紅到了發紫的程度,那個夭矯不群,傲氣衝天的令狐千年,手腕上的玄鐵令甚至都變成了深黃色。
青山古城數萬裏方圓,不時有紅的赤目的光芒掠過。
而周路,其戰績還隻是最初的那十三個玄鐵令。
周路的名次在一路向下跌落,現在恐怕早就跌到了穀底。
羅仙閣許多關注周路的人都失去耐心放棄了,轉而看其他強者的戰鬥,蘇小橋的目光一直守了十多天了,也沒有見到周路從那處庭院再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周路早就被淘汰出局了呢。
金滿鍾金大師走到蘇小橋身邊,壓低了聲音微笑著問道:
“還在看周路那裏?”
蘇小橋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金大師……”
金滿鍾搖了搖手:“不用多禮,坐下吧,我也一直在關注周路,不知那小子躲在裏邊於什麽,別人都那麽高的成績了,他也不知道著急,這樣下去,要想奪得前一千名談何容易。”
蘇小橋趕緊為周路分辨著:“周路一定是在韜光養晦……”
金滿鍾長歎了一口氣,搖頭道:“誰知道他在想什麽呢,反正他這樣讓人很不爽,原本他就沒什麽名氣,再韜光養晦,又有哪位上師能注意到他,參加比賽的目的是什麽呢?不就是可以⊥上師們注意到你的修行天賦收你為徒嗎。
蘇小橋還在咬著嘴唇辯解呢:“金大師,周路一定會暴發的,一定會戰鬥的,也許,再過幾天他就會出來了,我們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