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擇
李彥夕聽後，細細在心裏琢磨一番，心道這才說的通，如果這修士能來此界，這世界不應該如此平靜，有句話說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這修士一樣是人，如果他們每過多少年能來一趟，那麽長此以往的肯定有自己的勢力，搜刮這世界的資源，那麽那些靈石根本不可能被放過從而便宜了她，隻有這些人根本來不了，才能解釋的通。
“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是通知大宗師，如果按照那傳說所說，曾經大陸上的大能們都去了另一界，那麽是不是有可能在某個特殊的時候特殊的地方，能讓大宗師們感應到一絲破界而去的能量呢？”李彥夕想了想補充道。
老巫師一愣，隨即雙眼放光，樂嗬嗬地說道：“夕兒猜的對，我族的那位先祖雖然最後一絲神魂帶回的信息很少，但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裏有幾個字比較有意思，‘空間節點’。之前我一直想不通這是個什麽意思，被夕兒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了，這應該就是破界的地方。”
李彥夕一聽也來了興致，雙眸亮晶晶的，情緒也有些高昂，“空間節點，會不會就是二界的交匯點，或者說能讓大宗師破界而去的薄弱點，另外既然沒人知道在哪，是不是說這地點根本不是固定的，或許時間也是有變化的……”
……
二人不斷的討論不斷猜測補充，漸漸的離事實越來越接近。
“如果真是如此，老巫師您要不要試試？”李彥夕好奇的問道。
“我老了，去不去也沒什麽意思了，到時倒是可以陪你去空間節點處看看。”老巫師感歎一聲。
“怎麽會呢，以您所修的魂巫來算，您根本沒有老去的一天，隻要靈魂不滅，您就能一直存在下去，再說還有我送您的壽元丹呢”
老巫師嗬嗬笑了笑，搖了搖頭，“魂巫修不到大巫師的境界，在軀體死亡後，沒有滋養魂魄的天地寶材的話，一樣會慢慢消散的。再說一個巫師離開自己的族群後，也就沒了生存的必要了。”
李彥夕有些黯然，她記得老巫師曾經說過，巫的根本是信仰，是為了族群生存繁衍而存在的，讓老巫師和她一起走是不可能的。
老巫師見她如此，也明白她的心意，笑嗬嗬的說道：“不用難過，我在這裏過的很好。”
李彥夕也就是淡淡的情緒波動，既然老巫師自己並不想走，她也就沒什麽好不舍的。
二人又聊了會兒，直到太陽下山，小弟前來喚她回去吃飯，她才拜別老巫師，同小弟一同回家。
母親準備的晚餐很豐盛，一家子圍坐一起開開心心的吃了個團圓飯。
……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單調，陪著母親偶爾逛逛街，陪老巫師聊天曬太陽，指點小弟們武藝，參加過幾次高層會議，在明珠島的人們漸漸開始熟悉他們的少島主時，她又一次乘坐商船離開了。
回到莊院後，她直接去了孩子們所在的錦軒閣。
原本以為時間還長，給這些孩子們預留的時間也多，總想著等他們再長大些，所做的決定將來或許後悔少些。可惜和老巫師商談過後，她對君老爺子所說的還有十年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如果等到下次空間節點到來時比預計的十年更長，當然最好，這樣對大家來說準備的時間更久把握也更大些，但萬一這時間早呢，或許今天或許明天，誰也不能確定具體是哪一天，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準備工作宜早不宜遲，也就隻能委屈這些孩子們了。
當她站在錦軒閣院子裏時，孩子們正在習字，她靜靜的看了會兒也沒進去打擾他們，然後又在院子等了會兒。
還好對於這些孩子們的文化課要求並不高，會寫會讀會算數就罷，每天文化課的時間並不長，所以根本沒要她等多久，孩子們就下課了。
孩子們其實早就注意到她在院子裏徘徊，這夫子一離開，所有人就圍了上去。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如今他們之間非常熟悉，說話聊天上孩子們也放的開，也少很多大人的顧慮……
等聊得差不多後，李彥夕才揮了揮手正色說道：“大家還記得上次問大家理想的事情嗎，原本準備等你們都到十三歲了再來說此事，但由於一些意外情況，隻能提前決定大家的未來了。”
