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成公子

李彥夕心中一凜立馬認出眼前的年輕男子,她微蹙了下眉頭,狹長的丹鳳眼眼角微挑,有些驚訝有些不解,但情緒很快平靜下來,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此人正是那有過幾麵之緣,勝成商號夫人的幹兒子成公子。

成公子的視力同樣不會因為此時的黑暗就看不見,但因為李彥夕同時用了斂息符和隱身,而成公子的神識並不比李彥夕強大多少,甚至他的神識根本就沒有李彥夕強大,所以隻要李彥夕有意躲避他是根本發現不了。

可惜因為這小男孩子修,能拖延的時間終究有限,她相信他很快就會有所察覺。

李彥夕當然明白自家的情況,在心裏歎息一聲,一手上拿著數張符籙,已經做好了隨時惡鬥的準備,心裏卻還是疑惑,他來此是為了什麽?

成公子四下打量了一眼,微皺了下眉頭,心中確定人肯定就在此處,思量了會兒也不再找,提著飛劍退到地道出口處,麵朝裏背朝外,神色有些陰霾,凝神思索,鋪開神識盯著。

事實上李彥夕根本就沒準備等他發現,她暗自準備好後,把還迷糊著的小男孩放到一邊,運用一絲靈力灌入手中數張三極符籙,一齊甩了出去。

一甩出去後,也不管結果,身子一躍而起,手中的長槍已經刺了過去。

成公子一見飛來的數張符籙,冷笑一聲,隨手扔出一方像是手帕的東西,甩出後瞬間變大,一下子擋住了李彥夕的符籙,接著數張符籙炸開,連續響起數聲轟隆隆的聲音,而那方帕子碎成了片片激射出去,飛落於地。

成公子嘴角剛剛浮現出的那絲輕蔑笑意蕩然無存,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和疑惑,他明明記得李彥夕隻會製作二級符籙,身上竟然帶了如此之多的三極符籙,怎能讓他不疑惑,而且一下子毀掉了他的一樣防禦法器。

他的疑惑也隻是在心念間一轉,李彥夕的長槍已經刺了過來。

他突然看到近在咫尺的長槍,眼中的疑惑更是深了些許,但卻不見他有多慌張,反而頗為從容地抬眸冷掃了她一眼,口中輕輕冷哼一聲,左手一抖手中多了一麵小巧的黑色盾牌,輕巧的擋在李彥夕的長槍前。

可他小瞧了李彥夕洪荒九戰的威力,雖然那黑色盾牌的法器擋下了李彥夕的攻擊,但也被李彥夕長槍刺過來的力道擊飛出去,空中他一個鴿子翻身穩住身形,甩出手中的飛劍,身形安全地落於其上,避免了跌落在地麵上的難堪。

李彥夕一見被其擋住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原本這場連環的殺招以為就算不能讓他致死,但至少能讓他重傷,但卻沒想到此人身上竟然有如此多防禦的法器,讓他輕易躲了過去。

她雖失望但腳下是一點沒停,已經隨著成公子擊飛出去的身體,追了出去,又一槍刺了過去。

這邊成公子雖然靠著法器撿回了一命,但李彥夕的攻擊還是讓他體內靈力一蕩,受到了一定的內傷,在加上原本他就有傷在身,此時沒忍住一口鮮血碰了出來。

這邊剛穩住身形,噴出了一口心頭血,那邊李彥夕的攻擊又隨之而來,他的瞳孔微縮,臉色巨變,再次催動黑色盾牌擋在身前,疾速往後退去,一邊一道火係法術烈焰斬從天而來降劈向李彥夕。

李彥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根本沒有躲閃,身上浮起一道淡藍色的光芒,隨著那道烈焰斬在她身上炸開,劈在了淡藍色的光暈,淡藍色的靈力光暈擊碎了,劈在她的左肩上,但因淡藍色的水靈力防禦抵消了烈焰斬的大部分攻擊,劈在李彥夕左肩上的烈焰斬攻擊已經弱了很多,以李彥夕的三極煉體士的體質,傷害並不大,左肩上的普通布衣被燒出個大口子,露在空氣中的左肩,除了通紅一片卻是一點沒有破皮。

硬頂了成公子一道烈焰斬的李彥夕,手中長槍發出的靈力已經擊中了成公子手中的黑色盾牌,巨大的靈力砸的成公子手臂微顫,他忙輸出更多的靈力維持這法器,臉色越加慘白。

而此時借著長槍發動了靈具的李彥夕,接著一個遁術消失在成公子的眼前,轉眼出現在他的身旁,就在此時,李彥夕已經刺出了手中的長槍。

成公子反應也不慢,就在李彥夕利用遁術消失時,他已經反應過來,迅速在自己身上罩上了一層靈力防禦,在李彥夕長槍刺來時,正好抵擋了一部分的攻擊,而後被長槍刺中時他揮出了手中的飛劍,隨即抽身後退,保住了性命。

