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份怎麽了?”皇上現在已經格外堅定了,“朕說她是我西國的寶貝,她就是我西國的寶貝,任何人都不能欺負。”

“如果她的宗門找到她呢?”封墨炎薄唇微啟,言語格外認真。

皇上準備好的所有話全部卡在喉嚨。

若是如此的話……

他隻怕什麽都說不了。

“你現在對薛以竹投入太多希望和精力了。”封墨炎勸說著,這番話是為皇上考慮,“如果她的宗門找到她後強行將她帶回去,一切都是徒勞的。”

“那……你就別讓他們找到。”皇上說了一句不太講理的話。

封墨炎:“……”

封墨炎心情略顯複雜。

這些天來,他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薛以竹的家人和師兄們總有一天會找來了的,未婚夫都來了,家人還會遠嗎?

“你藏了她三年,就再藏三十年。”皇上說著,言語極為認真,“三十年之後,她的宗門肯定認不得她,到時候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封墨炎給了他一個眼神。

明明之前考慮事情那般周到,怎麽現在碰到薛以竹的事就變成這樣了。

皇上不是沒注意到他的神情。

可他真的不能將薛以竹放棄,薛以竹代表的是整個西國。

是西國的未來。

“你為什麽認定薛以竹?”封墨炎對這個事情很是好奇,眉眼間都是凝重。

從小到大。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皇上為了一個人這麽費心費力。

皇上眉眼間多了幾分斟酌,顯然在考慮這個事情要不要跟他說。

斟酌間。

看到封墨炎眉眼間為他考慮的凝重和嚴肅,開了口:“朕知道一個秘密,隻有朕一個人知道,你和明王以及其他人,都不知。”

封墨炎:“?”

封墨炎疑惑的很:“什麽。”

“你還記得咱們父皇去世之前,讓我一個人去陪了他一個人的事嗎?”皇上是相信封墨炎的,言語斟酌的看著他。

封墨炎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他也記得不太清了:“然後呢?”

“先皇給了我一本書,還跟我講了很多趣事。”皇上一點一點說著,做著鋪墊。

他其實是有點擔心的。

擔心…

封墨炎會覺得父皇不公平。

明明墨炎在很多方麵都比他更優秀,父皇卻偏偏讓他當儲君,還讓墨炎給他擋。

封墨炎黑眸深邃,視線落在他身上:“切入正題。”

“這就是正題。”皇上神情有些凝重,一雙幽黑的眸子此刻染上幾分複雜的情緒,“父皇跟我講的那些趣事和薛以竹現在拿出來的東西有關。”

一聽薛以竹。

封墨炎頓時來了精神。

腦子也自動進入了聯想,薄唇微啟道:“你說的是,手機,空調以及那個能讓晚上亮如白晝的那些東西?”

“是。”

皇上複雜的開口。

封墨炎接著問:“然後呢。”

“之前朕不是讓你去找鉛筆和縫合之術背後的人嗎?”皇上不再隱瞞,他清楚的知道這個事情有多嚴肅,“那是因為父皇說過,這個人一旦為他國所用,我國就有滅國之災。”

話音落下。

皇上一直關心著封墨炎的神情。

他真的在擔心……

“父皇說的話,不一定是真。”封墨炎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好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

“給你看個東西。”

皇上話音落下,立馬去拿那本書。

他將先皇留給他的書翻開,翻到其中一頁,展開給他看。

封墨炎認真看著。

視線觸及到那殺傷力巨大時,瞳孔一縮。

“先皇說,一旦出現跟他一樣的人,那個人極有可能會造這種武器。”皇上繼續說著。

察覺到封墨炎的情緒還算正常後,繼續開口:“這種武器殺傷力巨大,百米之外能夠輕鬆殺人,讓我一定要將這個人為己所用。”

“你覺得薛以竹是父皇說的這個人?”封墨炎詢問著。

“是。”皇上承認了。

薛以竹拿出來的那些東西,還有她的言談舉止,以及跟他說的話,都證明了她就是這個人。

留在西國還好。

若真的被南國和北國發現了。

後果不堪設想。

“她是江湖之人。”封墨炎再度強調她的身份,眉眼間多了幾分凝重,“不會參與國家之間的戰爭,即便她離開西國,也不會跟其他國有牽扯。”

“你怎知,未來江湖不會參與?”皇上沉聲問道,心裏頗為沉重。

封墨炎沉默了。

這個事情。

的確沒辦法知道。

江湖和朝廷的關係雖然保持井水不犯河水很多年了。

可如今。

已經有不少江湖勢力開始跟朝廷勾結,做一些過分的事。

比如說,暗影樓。

“父皇說過,一定要將這個人留下來。”皇上再一次強調,並且說了重點,“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封墨炎:“……”

封墨炎知道自己接下來這句話不恰當,可他還是說了:“這就是你讓薛以竹成為天女的原因?”

“是。”皇上大大方方承認了。

“天女的身份和你幾乎一樣。”封墨炎繼續說著,眉眼間帶著幾分複雜,“你不怕薛以竹搶奪了你的皇位。”

聽到這話。

皇上並不在乎,反而輕鬆地笑了笑。

他說道:“如果她真的搶奪了朕的皇位,那也挺好。”

封墨炎:“??”

封墨炎這下是真的搞不懂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了。

位置被搶了還好?

“是不是覺得朕不太正常?”皇上笑了笑,這話是他現在說過最輕鬆的話,“正常的帝王聽到有人要搶奪自己位置時,都會想著將人除掉。”

封墨炎沒開口。

隻覺得此刻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如果是其他人,朕也會做出一些反應。”皇上一雙眸子看不到底,“但……那是薛以竹,是父皇說過能給西國帶來前所未有影響的人。”

“一個人是沒辦法影響一個國家的。”封墨炎開口道。

說白了。

他就是不想皇上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薛以竹身上,每個國家有自己發展的趨勢,西國也是。

若是貿然將希望放在其中一個人身上,此為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