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竹假裝將右手伸到左手袖裏掏,拿出了一大把放在桌上。

嘩啦。

小刀落在石桌上發出清脆聲響。

看著這六七八把跟剛才一模一樣的小刀,封墨炎眉心直蹙,懷疑有假的他隨手拿了一把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劃。

哦豁。

出血了。

薛以竹抿了抿唇,麵色有些複雜。

總覺得這王爺笨得很。

“薛以竹。”封墨炎忽地開了口。

薛以竹應聲:“嗯?”

“以前怎麽從未見過你使用這些東西。”封墨炎意識到現在的薛以竹跟之前纏著他的那個相差太大了,心裏有了疑團。

“以前整顆心都撲在你身上去了,哪還有時間研究這些。”薛以竹早知道會問,借口什麽的都找好了,“現在放下了,也該搞搞喜歡的東西了。”

這話,她都覺得自己說的漂亮。

封墨炎聽到她放下了三個字時,一頓。

隨即鬆了一口氣,帶著幾分溫和的開口:“放下了也好。”

“嗯。”薛以竹點頭。

“你可願重新搬回王府。”封墨炎繼續問。

薛以竹第一時間拒絕了:“不用了,在這裏挺好的,我已經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

此話一出。

垂眸研究小刀的封墨炎抬起了眸子,看向她的眉眼間多了幾分複雜。

家……

可你的家並不在這裏。

“以前在王府也挺叨擾你的,之前我讓你丟失了清白你還送了我一套宅子。”薛以竹打算跟過去徹底劃傷一個句號,以後安心養老就好,“後麵這些小刀就送給你了,不收錢。”

原本臉色還好的封墨炎聽到丟失清白幾個字時,又變差了。

他真的很難將麵前這個理性隨意的薛以竹和那個瘋狂又極端的人聯係在一起。

她這樣。

倒是有些像她沒失憶之前。

“怎麽,不要?”薛以竹問。

封墨炎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斟酌一番後給了一個回答:“多謝。”

薛以竹整顆心都鬆了。

終於不用被這個王爺給記恨了。

“這刀拿來削筆未免太大材小用。”封墨炎說著,隨意看著桌上被削的很漂亮光滑的鉛筆,問了她一句,“想賺錢嗎?本王可以找人幫你售賣鉛筆和紙,如今我國乃至整個大陸都未曾出現過這種筆和紙,如果售賣,可以獲利不少。”

薛以竹眼睛一亮。

還能這樣?

“不過……”封墨炎遲疑了一下。

“不過什麽。”薛以竹好奇發問。

封墨炎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薄唇微啟低沉的說著後麵的話:“你一個人做肯定很慢,可以選擇把方法教給他人,你獲利便好。”

“方法之後再說,我一個人能行。”薛以竹並未直接答應。

鉛筆雖不是什麽技術含量特別高的活。

可還是需要機器的。

她空間裏有,不代表現在適合拿出來給他們用,需要一點一點的讓他們發現新事物。

封墨炎也沒有強迫她。

恰在此時。

一個家丁腳步急促的走了過來,對著封墨炎微微頷首行禮後,說明了情況:“薛姑娘,門外有個侍衛拿著皇上寫的聖旨,說要見你。”

“聖旨?”薛以竹聽到這兩個字時方了那麽一下下。

沒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現代了解曆史多了,下意識的以為聖旨就是命令。

可這裏的聖旨,有些是命令,但有些屬於邀請或者邀約。

“是的。”家丁老老實實回答。

封墨炎眼眸微抬,低沉的嗓音緩緩而出:“讓他進來吧。”

“是。”家丁出去了。

封墨炎速度很快的將桌上的小刀鉛筆以及紙收了起來,末尾還特意叮囑了薛以竹一句:“小刀,鉛筆的事情暫且不要告知他人,也不要自己找售賣渠道,這些本王會跟你處理好。”

若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遭到貪婪之人的占有。

到了那個時候。

薛以竹就危險了。

“好。”薛以竹應下來。

事實上。

若不是被封墨炎碰巧撞到自己的鉛筆,她可能一直都不會說。

不一會兒。

外麵穿著黑色軟甲的侍衛走了進來,左邊佩刀,右手拿著聖旨。

他來到封墨炎和薛以竹麵前,對著封墨炎抱拳行禮,態度虔誠:“炎王爺!”

“皇上讓你來所謂何事。”封墨炎直接詢問。

“皇上聽聞有一位名叫薛以竹的姑娘醫術高明,讓我來邀約她去皇宮參加今年的太醫院的學習和考核。”侍衛老老實實交代了,視線落在薛以竹身上,帶著幾分猶豫的問,“請問這位是薛以竹姑娘嗎?”

薛以竹:“……”

她能說她不是嗎?

封墨炎見她不說話,薄唇微啟:“她是。”

“這是皇上給您的聖旨。”侍衛將聖旨雙手遞給她,言語間都是誠懇,“希望薛姑娘能去參加。”

“我能不去嗎?”薛以竹試探性的問了下。

對這個世界的規矩都是來自於原主的記憶,隻有極少部分是自己這幾天看過書的。

為了確認一下,還是多問。

“薛姑娘有選擇去和不去的決定。”侍衛回答清晰,言語間都帶著真誠,“當然,皇上是希望您去的。”

“行吧,我考慮考慮。”薛以竹隨口一句。

侍衛微微頷首,傳達完後離開。

皇宮那個地方。

薛以竹第一反應就是排斥,即便知道自己身處的世界和史書上的不一樣,還是不怎麽喜歡。

“距離太醫院招人學習還有一個月時間。”封墨炎在她猶豫思考時開了口,給了建議,“想必是那天給你看大夫的那個人將此事稟了上去,你若不去,之後的邀約隻怕還會不斷。”

“所以,必須去?”薛以竹問。

“你去之後不用表現的特別優秀,裝什麽都不知道就好。”封墨炎給著建議,不得不說這建議是最好的,“等考核結束後,太醫院的院使就會以為是下麵的人誇大,日後你也不會再麵臨這些。”

薛以竹點頭讚成。

說到底。

這雖跟史書上的皇權製度不一樣,可跟現代的也差不了太多。

就好比上麵的給你發邀請,你總不能忽視,怎麽著都得給個麵子。