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彤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實在是想不到,表哥在這麽嚴重的事情上,竟然還這麽淡定。

嗯?

隻是一個嗯?

那可是跟江湖之人有牽扯。

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被眾人知道了,後果可是非常慘的!

這一刻。

她就這麽站在那裏,那段距離薛以竹不遠的距離,在她看來仿佛隔了一片海一般,將他們分成兩個世界隔絕開來。

薛以竹站起身朝她走過去。

周梓彤的腳下意識往後麵挪。

“你這是什麽表情。”薛以竹被她樂道。

“你……”

周梓彤到你嘴邊的話全部被咽了回去。

薛以竹牽著她的手朝座位那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你這身體怎麽這麽僵硬?不就是天炎宗的事嗎?至於將你急成這樣?”

周梓彤傻眼了。

他們現在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說的這麽理所當然?

“坐吧。”薛以竹牽著她坐下。

她自己也跟著坐下。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薛以竹跟封墨炎一如既往,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周梓彤卻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隻是一段時間沒見,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之後要是炎王府出了事,她這個經常朝著炎王府跑的人隻怕也脫不了關係。

嗚嗚嗚嗚。

好慘!

“你這表情是幾個意思?”薛以竹是真的搞不懂了。

周梓彤咬著唇。

給自己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後,她咬著唇開了口,態度非常的認真:“我有事情想跟你們兩個說。”

“本王?”封墨炎意外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用這樣的表情。

周梓彤掌心全是汗水,堅定的點頭:“嗯。”

“說吧。”薛以竹知道她要說什麽事兒,眉眼帶笑,是真的控製不住,“讓我們看看,梓彤表妹要跟我們說什麽。”

哼!

周梓彤被她調侃,冷哼一聲。

片刻後。

她鼓起勇氣,視線是在他們兩個身上來回看著的:“表哥,你身為炎王爺,應該知道朝廷跟江湖之間是不能有牽扯的吧。”

“嗯。”封墨炎回答的很淡。

“你呢。”周梓彤問薛以竹。

薛以竹隨意的很:“知道。”

“那你們為什麽還跟天炎宗的人有牽扯?”周梓彤大膽的說,反正話都已經問出來了,“你們是炎王府的人,還是鎮北軍的元帥,若是被皇上知道這個事,到時候……”

說到這裏停住。

她不知道後麵的話該怎麽進行。

但她知道,她都已經將話說的這麽明白了,表哥肯定清楚。

不過……

她剛剛對表哥和薛以竹這麽凶,表哥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讓人將她拖下去關在牢房裏?

越想,背脊竄起冷汗,恐懼一點點爬上心頭。

“到時候怎麽。”封墨炎一頭霧水,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激動。

周梓彤:“?”

她頓住了。

滿臉的錯愕和不解。

似是萬萬沒想到封墨炎會說出這話,這還是炎王爺,是鎮北軍元帥能說出來的話嗎?

“你……”周梓彤眼眸泛著情緒,腦子嗡嗡的,“你怎麽……”

封墨炎:“?”

他是真的迷茫。

壓根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

“她的意思是我們跟天炎宗的人聯係,是為了聯合起來謀反。”薛以竹好心給了解釋,充當周梓彤的翻譯,“覺得你身為炎王爺和鎮北軍的元帥,做出這樣的事很不行。”

封墨炎眉心一跳。

這還真是……

“本王何時說過要謀反?”

“跟江湖裏麵的第一個門派聯係,不就是……”周梓彤說道後麵聲音越來越小,“您身為王爺應該以身作則,從根源處斷絕跟江湖人的聯係。”

“你誤會了。”封墨炎解釋。

薛以竹也跟著揶揄了一句:“年齡不大,想的倒是挺多。”

啊?

周梓彤更茫然了。

“天炎宗的人來是為了找薛以竹。”封墨炎倒也沒瞞著,這件事情也沒什麽好瞞著的,“將她帶回去。”

周梓彤聽著。

腦子裏越來越亂。

封墨炎繼續解釋:“她是天炎宗的人,三年前被本王帶回來安置在炎王府,現在她師兄師姐們找來,是想著將她帶回去。”

“這麽說來。”周梓彤的腦回路跟正常人有點差別,“你私藏江湖中的人,一藏還藏了三年。”

她還跟薛以竹成為了朋友。

完蛋!

這會要命的吧。

封墨炎:“?”

薛以竹被樂到了。

萬萬沒想到,這小姑娘在很的很可愛。

“表哥……您是炎王府的炎王爺,還是鎮北軍的元帥,您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周梓彤心裏急得不行,偏偏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您……”

“撿回來的時候本王不知道她身份。”封墨炎再次解釋,“後來才得知,但那個時候她失憶了,記不得以前的事,本王才將她繼續安置在府上。”

“可……”周梓彤遲疑著。

似是在斟酌後麵的話該怎麽說,她眉心擰在一起格外凝重:“這件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的話,他那邊會怎麽想?他肯定不會想著您隻是救了一個人,萬一以為你是跟天炎宗的人私下聯係,試圖謀反,那豈不是……”

“皇上知道此事。”封墨炎低沉的嗓音緩緩而出。

“皇……”

周梓彤的話戛然而止。

像是聽到什麽巨大震驚的消息似的,她那雙本來就亮晶晶的眼睛此刻睜的很大:“皇上知道?”

“嗯。”封墨炎很淡。

之前帶著薛以竹去皇宮的時候,就說了這個事。

皇上知道後也沒多說什麽。

反正都是失憶了,就當不知道就行了。

“不是……”周梓彤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這些話越來越讓她感到不解和困惑,“皇上知道怎麽不勸說你?要是這件事情被……”

話到這裏。

周梓彤的腦子像是頃刻間清晰起來。

皇上都知道……好像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她好像也不用這麽激動,最重要的是,表哥和炎王爺也不會出事。

她也不會有事。

越想,周梓彤那顆心便漸漸放下。

“怎麽?”封墨炎抬眸問。

“沒什麽!”周梓彤快速擺手,小心髒嘭嘭嘭的,被嚇的,“那皇上怎麽說的?薛以竹說自己是天炎宗的人,這會不會被皇上認為是天炎宗安插在我們西國的奸細?”

“不會。”封墨炎給她解答,大概也知道她是在擔心薛以竹,“若會認為她是奸細,就不會封她做天女。”

周梓彤:“!”

她震驚了。

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皇上新冊封的天女是你?!”

之前爹收到消息,若是有一天看到有人拿著天女的令牌來找他,一定要將她的話當成皇上的話來聽,她就等同於皇上。

這封信和天女令牌的樣子,都在信中。

所有官員都是收到了的。

她一直都在好奇天女是誰,萬萬沒想到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