這裏麵有一些大孩子倒是聽懂了她的話，顯得有些緊張，但還有些小家夥還比較懵懂，沒感覺有什麽重要的，依舊好奇的望著她。
李彥夕瞧著他們的表情，心下歎息一聲搖了搖頭，心道這些太小的孩子還是算了吧，自己所要的人原本就不多，有五人就足夠了，在這些大孩子裏應該就可以挑夠。
心中有了主意，她劃拉一下挑選範圍，道：“誰先來？”
眾人左右偷瞧，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瞟向小皇子，小皇子也當仁不讓，又是第一個站了出來，這次他說話比上次更簡單，直接冷著個臉道：“沒變”就兩字完事。
李彥夕一聽，嘴角忍不住抽了下，心道這還好自己記得上次他說的內容，不然就這兩字還真不好理解。
她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望了小皇子一眼，道：“我知道了。”轉眼望向他身旁的李諾道：“李諾，你呢？”
幾個月下來，他臉上的胎記已經完全消失了，整張臉或許是因長時間塗抹藥膏的效果，反而顯得特別白皙，漸漸長開的麵容也顯出幾分小少年的清秀來，他神情原本非常沉著，垂著頭不知道再想什麽。
突然被李彥夕提名問起，他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抬頭望著李彥夕，神情中有絲遲疑，愣了一小會兒，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道，“小姐，我能否參軍？”
李彥夕一愣，隨即笑了笑道：“你想參軍打仗？”
“是的”。
“為何？”
他想了想，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理由有太多了，我希望天下太平，希望人們安居樂業，希望路無乞丐，希望所有孩子都能像我們這樣幸運，有吃有穿還能學文習武……”
李彥夕認真的聽著他對這個世界美好的理想，心思卻飛的很遠，想到眼前這個有些美好願望，以天下為己任，曾經名叫醜娃的孩子，衣不遮體的攔下自己，那時的他那麽瘦小，那麽卑微，那麽認真的向自己許下承諾，轉眼短短幾年，他就成了現在的樣子，像炫目的小太陽。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從另一個側麵證明他的成長，也證明了自己教育的成功。如果他沒遇到自己，還是個乞丐的話，永遠也不會想這麽多，最多隻會為了搶到一個饅頭而沾沾自喜。
她欣賞如今的李諾，相信以這孩子好學和心性，將來必有一番成就，但內心中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遺憾，會懷戀那時的醜娃，至少在那時他曾感動過自己。
等李諾說完，李彥夕也已經收拾好自己內心裏那一點點的情緒，她朝他淺淺笑了下，顯示出一副支持肯定的表情，笑著說道：“所以你想參軍，為民請命。”
李諾用力的點了點頭，“是。”
李彥夕深深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嗯。”
接著也就不和他說什麽，繼續點了下一個孩子……
一個接一個或幼嫩異想天開的，或深思熟慮堅定不已的各種各樣對未來的理想。等聽完所有人的理想後，她笑著掃了眾人一眼，靜默了片刻，挑出包括小皇子在內五個心思堅定，全心追求武道，並且對自己忠心不二的孩子道：“你們五人可有更改，現在改還來的及。”
五個孩子相互看了一眼，用力地點了點頭，齊聲道：“不改。”
李彥夕滿意的笑了笑，“好，你們五人從明天起就不用繼續來次學習了，從此以後跟著我，我另外有任務給你們。”
“是，小姐。”五人抱拳道。
李彥夕又瞧了瞧其他孩子，揮了揮手，“去吧，你們的理想我知道了。”說完轉眼望著那五人接續說道：“你們也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來曉月閣報道。”
交代清楚後，李彥夕轉身準備走人，李諾卻喊了一聲‘小姐’，打斷了她轉身的腳步。
她扭頭望著他，有些疑惑。
李諾望著眼前的小姐，心裏有些掙紮，他敬重她愛戴她，他曾經甚至想過將來隻要小姐需要，上刀山下油鍋就算拿自己的命換都在所不惜，但漸漸他感覺她是天上的月亮，自己拚命趕拚命追，於她的作用並不大，並不能幫到她什麽。於是他想，那麽自己就努力做個李管家那樣的人，將來可以幫助小姐管理莊子。
他越來越用心學業，心想著要像大管事那樣博學，小姐問什麽都要知道，也開始處處留意起李管事，沒事的時候就愛跟著他，漸漸他對外界了解的越來越多，也發現了李管事給小姐收集的大陸情報。
