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你怎麽不去搶劫呢!】
【我本錢算下來都快十兩了,折騰這麽幾個月不加點價格的嗎!】
牙人心裏把薛以竹罵了一頓,臉上卻保持著微笑,跟她好言好語的商量著:“姑娘,你這價格實在是低了一些,我賣不回本啊,要不再加點?”
“十五兩。”薛以竹斟酌了一下,給了回答,臉上表現出一副要和不要都行的表情,“不能再高了。”
牙人:“……”
牙人看著薛以竹無所謂的神情,又朝著渾身是傷,狼狽不已的少年看了看。
【這少年渾身是傷,傷口又發炎了。】
【要是不賣,再拖說不定就死了,可十五兩……】
“元織,我們走。”薛以竹轉身就走,不帶一丁點猶豫。
元織鬆了一口氣。
牙人見她們要走,一下子急了,也顧不得虧不虧了:“姑娘留步!”
薛以竹裝作沒聽到的繼續往前走。
少年原本帶了幾分光的眸子逐漸變得暗淡,視線也隨著薛以竹離開的背影跟著離開。
“我賣,這小子我賣給你了。”牙人說的很急切,嗓門也很大。
以至於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圍觀的一群人和那個渾身是傷的少年全部都朝她看去。
元織不想薛以竹趟這趟渾水,不動聲色的拉了拉她:“薛姑娘,還是別管了,剛剛我仔細看了一下,那少年傷的很重,若是傷口沒消毒,很容易感染死人的。”
“沒事,我會醫。”薛以竹心情略顯愉悅的開口,轉身朝著牙人走過去時,又恢複了剛才那淡然不在意的樣子。
元織無奈跟上。
還以為薛姑娘變了。
如今看來還是沒有,做這麽多,想必又是為了引起王爺的注意。
牙人拿出少年的賣身契,跟薛以竹說話的時候帶了幾分笑意:“姑娘,要不你再加一點?不多,就十兩!”
“你逗我玩兒呢?”薛以竹隨口一問,蹙著的眉心代表著她的不耐煩。
“沒有沒有沒有!”牙人快速搖頭,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將少年的賣身契遞給了他,“這是他的賣身契,你拿去。”
薛以竹掏出十五兩銀子給他。
牙人拿著銀子掂量了一番後,笑嗬嗬的鑰匙把少年手腳上的鐵鏈解開了。
“這姑娘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你。”牙人一腳踹在少年小腿肚上,惡狠狠的說著,“去了那裏可要勤快點幹活。”
少年隻字不言,一瘸一拐的來到薛以竹身邊。
薛以竹懶得跟牙人廢話,也不想看他變來變去的兩幅麵孔,帶著元織跟少年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
元織手裏提著薛以竹買的東西。
少年臉色有些蒼白的跟在薛以竹身邊,明明身上很多傷,此刻也發著燒,可他隻字不言,悶不吭聲。
半個時辰後。
三人到了王府,薛以竹讓元織把買的東西拿去放好後,就讓少年跟著他去了內院。
一路上,兩人無言。
薛以竹是純粹懶得說,少年是不知如何說。
“這是你衣服。”薛以竹找了一套護衛們穿的衣服出來遞給了他,“沐浴完來庭院找我。”
“好。”少年嗓音略顯沙啞,伸手去接。
他這一抬手。
原本鬆鬆垮垮的衣袖把胳膊露出來一大截,兩隻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化膿刀傷和結痂的鞭子印。
薛以竹看的眉心微蹙,盯了他手好幾眼才問道:“你這手臂怎麽回事。”
“一點小傷。”少年抱著衣服將手縮了回去,那雙狹長漆黑的雙眸看向薛以竹,冷冷清清的說了句,“我先去清洗。”
薛以竹沒有攔著:“嗯。”
元織也在這一刻放好東西後走了出來。
看著少年離開的方向,心裏是真的在關心薛以竹:“薛姑娘,這少年感覺不是一般人,他身上那麽多傷,會不會他仇家傷的。”
“待會兒問問他不就知道了。”薛以竹隨口一說,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不在乎對方是什麽人。
她要的隻是一個信得過,會幫她做事的人。
這少年,符合。
元織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了,開始去忙自己的事。
至於薛以竹。
她將整個庭院又轉了一圈後,最終決定將現代化地下室建在正房和後罩房之下,隻要從空間內拿出一台挖掘機,把地下室給挖出來,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這樣一來,地下室的麵積也有一百多平米,給她用也完全夠了。
幸虧她空間容納地球萬物,又有再生功能。
不然單憑鏟子鋤頭什麽的,都不知道得挖到何年何月。
半刻鍾後。
薛以竹拿著從空間拿出來的鉛筆和紙畫著地下室的平麵設計圖,剛起了一個大概的草圖,少年就已經洗簌幹淨,換了衣服來找她了。
“叩叩。”
輕輕的一道敲門聲。
薛以竹聞聲,放下手中的鉛筆,抬頭看向門口。
門外邊,少年消瘦的身影逆光而立。
“我洗好了。”
他遵循著規矩,眼睛隻是平靜地望著薛以竹,並沒有乘機往房間內東看西看。
“外麵等我一會兒。”薛以竹視線落在他那張白皙又清雋的臉上,交代道。
少年隻字不言的轉身,乖乖去了院子裏。
隨後,薛以竹將畫了一半的草圖收起來,走出了房間。
看到坐在庭院裏人時,她眉眼間多了幾分意外。
少年頭發梳的整整齊齊,一張清瘦的臉白皙又俊朗。
單單從表麵上來看,會誤以為這是哪家的公子哥。
隻是這身體,未免太單薄了一些。
她緩緩走過去,在少年身邊坐下了。
不遠處,走廊角落裏幾個正在閑聊的丫鬟家丁都在偷偷朝這邊看,一邊還小聲議論著。
“奇了怪了,這少年隻是洗了一個澡,怎麽跟換了一個人似。”
“我終於知道薛姑娘為什麽買一個人回來了,她一定是看中了這少年的美貌!”
“哎呀,王爺不是更好看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薛姑娘追求王爺三年都沒結果,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噓,小聲點。”
“……”
這些議論聲,其實都被少年聽到了。
他臉上沒有表情,眸底卻多了幾分複雜。
【她是將我買回來……當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