離開了李彥夕長槍尖頭的胸口,鮮血淋淋,李彥夕此時已經停下了繼續的步伐,站在離成公子二丈遠外的地方望著他,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要不是他反應夠快,那麽這在法術配合下這一槍足夠直接刺破他的心髒,讓他當場斃命,而此時雖然沒能殺死他,但這一槍也已經讓他離死不遠了。

成公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傷口,抬起右手運氣靈力輕輕在傷口上一抹,原本鮮血淋淋的傷口不再流血。接著他才抬眼瞧向不遠處的李彥夕,見她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卻沒有上前繼續擊殺自己的意思。

他雙目閃了閃,手一翻從儲物袋裏拿出一隻精致的白玉小瓶子,從瓶子裏倒出一粒乳白色的丹藥,看了一眼有些不舍得的一口扔進嘴裏,隨後又拿出一隻木匣子,從木匣子裏挑出黑色的藥膏摸於胸口處。

空氣中傳來藥膏淡淡的藥香味,李彥夕抽了抽鼻子,心中感歎一聲想到,看來這藥膏不是普通的傷藥。

李彥夕也就是心念一轉,見他處理完傷口鬆了口氣,她才開口冷聲說道:“不知成公子來次有何用意?”

成公子一點不像剛才戰鬥時那樣冷漠地神情,此時和李彥夕平日見到的他差不多,雖然臉色非常蒼白,但卻帶了幾分溫文爾雅地笑容,淡淡回答道:“避難於此,沒有任何用意。”

“呃?”李彥夕諷刺地笑了笑,聲音微挑道。

成公子不以為意,原本就頗為英俊的模樣,帶上那抹淡淡的笑容,更顯俊俏了幾分,他輕輕笑出聲音來,反問道:“李姑娘不信?”

李彥夕見過的美人不少,並不會為他還算俊俏的容貌迷惑,她冷哼一聲道:“我不信。”

成公子好像聽到了好笑地笑話似的,哈哈大笑,但這笑震蕩了他傷口,沒笑兩聲就轉成了咳嗽,咳了幾聲後才止住,他眉角微挑,瞥了李彥夕一眼說道:“我還想問姑娘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就偷襲成某?”

李彥夕算是真服了此人的臉皮了,她鬱悶地朝東方太陽剛剛升起的地方看了一眼,平複了一下心情,回頭望著臉色蒼白,神情卻懶洋洋的成公子。

懶得和他扯蛋,沒好氣地說道:“成公子別兜圈子,咱們就開門見山吧,你回答我幾個問題,隻要你說實話,不管你說的是什麽,問完我就走,絕對不為難你,不然我也不需要知道,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成公子臉上的笑容一收,冷眼望著李彥夕,沉吟了半晌嘿嘿一笑說道:“你要問的不就是我為何來此,來此的目的?”

李彥夕緊緊盯著成公子的眼睛說道:“不是,我想我能確定成公子就是衝著我來的,對吧。”

成公子心中一凜,麵上卻沒什麽異樣,說道:“李道友果然冰雪聰明。”

李彥夕瞥他一眼,有些不太耐煩地冷言問道:“我趕時間,就問你兩個問題,第一你怎麽知道我在此的,第二你找我是為了什麽?”

成公子目光閃了下,正色看著李彥夕說道:“隻要李道友發誓在我說後放我走。”

李彥夕心中冷哼一聲,麵上卻一點沒有異樣,假裝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說道:“這有何難的,隻要成公子說的是實話。”

“好,我可以向心魔發誓。”成公子道。

李彥夕也順應地發了誓言,心中卻頗為遺憾,自己現在才是築基期,如果是過去的結丹期,根本就不用和他囉嗦,直接殺了人把神魂抽出來,透過法術一樣可以知道,可惜如今隻能這樣了。

等二人發完誓言,成公子才算放下心來,也不像剛剛那樣站著,而是走到一邊靠在一顆大樹上,稍稍能節省些體力,此時他的身體雖然服了靈藥,但極其虛弱。

李彥夕可不管這些,她隻是冷眼看著,嘴角有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等了會兒才催促道:“成公子你速度點,我這趕時間呢。”

成公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才抬眼看了李彥夕一眼,感歎一聲說道:“真是沒想到李道友不僅僅是名符師,竟然還是體法雙修,而且修為還這麽高,是我小瞧了李道友了……”

李彥夕可不是想聽這些,直接打斷他,不太耐煩地說道:“成公子還是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吧,拖延這點時間也沒什麽意思,以成公子築基初期和我同等修為,就算重現打過,應該也是沒半點希望的。”

成公子被李彥夕說破他的意圖,也一點沒有不好意思,他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