他開始關注起大陸的變化，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不知不覺間他一點點的在變化。他對自己的變化沒有一點感覺，直到剛剛小姐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髒猛的抽搐一下，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抽離感疼痛感。
當眼前的背影轉身看著自己時，他還愣楞沒反應過來，好一兒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小姐，那我呢。”
李彥夕這才想起來，對啊這孩子想參軍呢，過不了多久就是大陸風起雲湧的時候，此時不提前去占個坑，到時黃花菜都涼了。
“你想什麽時候去，去李管家那兒說一聲就是。”她停頓一下，想了想掏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他，繼續說道：“對了，這是續命丹，你留著將來急用吧。”
李諾接過小瓷瓶緊緊的握在手裏，望著李彥夕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其實他心裏並不是想問參軍的事情，他想問的是別的，是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想問什麽，反正不是參軍的事情，他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好像又什麽都沒想，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突然就那麽冒失的喊住了她。
李彥夕見他想說說不出口的樣子，不由笑了笑安慰道：“男兒自在四方，放心去吧，去實現你的理想和抱負，本小姐支持你。”
這話原本應該能讓他激動高興，但不知道為何此時他的心裏激動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嗯”。李諾的鼻子發酸，雙眸蒙了一層水霧，哽咽地應了一聲。
李彥夕笑了笑，心道其實他始終還是個孩子啊，對自己對這裏還有很多的依戀吧，於是開口說道：“隻要你需要我永遠是你的小姐，而這裏永遠是你的家，隨時你都可以回來。”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雙眸直直的望著眼前的人，恭謹而認真地說：“您永遠是我的小姐，隻要小姐需要，無論我在哪裏在幹什麽，都會回到您的身邊。”
李彥夕笑盈盈的望著他，語氣中有一絲欣慰一絲淡然，“嗯，我知道了，去吧，保護好自己，活著回來。”說完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後轉身而去。
李諾默默的看著她的身影在自己模糊的目光中慢慢消失，身邊的其他孩子早就散去，唯一陪著他的隻要小皇子。
“你何時出發？”他的耳邊傳來小皇子一貫冷冰冰的聲音。
他沒回答，直到李彥夕的身影消失了好一會兒，他才轉眼望著一旁的小皇子，臉上有淡淡的失落，“明天，等你們去了小姐那裏，我就去和李管家說，剩下的就看李管家的安排。”
“心中可是已經有了想法？”小皇子追問一句。
李諾想了想，沉默了片刻道：“還沒有。”
“嗯，那就去義軍吧。”小皇子望著遠方冷冷淡淡的說道。
李諾抬頭望著他，有些疑惑，“為何？”
小皇子轉眼看了他一眼，而後又轉頭望著遠方，有些懷戀有些傷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言道：“皇朝更替是一種必然，縱觀曆史，少則幾十年，多則幾百年，一個國家一個皇族就會滅亡或者易主。如今大陸上基本上有一戰能力的國家都參戰了，或許幾年後整個大陸勢力會重新劃分，很多小國就會完全滅亡消失。梁國雖說是大國，但如今的皇族不過是幾十年前葉氏皇族的外戚，陰謀政變的結果，骨子裏就少了幾分大氣，底蘊不夠，文臣武將中還有許多心向前朝的舊人，這樣情況下別說天下征戰中能否立於不敗，就國內的各種勢力和起義軍就能拉跨他。之所以建議你參加起義軍，隻因為一點，起義軍是新興起來的，內部應該急缺能人，隻要你夠能耐，在那裏將來定會有你一席之地……”
（4000+，很好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