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尊

“啊,子騫兄走了,離了京城,跟著一位大人前往西南地區去察看旱情去了,難道他沒跟洛兒姑娘說嗎?”

元公子問道。他心裏十分得不解,這麽大的事情,花子騫他怎麽不跟陳洛兒說起呢?

“啊,沒有啊,他沒有說過,洛兒也不知道他走了,隻是,他走了之後,他家的白管家過來說了一些話……”

陳洛兒說了一半,覺得這些事情不好說出去,便停下了,不往下說了。

“白管家說什麽了?”伍公子單純地問道。

“哦,沒什麽,他隻是說他家子騫公子有事出去了,卻沒有說明到底到哪裏去了……想來是急……”陳洛兒隻得撒謊。

事情的變化太快了,他完全有些發蒙了。

花子騫突然到外地去的消息,她是第一次聽到。不過,以前的她,以為花子騫還在京城,因為不想見她了,便派了管家過來告訴她那些話兒,現在看來,裏麵還在隱情的,至於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她到現在,也還是不知道的呢。

她的心裏,一陣痛,又一陣莫名得喜悅,繼爾又是一陣酸楚。

萬千 情緒湧上來,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卻顯得毫無理由,不由讓伍公子和元公子有些詫異了。

“洛兒姑娘,你這是怎麽啦?”

他們倆人都問道。

陳洛兒強笑道:

“沒怎麽了……”她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麽理由來解釋這事的。

伍公子說:“洛兒姑娘,當初,我們兄弟之間也都知道了他對你的心意,一時也有些覺得奇怪,但是久之,了解了你後,才覺得他的想念是有道理的。他這次走的,也是突然,不說是你,就是連我們這此兄弟,也是後來才慢慢知道的呢。真是不知道他為什麽走得這樣急,連個招呼也不打,卻是走了以後,讓另外的人打的招呼。不過,幸好他快回來了,等到他回來,我們兄弟再拿他是問就是了。”

陳洛兒內心裏一片洶湧,不知道說什麽說,便撇開話題,說道:

“伍公了,元公子,你倆的硯台我都雕好了,隻是,你倆最開始沒有說什麽題材的,所以,按著自己的心意,雕了出來,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倆位公子是不是喜歡呢。”

伍公子爽快地說:“哎,洛兒姑娘真是太客氣了!你雕刻的硯台,我們早看到過了,每一方,都是那麽別致。當初,沒有對你提任何的要求,就是不想束縛到你的,現在隻要雕刻出來了,任什麽樣子的我們兄弟倆都會喜歡的!你就不要再客氣了啊!若真是好了,趕緊拿出來,我們兄弟倆好生看看,欣賞一下,也算了卻了我們的一樁心事!”

陳洛兒聽了,心裏歡喜,起身正要去拿的時候,元公子補充道:

“洛兒姑娘,你這次雕刻得若合我們倆的心意,我們還要繼續定製一批硯台呢!”、

“要那麽多幹什麽?你們在家裏,用一個不就行了麽?”陳洛兒覺得奇怪。

元公子解釋道:

“洛兒姑娘,不是我們倆要用很多,主要是我們的朋友聽說了,也來了興趣,非得讓我們幫著定製的,你說,我們倆能不答應嗎?”

陳洛兒聽了,眉開眼笑:

“哎呀,若是這樣,真得謝謝二位公子,若不是你們努力推薦的話,洛兒的生意哪能這麽好壁紙?”

伍公子搶先說:

“不是我們要努力推薦,而是洛兒姑娘的手藝的確了得!你的匠心獨運,你的精湛手藝,不是尋常人能夠比得上的。現在,在咱們的朋友圈裏,流傳著這樣的看法,誰要是能得你的一方硯台的話,那是無上的榮光與榮幸,我們倆都還等著拿了硯台回去,在朋友麵前顯擺一下呢!文人嘛,好的就是這一口,希望洛兒姑娘不要笑話呢!”

陳洛兒簡直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聽了,大喜過望,忙感謝了二人,然後起了身,進了屋子,悄悄地從空間裏將雕刻好的兩方硯台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放到了外麵的桌子上,讓兩位公子賞玩品評一番。

這兩方硯台,一方是“葡萄硯”,另一方是“蟾蜍硯”。雕刻的技法都十分得精細,所雕之物,無不活靈活現,讓人耳目一新,所以,兩位公子看了一陣,全都抬起頭來,翹起大拇指,大呼真好,妙極了!

陳洛兒受到鼓舞,心裏卻有些虛,咬咬嘴唇,真誠地說道:

“不好的話就不要說好了,洛兒雖然希望你們能夠喜歡,不過,也喜歡從你們的嘴裏聽到真話,不希望你們看在誰的麵子上,違心地說什麽好不好的話呢。”

伍公子一聽,不同意思了,說:

“洛兒姑娘,你這就是有些看不起

我們了!雖然我們是因為子騫兄的原因而認識了你,但是,你的手藝卻不是因為他的緣故的!你不知道,你的硯台在我們的圈子裏是怎麽樣的受歡迎,我們都最真心喜歡,都等著拿回去後,放在桌子上好好地看,用心地使一回呢!”

陳洛兒臉紅了,說:

“伍公子不要見怪,洛兒是鄉下來的人,從來沒有受到這樣的鼓舞,心裏忐忑,故爾才會這樣的……”

元公子不同意這樣的說法,馬上接著說:

“洛兒姑娘,這話可就有些太過謙虛了哈……我們不是消息不靈通的人,你的硯台,不光是我們喜歡,就是當今的皇上,也是極喜歡的!據我們所知,他老人家是親賜了店名的,你說,這樣的榮耀是誰都可以得的到的嗎?你可以懷疑我們的眼光,難道也懷疑皇上的眼光嗎?”

這話太厲害了,陳洛兒聽了,無話可說,隻得搖搖頭說:

“好吧,元公子,你太厲害了!行,我就承諾我雕工了得吧,不然的話,人都讓洛兒得罪完了……”

“就是嘛,這樣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洛兒呢!”伍公子滿麵笑意,一下子消除了陳洛兒心裏的緊張。

“洛兒,洛兒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陳洛兒羞澀地一笑。

伍公子說:“今天咱兄弟倆是專程過來拿硯台的,原以為,可能又會和上幾次一樣,都拿不到的,當裏知道洛兒姑娘上心,已經全部雕刻好了,行,今天的貨,咱兄弟倆全部拿了,銀票也一便給了!”

說著,兩人一人拿出一張銀票來,遞到了陳洛兒的手上。

陳洛兒略瞟了一眼,發現上麵全都是三千兩的麵額,不由驚道:

“二位公子,區區兩方硯台,怎麽可能收你們這樣的高價呢?不用這麽多錢,最多一千兩就夠了!足夠了!”

陳洛兒被這些人的真誠打動,無意於收他們太多的錢,夠本就行了!哪知道,這二位公子給出的價格,真是讓她十分驚訝。

伍公子說:

“洛兒姑娘,你的意思我們都懂。不過,你的硯台實在是太好了,而且不易得到,加之每一方都是獨一無二的,出這樣的價錢,不但不高,反而覺得有些低的!再說了,子騫兄以前給的價錢,也是很高的,我們怎麽可以欺負洛兒妹妹呢? 收下吧,這是合理的價格!”

“就是,這不算是高價錢的!我們兄弟倆都知道的。洛兒姑娘一定要收下。”元公子也附和起來。

陳洛兒看著他們倆的眼神不像是假的,想了想,隻得收下了,心裏卻是無限溫暖的。她也知道,這價格裏,其實也有花子騫的功勞。花子騫的朋友,都在為了他而給足了陳洛兒的麵子的!

到今天,陳洛兒才知道,花子騫原來是到遠處去了,而他,竟來不及與自己道別一聲。隻是,他走就走了,為什麽差遣白管家來說那樣的話呢?

陳洛兒的心裏有些亂。

伍公子和元公子見陳洛兒收下了銀票,相視一笑,很高興的樣子。

伍公子又說:

“洛兒姑娘,你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而且那原材料,隻有你這裏有。我們的幾個朋友聽說了這事,都托我們倆幫他們定製硯台呢!而且,他們都是好說話的人,對主題沒有什麽要求,你想怎麽雕刻就怎麽雕刻好了,反正,隻要是成品,他們都會買下的,你現在抓緊時間,趕緊趕工吧!過一段時間,他們可能就會上門來催促的!”

這樣的好事,陳洛兒怎麽會不答應呢?她淚裏帶笑,趕緊答應道:

“伍公子,元公子,這事你們放心好了!洛兒其他的不敢說,但是,這硯台的事情,還是敢打保票的!到時候,一定將最美的硯台呈現在大家的麵前,讓大家不會覺得出了冤枉錢的!”

伍公子高興地說:

“好啊,洛兒姑娘有這樣的話,我們今天就算沒有白來的!行,回去後,我們一定實話轉告,讓朋友們也跟著高興一下!”

“謝謝二位公子,今天晚上,就在這裏吃了晚飯再走如何?”

陳洛兒現在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有感激在心頭。

元公子說:

“晚飯就不用再吃了!我們兄弟還有事情呢!以後等到子騫兄弟回來的時候,我們自會和他一起到洛兒姑娘這裏來吃飯或者小坐的!”

說罷,倆人相視一笑,無限深意,站起來拿了裝了硯台的錦盒就走了。

陳洛兒送了他們倆出去,然後將共六千兩的銀票拿回了房間,又進入到了空間裏,放到了裝銀票的地方。

走出來,看著外麵如血的晚霞,心裏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